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深| 美丽的村庄（连载小说十二） / 四六文摘

美丽的村庄（连载小说十二）

Table qing in Xining

作者|烛影深（青海）

（接续第十一期）

学校在村子的西面，西临低凹的河滩，北临广阔的庄稼地，南临紧密相挨的村庄和一条通往各各村子与县城的马路，弯弯的，长长的，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地带，村子里建了养猪场，砖窖，垃圾收容厂，还有很多厂子，有许多外省农村的女孩男孩男人女人来这里务工。贫穷使他们离开了家乡，为了改变生活，多挣钱，起早贪黑无休止地劳动着，总是身穿的破破烂烂，黄色足球鞋的前脚都露出脚趾头，从穿着和渴望的表情能看出他们是那么的贫穷，没钱。

这些来自山区的农民工，每天住宿在厂家提供的彩钢房里，冬天冷的都结冰，夏天热，前面有一个自来水龙头，民工下了砖窖，就在自来水龙头上喝凉水，将露出脚趾头的黄球鞋完浸湿在水里，有的脱了全是浸满汗汁的上衣，在水里充，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发出光。他们是贫穷的，还好，只要能出力，受苦，一个月下来就能拿到一份工资，那几天民工们穿着干净的衣服，就来回到县里逛逛，买点喜欢吃的东西吃，有的民工将钱寄给远在家乡的老婆、孩子，自已留用一点点零花钱，忙碌的一个月中也有几天是休闲的，感觉也挺高兴的。后来男的把老婆带过来一起干活，一起挣钱，两个一起挣钱会收入多些，会安心干活。

时常看到陆铃家门口三三两两的小两口穿着普通，来回到县上买东西，回来时总提点儿瓜子零食之类的，也许这是他们忙碌后休息一天中的最美好的享乐生活了吧！山里到川水地方打工来的农民工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与忌妒，他们认为川水人家是个好地方，这里的人都是富裕的，都是享受生活的人，比起贫穷的山里人那是他们的羡慕之地。

山里人，一年四季，麦子只有一产，靠天吃饭，麦子产量不高，生活俭朴，一些年轻人能走出家门的全走出了家门，在外面工厂或砖窖里挣钱。但这些山里人不是陆铃家的家乡的人，而是来自外省或州县人家的农民工。

有的民工两口子干了五年，都一直坚持干着体力活儿，过年时就一起高高兴兴回家过年了，相比之下，出门打工的人要比不出门打工的人家生活水平高一点儿，起码回家过年，给父母，儿女买几套新衣服，买一些过年时的吃的，挣回去的钱儿来年买些家庭用具，那也是一种幸福，对于农民工，那是知足了，他们的父母，也是高兴，儿子儿媳挣钱孝顺老子，乐的哈哈笑。

三十六、白文虎创业

一些工厂都建到了白文虎家的村庄里。后来白文虎将工作辞了，自己创业，他在本村的荒地里开垦了一片场子，用来当做工厂的基地，地皮上盖了房子，进了设备。

他这个人，是极为聪明，精明，口才好，文笔好，有经济头脑，有不少朋友，他的合作伙伴也很佩服他的领导才能，都将儿女叫到工厂里上班，负责工厂的主要职务。

刚开始厂子办的挺不错的，一些外省的年青人也到厂里来上班，年青漂亮的姑娘，青春靓丽的青年时代，一腔热血走入大西北也加入了这样的私人创立的公司，当然南方人是吃不惯大西北人的面食的，那地方多半以米为主食，但这些高傲的年青人努力适应着大西北高原的气候和饮食，不时也有一些高原反应，头晕头痛的现象很多，白文虎也为这几个南方来的年青女孩给予好的住宿条件，他让陆铃收拾了一间房子，让那两位娇贵的姑娘住进家里来，有时候陆铃做好饭了大家一起吃吃，这两个姑娘也和本地小伙子们谈恋爱，那是与白文虎合作的那个厂长的儿子，厂子里是任副经理的位置，这两位可爱的姑娘一个是会计，一个是包管，两个都为副经理痴情如加，厂里的工人都为此掀起一波言语。

