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程山水，一程风景

一程山水，一程风景

张同菊||河北

新疆的天空似乎永远都那么蓝，蓝得不厌其烦，蓝得透彻高远。自从来到这里，我只见过一次灰色的天空，也没撑到下午便迫不及待地变回了湛蓝。深秋的阳光依然温暖和煦，将思乡的心头那薄薄的凉抚慰成淡淡的暖。当夜幕降临，那丝丝温婉的暖又被冷却成阵阵刺骨的凉。

下午休息。正在看书时，朋友打来电话相约出去小游。倘若是在老家，我可能会婉言拒绝，因为周围的风景都已经变成了我的假期日常，多一次不喜，少一次无忧。但这里不一样，这有太多的新奇等着我去探索，有太多的美丽等着我去遇见。所以，我会抓住每一个机会，赶赴每一场心灵之约，感受每一寸新疆之美，成就每一份梦中期待。

我们朝着天山的方向行进。它似乎感觉到了我们的追逐，顽皮地不停向后退，似乎要和我们永远保持一段距离。本来貌似触手可及的距离，走起来却有着难以到达的遥远。一个在这里待了很久的朋友说，你看着它近在眼前，其实离这里还有三四百公里。是啊，望山跑死马，我怎么给忘了。那就让它继续以念想的姿态留在心里吧，如果把所有的梦想都变成现实，那日子便会苍白无力，生活总需要留个梦想给期待，留份期待给未来。

我们来到北山公园的最北端。如果你从未踏上过这片土地，你也许不会懂得，其实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可能都存在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那就是空旷高远。这里除了我们和几处零星摇曳的树枝，再也看不到生命的迹象。远处的荒山像一个久经风霜的老人，不谙风情，不问世事。像守护在天山脚下的门神，不惊不喜，不卑不亢，在春夏秋冬的轮回里固守着一抹灰色。不知为何，面对这片空旷的荒原，我心里升腾着一种浓烈的敬仰和向往。我似乎感觉到这才是我寻觅了好久能够安放我心灵的地方。这里远离世事纷扰，没有红尘喧嚣。那曾经扰心乱绪的热望在这份空旷高远面前突然显得那么粗俗而卑微。那颗挣脱种种羁绊的心终可以在这自由的荒原狂奔，一直奔向未知的遥远。再看身旁那由天山雪融水汇聚而成的溪流，澄澈而明净，没有一缕游丝，水光潋滟，微波荡漾。岸上一排排布满灰尘的沙滩椅寂寞地躺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下一个夏季的约定。此情此景会让你怀想人生中某一刻最美的相遇，怀念某一刻你最留恋的情思，回味某一刻最让你温暖的相依。

返回的途中，我们绕到另一条没有走过的小路上。深秋的荒野褪去了夏季的姹紫嫣红，黯淡了浅秋的金黄华美，被秋日的阳光安抚成一片静谧的灰黄。偶有些许树叶还展现着一抹浓绿，似乎在与季节做着最后的较量。就像生活中那些不服老的人，即使知道季节的变换不可抗拒，即使明白枯萎凋零是无法改变的宿命，但为延长青春而挣扎到最后才会让他们觉得不枉此生。

人生总有些意外让你感到很美丽，也总有些美丽让你感到很意外。我们停在一个修有非常高且带着民族风情的阁楼的天桥下，前后是荒无人烟向着远方肆意延伸的小路。开始我并不明白这座天桥的意义何在，直到那个已在这待了好几年的朋友说要跟我比赛看谁先跑上去，爬到楼顶我才看出了究竟。原来爬过它的不是行人，而是东北西南走向横亘在两边茫茫戈壁上的一座古老城墙，据说那是古代打仗时的要塞。如今，历史的尘烟早已将战争的痕迹深深掩埋，但由它所衍生的古老而美丽的风韵至今犹存。站在阁楼顶层远眺，笔直的小路正奔向未知的遥远，开拓着心中的辽阔。

一程山水一光阴，一程风景一故事。我们路过的每一天都是生命中特有的一页，让我们努力留住美丽，保存温暖。当我们老到哪也去不了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扯一片过去，左手倒影，右手华年，在回忆的余温里与年轻相伴。

插图/作者

作 家 简 介

张同菊，河北省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邯郸市二中南校区英语教师、3E英语工作室成员、文学爱好者。平时以高中英语教学工作为主，热爱读书，业余写作。本人性情恬淡，自在洒脱，追求真我，不为世俗羁绊所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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