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蕊芬:童年拾遗——只道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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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蕊芬

一个机关搬迁拖拖拉拉乱了一年,想走的总算都走了,走不了的也渐渐安稳回复正常生活了。彭云叔叔没有去宁夏,调到重庆煤炭局,全家也搬走了。
XX部的科学研究所进驻了。大院里重新有了生机。那些高喉咙大嗓门的山东安徽腔、九曲十八弯的河南豫剧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字正腔圆的京腔京韵、外文似的吴侬软语。每天吃过晚饭,这些人就会走出家门,在院子里的水泥路上、花坛中间漫无目的地慢悠悠地行走,有的还会走出机关大院顺着马路行至和平门,然后再原路返回。他们把这叫“散步”。
每天傍晚的散歩像演电影里似的。有小夫妇领着孩子的,有夫妇二人手挽手的,也有三三两两年轻人结伴儿而行的。清贫挡不住风花雪月!白发苍苍的总工挽着低他一头的太太,边走边不时低伏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他太太只是微微笑着并不回他。总工太太很好看,六十多岁的人了,皮肤还白皙嫩滑几乎没有皱纹。弯弯的淡眉,眼睛不大,皓齿红唇,可以看出是精心修整过的。娇小玲珑的身材,裹着一件素色的旗袍,一笑一颦都透着知性的优雅。
大院里的孩子多了许多。我家对门搬来了一家,年轻的夫妇是北京地质勘探学院的高材生,男的叫李玉茂,文质彬彬;女的叫邱映莲,说话柔声细语。同来的还有一个粽子脚老婆婆,不知是他们二人谁的母亲。老人家一口闽南话,慈眉善目的,见人总点点头客气地一笑。他们的两个女孩儿都不大,大的五六岁,小的三四岁的样子,两个小姑娘浑身透着浓浓的的书香门第的教养,出来进去不管见了谁都会点头鞠躬甜甜地问好,可爱得天使一般。
正是点瓜种豆的季节,不几天,楼后的空地上出现了婆婆带小姐妹挖坑浇水的身影。又不几天,嫩嫩的芽儿出来了,又过了些日子,竟然有了几个简易的丝瓜架,碧绿的叶,黄黄的花,煞是好看。
我也以法炮制赶紧挖个坑丢下几颗葵花籽,没几天果然也出来了!
黄爸爸调物资局了,带着玲玲搬走了。玲玲家曾经住过的三楼那套最大的带阳台的房子,住进了姓江的一家。
江家爸爸是军人,个子不高,浓眉大眼,很威武。江妈妈运动短发,走路风风火火,说话干脆利索,在研究所资料室工作。
老大江春比我小两岁,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老二江夏是个帅气十足爽朗大方的男孩子,像极了他们的军官爸爸。老三江秋乖巧听话,是姐姐哥哥们的跟屁虫,叫她干啥她就干啥。最顽皮的是老四江冬,一天到晚耍枪弄棒的,他说他长大要当解放军,要像爸爸一样!家一安顿好,他们的军官爸爸就回驻地了。江妈妈经常出差,一出差家里就剩下兄妹四个。家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怕做饭,他们吃职工食堂。
以往那些灰色蓝色四个兜儿的中山装也随着搬迁的人们消失了,笔挺的西装、款式新颖的连衣裙、优雅知性的旗袍让大院儿有了绚丽多彩的颜色。
弟的九斤黄鸡也长大了,浑身上下金黄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鸡冠红得像悬挂的小灯笼,挺胸昂首时几乎和七八岁的孩子一样高,两只腿脚强壮有力,跑起来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妈曾经把它们捉到手里掂量,一只少说也得九斤多,是名副其实的“九斤黄”!
看惯了黑白灰的九斤黄对那些绚丽多彩的颜色极度敏感,简直就是两个色鬼!不管上班下班,只要有衣着漂亮的女士经过,它俩就如喝了酒一样兴奋,先是浑身上下的羽毛一扎,紧接着两个翅膀抖动着就冲了过去,尖利的嘴一下一下啄着她们的腿肚子,死死追着不放。直到有人捡起木棒追打它们,它们才拍打着翅膀闪到一旁,可恨的是它们不但不逃,反而站在那儿挑衅似的歪着头,鸡眼儿盯着对方发出一连串的咯咯咯声,那声音颤颤抖抖拉得老长,那声音那姿势就是泼皮纨绔子弟的样儿!
