把德国所有的诗情画意聚集在一起,才酝酿出这座小城!

对海德堡的初次幻想,源于歌德的诗。这位伟大的诗人,曾热烈地用诗歌赞美这个古老又浪漫的地方——古堡、教堂、老桥、老酒馆、大学城,欧洲你所能想到的最美的东西都能在这儿找到。坐落于内卡河畔的海德堡Heidelberg,是德国著名的文化之都,青山绿水间的海德堡,石桥、古堡、白墙红瓦的老城建筑,充满浪漫和迷人的色彩。

畅游海德堡,最好的方式就是从踏上老桥Alte Brücke开始。几乎每一个欧洲名城都有一座传奇的老桥,海德堡的这座老桥没有佛罗伦萨维奇奥老桥的喧嚣热闹,比不上巴黎亚历山大桥的华丽雍容,也少了布拉格查理大桥的浪漫多情,但站在桥上,看着静静流淌的内卡河,两岸娴静温柔的寻常巷陌,深深浅浅的绿树繁花,端庄挺立的中世纪古堡,也会瞬间恍惚,产生遥远的思绪和时间停滞的期望。

和许多德国老城一样,海德堡的传奇,也是从一座古堡开始。海德堡Heidelberg Schloss见证了德法两国的百年风云,虽历经三次战火洗劫、残破不堪,仍优美至极、富于浪漫和忧郁的气质。这座历经400年才修建完成的城堡,完美地将哥特式、巴洛克式和文艺复兴式的风格融为一体,曾经是欧洲最大的城堡之一。城堡内部结构复杂,包括防御工事、居室和宫殿和城堡花园等,当年是一座军事要塞,同时也是选帝侯宫邸。

可如今,我们来到这座传奇的古堡,却只能见到它残破的面容。当年海德堡的选帝侯把女儿莉兹女爵嫁给了法王路易十四的兄弟奥尔良公爵,当选帝侯之子去世,无继承人时,路易十四借口其弟媳为选帝侯公主,欲夺取海德堡的统治权。选帝侯家族断然加以拒绝,路易十四便强硬地派军队至海德堡,引发了“奥尔良战争”,海德堡选帝侯率军奋力抵抗,但仍失败了。海德堡城堡失守。

法军为攻占城堡伤亡惨重,对这座城堡恨之入骨,先后两次用火药轰炸这座古堡。城堡受到了致命的重创,上部某些房间只留有一面外墙。后来,城堡的部分建筑得以修复重建,至19世纪末主体建筑才恢复原貌并能使用,未修复的部分仍为残垣断壁。残毁的古堡,它的沧桑和伤痕,成了讲述岁月故事的老者,也成了打动人心的艺术。建筑是残破的,历史是完整的,成功是一种美,失败也有其价值。

如今,海德堡人为了纪念海德堡城堡遭受的劫难,每年举行“火烧城堡”的集庆活动。人们在晚上,借助灯光和烟火技术,再现当年法军攻打破坏城堡的历史。远远望去,残破的古堡,冲天的火光,壮观而惨烈。“火烧城堡”之后,要放15分钟的烟花,也许是为了让古堡进入“和平”状态。

城堡外面是一个花园,有一个长长的观景平台延伸至山的边缘,可以看到青山脚下的老城全貌。空中花园的一个角落,埋藏着歌德的一段感情。歌德曾8次来到海德堡,1815年秋天,66岁的歌德在此邂逅了比他小35岁的玛丽安娜,两人一见钟情,歌德称她为“活缪斯”。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两周的美好时光。离开时歌德留下了那首著名的《我把心遗失在了海德堡》——

在一个温暖的仲夏夜。
我的耳朵也充满了爱情。
她的嘴唇好像玫瑰含笑。
当我们在大门前告别。
我清楚记得那最后一吻。
我的心啊在内卡河边狂跳。

之后的17年中,两人一直靠书信来往表达思念之情,时光流逝,遂成一段佳话。为了纪念歌德,市政府在花园建造了歌德纪念碑,碑旁安置了一张饰有“爱情鸟”图像的石椅,石椅下方刻着玛丽安娜的诗句:“高墙开花之处,我找到了最爱的他。” 与此相对应的是古堡断墙上,后人所刻的75岁歌德写下的一句话:“我在这里爱过和被爱过”。

