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坛记忆 | 轻舟已过万重山：忆明珠

编者按

在中国文学的历史长卷中，江苏文学无疑是其中最为华彩的篇章之一。一代代江苏作家辛勤耕耘，留下了无数名篇佳构，为中国文学的繁荣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去年以来，江苏省作家协会着手收集、整理江苏老一代作家的资料和创作成果，留存老作家的影像资料是其中一个重要的项目。这项工作，既是为了给江苏文学的研究批评事业留下一份宝贵的历史资料，也是一次文学精神和文学传统的回溯之旅。在此，我们将开设“文坛记忆”栏目，陆续推出忆明珠、范伯群、海笑、杨苡、梅汝恺等江苏老一辈作家的采访视频，共同回忆老作家们走过的文学历程。

本期视频播出的是已故著名作家、书画家忆明珠先生。

江苏老作家影像——忆明珠

忆明珠，出生于1927年，中国著名诗人、散文家，书画家。

忆明珠原名赵俊瑞，山东莱阳人，清代莱阳的第一个进士便出于赵家，儿时的他受到家族里浓郁的文化氛围熏陶，就此萌发文学梦。

青年时期的忆明珠，经受了大时代的洗礼，一句“白毛女，/我为你歌唱，为你忧愁，/为你流血，为你断头！”，宣告了他世界观的彻底皈依。

1957年，他真正的处女作、战地诗歌《苏可海斯蜜打》在《星星》上发表，这是中国当时最有分量的诗刊，立刻引起极大的反响。

“这本来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在我们的祖国是劳动者田垄间的酬答。/然而在今天听起来确是如此地不普通，因为它传达着一种深切的战斗感情。/······/呵，这一天就要来了！/在我们一次次的战斗中，/这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如果在走向决战之前，/你需要深情的安慰，/如果在更艰苦的时刻，/你需要庄严的赞歌，/你就常去想想这句普普通的话，/常去想想这句动人的朝鲜语言：/苏可海斯蜜打！/苏可海斯蜜打！”

他的作品《荷上珠小集》曾获全国第一届优秀散文作品奖，《跪石人辞》《落日楼头独语》《小天地庐杂俎》等作品也在文学爱好者中广为传颂。

但是，文学和人生的道路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忆明珠用这样的诗句迎受命运的苦厄——“让敌人的黑色死神般的轰炸机，朝着我对直地俯冲而来吧！/让敌人的密集的火力，朝着我对直地猛扑而来吧！/此时此刻，我敞开着胸口等候！”

不久，忆明珠响应号召，到农村第一线去，他要去那里做一个“社会主义的陶渊明”。他主动要求下放到距离南京百余里的长江小城——扬州仪征，一扎根就是28年。

这28年，他留下了这样的相濡以沫：“二十年，/粗茶淡饭生涯。/你淡泊如水，/我便是水边那枝/不肯红的花。”

这28年，他以文艺工作者、学者的身份深耕于仪征那片乡土，而当他离开仪征移居南京30年后，也依然没有忘记那座曾留下自己汗水和泪水的小城。晚年的忆明珠无偿向仪征捐献了自己所作的100余幅字画，这些字画如今就陈列在2016年落成的仪征“忆明珠诗文书画陈列馆”。

“风景入目最佳处/不在此岸/不在彼岸/向前走/走过桥去/再回头/回到桥中间”，小说家林斤澜以“石破天惊”形容他读到忆明珠这几行诗时的感受。

在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古今四大才子》一书中，更是以“诗、文、书，画”四个标准将忆明珠与汪曾祺、贾平凹、冯骥才比肩而立。但无论是写诗、作画，还是写字，忆明珠都有一个漫长的追寻的过程。

“平中求奇，个中求全，冷中求真，熟中求生。”这是著名艺术评论家、南京艺术学院教授丁涛对忆明珠的诗文书画所作的综合评价。而这十六个字也似乎涵盖了忆明珠的人生哲学：不为尘土，勿随流水，淡雅一世，生如苦茶。

忆明珠先生于2017年10月25日逝世，享年9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