被啄的女士多了,就会不断说起自己的遭遇,男人们哪信这种奇事儿,自己亲自去试,结果在两只鸡前走了几个来回,九斤黄鸡竟然视而不见,或觅食或踱步,淡然处之。
“没事,走吧,那就是只鸡么!你过吧,我跟着!”有男士愿做护花使者。
女士们只好战战兢兢往过走,谁料那两只鸡立刻停止觅食踱步,抬起头扎着翅膀扑了过去……
我家九斤黄鸡终于臭名昭著,今天啄破了王女士的腿,明天又啄烂了张女士的料子裤,更可恶的是一次竟然啄住一位女士的裙子不放……
家委会主任找上门来,“李嫂,你家的鸡你得管管了,几个人的腿都啄破了,告状的人不断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妥善处理的。”妈不停说好话。
这事儿妈不是没管,可每次都是妈妥协于弟的哀求。妈也想,鸡啄人应该是偶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吧!谁知这俩家伙硬是屡教不改,不断惹祸!妈不得不采取措施了!
终于妈趁弟上学偷着把两只鸡宰了,两只鸡退净毛除去内脏每只净重都近十斤,真是名符其实的九斤黄啊!炖好的肉,弟一口没吃,弟心里难过。那哪是鸡,那鸡分明已是他的兄弟!
一连好多天弟都不说话,常常坐在花园地上发呆,一坐就是好半天,妈叫他,他也只是翻翻眼,仍就转过头去盯着从花园小径闪过的白腿、西裤、裙摆、锃亮的皮鞋……
不就两只鸡么,这孩子怎么就过不去呢?妈叹气。直到这天看到弟坐在花园地上用他挖蚯蚓的土铲锥子忙碌地在挖什么,妈才心归原处长长出了一口气。
下午下班时,花园里传来女人惊骇的哭叫……一个女士一脚踩进了陷阱,一个紧跟其后的女士收不住脚也扑倒在地跌在她身上,两人一身臭泥……
远远的暮色里弟冷眼眺望,一脸得意……那年弟十岁。
冬去春来,日子飞快,转眼父亲到宁夏已经两年了。为了父亲调回来,母亲没少跑路,凡是能求的人都求了,能跑的路都跑了。望眼欲穿,我们没等回父亲,却等来了一场始料未及的大风暴。
这一场暴风骤雨来得异常迅猛。所有人都晕头转向。
先是无休止地念报纸学社论,紧接着就是高音喇叭里铿锵有力的歌曲,震耳欲聋一阵高过一阵,一些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情绪亢奋,大街上开始有高校集会游行,学生不上学,工人不做工,人们打着标语呼着口号满街走,街上到处都是乱哄哄的。西郊不断传来工联、工总对峙武斗流血事件的恐怖消息,家家户户提心吊胆人心惶惶。
研究所大院儿也陷入了混乱之中,一时间之间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荡然无存,一张张亢奋的面孔映衬着臂弯上鲜红的袖章,写满大字的报纸糊满了墙,丑陋的黑字上有粗粗的仿佛滴血的十字叉。一张大海报贴在职工食堂的门口,海报上工农商学兵怒目圆睁,有的硕大健壮拳头高高举起,有的卷起的纸筒抓在手里,还有一个人紧紧抓着一支夸张的金星钢笔,笔尖烁烁有光……人们不再随意说笑,举手投足小心翼翼,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不安。
妈和居委会大妈也开始巡逻值班,每天晚上出门时,妈都叮嘱我们锁好门,睡觉要紧贴靠窗的墙根儿,那里长矛刺不着冷枪打不到。那些日子心里最紧张的是我和弟,我们腿脚不利索,跑不了啊!
困惑也好,恐惧也罢,一切都挡不住。
机关大院儿多了一个清洁工——就是那位年近八十岁的闽南婆婆。从早到晚总见她握着一把大扫帚,颠着粽子脚扫地,那件蓝色的大襟袄上粗针大线歪歪扭扭地打满各色的布丁,红的,蓝的,黑色的,甚至有两块白色的,颜色极不协调,即刺眼又扎心!那闽南婆婆是邱映莲的母亲,邱映莲父亲是地主,没解放就死了,土改后邱映莲就把母亲带出来了。单位完不成批斗指标任务,就拿闽南婆婆凑了数。
从那以后,院里很少看到李玉茂和邱映莲的身影,两个小姐妹几乎不到院儿里玩,她们家偶尔开门的时候才能看见她们,她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天真无邪的眼睛充满惊恐,就像两只惊恐的鸟儿啪地一下关上门,随即马上就会躲到屋里门后。
不久,楼后空地上的那几株丝瓜也干枯而死,枯黄的藤叶中挂着几根枯萎的小丝瓜,偶尔有风的时候总会微微地晃几下。那么孤独无助,好像被遗弃夭折的娃娃。生活失去了原有的模样。
院儿内游街只是一个开始,几天后三楼上江家就被抄了!没有搜出什么,江家妈妈从那天起就不见了。江家军官爸爸回来过一次,随行的还有两名“警卫员”。他抚慰安顿好几个孩子很快就离开了。
这天江春领着弟妹到食堂打饭,有人悄悄对她说,要她看好弟妹,晚上就在家玩,千万别出来。江春虽然不解其意,但她拼命点头。她知道敢和她们说话的叔叔阿姨越来越少了,这人能这样说一定有原因有理由。