海德堡有太多理由值得被人宠爱,除了古老壮丽的宫殿遗址,还有德国最古老的大学。建立于1386年的海德堡大学Universität Heidelberg,一直为德国浪漫主义与人文主义之象征,涌现出了无数名人学者。传说当年二战,海德堡之所以躲开轰炸,便是因为许多盟军军官,都出身于海德堡大学。这所伟大的学校,培养出了50多位诺奖获得者,更集合了哲学家黑格尔、思想家歌德、浪漫主义诗人艾兴多夫、音乐巨匠舒曼、哲学家马克斯韦伯、社会学家哈贝马斯等一众名流。

坐落在老城的大学图书馆,是整个德国最古老的大学图书馆。拥有6000多册珍贵手稿和古代印刷本,14世纪手本,世界顶级名校图书馆排名第五。图书馆2楼有一个古书展厅,收集了中世纪手绘图书,展示了当时人们书写常用的颜料、金粉、羊皮纸等物品。

值得一提的是,海德堡大学不仅学术杰出,还有世界独一无二的“学生监狱”。这座有趣的“监狱”始建于1712年,当时入学的孩子年龄偏小,喜欢调皮捣蛋,经常会闹出一些恶作剧。根据法律,警察不能关他们,于是学校设立了“监狱”,以正校风。牢房被称作“皇宫”,牢房门被拆下放在房间里供游客参观,门上镶满了“犯人”的照片,这些照片连同墙上的文字,都成为记录那个年代的印记,如今已成为了海德堡热门的旅游景点。

海德堡的老城不大,走走停停,一天便可逛完。这里的街道、小巷既有现代的精巧繁华,又彰显着古韵的风味。海德堡的集市广场Marktplatz十分传统,中间伫立着大力神海格立斯喷泉,周围则是独具风格的小店。位于广场上的圣灵大教堂Heiliggeistkirche,是可以在老桥和海德堡城堡上一眼望到的又一地标性建筑,融合了巴洛克式与哥特式混合建筑风格。这座宏伟巨大的红砖建筑,曾是历任国王及选帝侯的陵墓,如今,无数的游人都会攀爬上塔顶,俯视海德堡这座美丽的城市。

位于圣灵教堂西南侧,有座建于1592年的建筑——“骑士之家Hotel Zum Ritter”,它原属于一位服装商人,因其大门上方有一骑士雕像而得名。是这海德堡内唯一一座在17世纪的三十年战争和奥尔良战争中未被毁灭的民居。传奇的经历给这桩砖红色的建筑蒙上了耐人寻问的面纱,如今它被改造成一家酒店,似乎誓要将传奇续写到底。

海德堡市内不乏幽静之处,在海德堡内卡河北岸山坡上,有一条隐约可见的小道,那就是著名的“哲学家之路Philosophenweg”——在过去,学生和哲学家是同义词,因为每个接受人文教育的学生都需要学习哲学。海德堡学生很早就发现这条小路,是浪漫的约会、散步不受干扰的理想地点,而这里同样是一览无余地俯瞰古城和古堡的绝好之地。一路上草木茂盛,即使在秋日也绿意盎然,凹凸的石壁高高立在两旁,经年的苔藓攀附其上,置身其中,仿佛能听见时光的声音,又仿佛清醒着走在梦里。

小径边开阔处有一个花园,入口竖着一个手掌模型,掌心里写着一句话:“今天哲学过了吗?”。旁边立着德国浪漫主义诗人艾兴多夫的纪念碑,写着“站到哲学的高度,你就会找到解读世界之'符咒’!”也许很多人在这条路上,确实思考过迷惑他们的问题,比如爱情、死亡,比如宇宙的奥秘、人生的意义,路恰好提供了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宜人空间。

让所有人都能静下心来思考,海德堡的迷人之处,大抵就在此。背景的青山,内卡河的绿水,刻满历史沧桑的古堡残垣,和尖顶错落、石径幽深的老城……这一切组成了这座油画一般的古城。当你离去之时,一定会忍不住再看一眼那已然残毁的古堡,它不完整、不精致,却以缺憾之美打动人心,似乎是海德堡这座城市在告诉你,被时光夺走的一切,终归以另一种形式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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