吃完饭,江冬就要下楼玩,江夏江秋也要去,姐姐说破嘴都不听。姐儿四个一起下了楼。
这天晚上特别奇怪,闷热无风,盛夏热闹纷繁的大院儿突然沉寂下来;乘凉的、散步的都没有出来,连一些最爱在院儿里疯跑的孩子们也都悄没声响了,空气仿佛凝固在一起,似乎处在一种恐惧不安的等待中。
好大一会儿,三三两两的人们才陆陆续续地往机关礼堂走去,奇怪的是人群里认识小姐妹的一些叔叔阿姨,看到小姐妹,马上就躲开低头匆匆走过去。
难道今晚礼堂有活动?那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江春心生疑惑,江冬却异常兴奋,他叫嚷着:“姐,今晚礼堂是不是有电影?我们快走!”话音刚落,他就一溜烟跑了,我们赶紧追了过去。
机关食堂是一座多功能兼用的建筑。在局机关办公楼的西面,大礼堂坐南朝北,从正门玻璃大门前开始就是大理石铺地,礼堂西面墙上一排小窗是打饭的,窗口那边是食堂操作间和锅炉房。礼堂东面是一个宽大的舞台,几十个人表演也照样宽敞。舞台后面是礼堂的东门,表演入场,待场、乐器道具都从这里上场。
礼堂中间的大理石地面特别光,那时候,每逢周六局机关都在这儿举办舞会,周围的年轻人趋之若鹜,铁路局的,纺织城的,还有广播电台的……白局长是老干部,别看大字不识一个,他的左腿还受过伤,但他场场必到,倩女靓妞前呼后拥,一条跛足在大理石地面上旋转自如,连舞曲的节拍仿佛都顺应着他的跛足和摇晃的身姿。那时进入礼堂要凭邀请函,我们进不去就攀爬在窗户上看。直到局机关搬迁宁夏,这种盛大的舞会才随之销声匿迹。
大礼堂已经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连窗户上都爬满了人。窗玻璃映射出刺眼的灯光,不断传来大声的呵斥,夹杂着什么东西的击打声……
“姐,我就说有演出吧?你看已经开始了!”江冬像个猴子似的扒拉着人群就往里挤。门口两个戴红袖箍的人拦住了他,“挤啥?出去!”
江冬一转身向 一扇窗户跑去。几个窗户上都趴着人,窗户前站着的人都勾起脖子往窗内看。
江冬挤过去,双手扒住窗台脚尖踩着墙砖的缝隙纵身向上攀爬,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快,托住那孩子!别摔了他!”几只大手托住了江冬的屁股和后背,同时人们闪开一道缝让我们几个过去。
江冬已经上去了,他双手紧紧抓住窗户上铁栅栏,他的眼睛越睁越大,惊恐地盯着礼堂舞台上的几个人,紧接着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妈妈——”
礼堂里的情景,挤到窗台前的江春也看到了,那个跪着的人正是妈妈,妈妈头上一边的头发被剃得光光的,胸前挂着一张大木牌,上面有妈妈的名字,打着大大的黑叉。妈妈衣衫褴褛,嘴角的血渍,手臂上的淤青在惨白的灯光下分外刺眼。
江春泪流满面浑身颤抖拽着江冬往下拉,“弟,咱回家……”
江夏几乎吓傻了,江秋摇晃着姐姐哭叫着:“姐,姐,你们看到了啥?是妈妈吗?”
此时,江冬已经被几个大人掰开了双手从窗台上抱下。姐弟几个相互拉扯着一路哭着离开了。
窗前围观的人默默地注视着她们兄妹越走越远的身影,人群里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几天之后,江家韩城的小叔叔来了,简单地收拾了换洗的衣服,他们就离开了。三楼的那扇门好几年一直锁着。
转眼秋天就到了……多少事、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我的童年随着这场暴风骤雨结束了。
都说岁月无情,风过无痕,但我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感觉,这些熠熠发光的碎片早已深深地嵌入了我生命的年轮。

作者简介

李蕊芬,女,1950年4月生人。陕西煤业集团物资供应有限公司退休员工,重度残疾患者,用一根手指打字。所著《中华民族大家园》荣获中国教育部、新闻总署“十个一工程”一等奖。《精彩瞬间》《幸福不残缺》曾在市级报刊发表;《点亮心灯》曾荣获纪念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三十周年征文大奖。码字儿是生活的另一种乐趣,只希望在码字儿中发现另一个充满活力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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