白文虎的厂子刚开始生活产品顺利，效益也高，出售了一些产品，进了一些钱，厂子进展很顺利，他们也为一年的顺利销售很是满足，为此骄傲满志，他们挪用公款，进了一台新式机器，为了用这台机器出更多的活儿，连夜安装电源电器，机器开始生产了，轰隆隆，震响了整个沉睡的村庄，白文虎的场子越办越好，工人也上班精神头足，白文虎为工厂操持的伙食还不错，顿顿饭都有肉，工人们吃着力量大，对白文虎评价也挺高，白文虎成了村庄里的创业的带头人，村庄里的别的人都本本份份种庄稼，劳动，丰收，他们也没有白文虎的迫力和才华与创业精神，甘愿平庸，平凡地在大地上种庄稼，可白文虎有崇高的理想，有干事业的精神气，有经济头脑的他，只有有贵人帮扶就会打出一片江山。

第二年时期，厂子也还可以，到第三年，因为管理不严，厂子出了问题，于是白文虎与合伙人不得不关闭了工厂。厂里的工人散伙了，合作的伙伴也同样分了厂里的资产，各走各的路，创业失败的白文虎也在吸取教训，他的交际范围特别广，大到县上的常委，到公安上的朋友，银行的行长朋友，企业带头人都认识，经常来家里办事儿做客，白文虎倒也有一身才气，外面的人都说白文虎人精明，能干，有才华，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经过他的家庭，他不闻不问家庭，对父母不孝顺，对妻儿不管不问，自已逛荡着花花世界。

也许他出生的家庭太平庸，他想跳转出这种贫苦农民的家庭，可是他的近亲家族里几代人都是农民出生，从他的爷爷、父亲算起，太平庸的家庭，不会帮到他伟大的理想，他自身有才华，交际范围特别广，吸引了不少企业的领导。

后来白文虎又创业了，创业后还是不到几年厂子就夭折了，他一路不停的靠交朋友创业办厂子，一路认识许多领导，按他的才华，他能出众，他高傲，理想远大，有抱负，人际关系中游刃有余，可是最终他创业的公司屡屡遭失败。他时常在失败的路程中攀登，不断的更新自己，创业的观念，还是如此。后来，白文虎说：“命挡住了是过不去的。”是呀，他也是服命了吗？也许他这一生的聪明才华，最后却落得个失败收场，是命运做不了主，那自己永远就是个平庸的人。他讨厌平庸的人，瞧不起庸俗的人，但他还是逃不脱平庸人的行列，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农家人说：山挡住过去了，命挡住是过不去的。也许这是对的。

三十七、陆铃的苦难人生

虽然白文虎开这个工厂也挣了点钱，但他挣的钱从来不给陆铃，他的钱是拿着自已花，但经常身边带的女人也不断，陆铃知道，但不再管他，她身后有一大堆田地在等着她要去种，有儿女要养，有个婆婆公公要照顾，哪有心思去想那些事。陆铃的责任就是管好这个家，白文虎来了动不动又打又骂，暴打一顿，然后消失半月或一个月，回家呆几天，又走了。

喝了酒的白文虎更是猖狂，一进家门就是暴打陆铃，好像陆铃是他的冤家一样，白寿涛总是劝阻，儿子不听，他总站在中间，但没法阻止，受伤的总是陆铃，被白文虎折腾、暴打一夜，但内心强大坚强的陆铃第二天还是照样给孩子做饭，照顾老人，外出地里干活，一个秀气惠中的美丽妇人竟过的如此这般家庭暴力下的生活，可她总是逆来顺受，从不敢出声，白文虎一回家，就将家里最好吃的东西做给他吃，白文虎还嫌东西不好吃，不乐意呢？

婚姻是什么，难道是一人征服一人，一人为上，一人奴役一人的关系吗？陆铃这样的婚姻到底是算什么婚姻，是包办婚姻，一切由长辈做主，嫁过来过的一点都不幸福，现在逃也逃不脱，儿女都有了，全拖住他的腿不放。

难道打女人是男从示威的唯一方式吗？村子里也有几户人家，男人老打女人，白娟上学路过桥洞时，一个血流满面的女人披头散发地奔跑着，不知情的人看到会吓人一跳，原来被暴力惊慌失措中逃离出来的女人，坐在桥头痛哭，见了村子里的熟人就骂他家那口子不是人。这一幕幕的家庭暴力，女人就是弱者，被男人都打的头破了流血了，连包扎一下都顾不上往外跑，这就是女人，这种家庭暴力白娟是从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从小就记恨起这些打女人的男人们，白娟从心中鼓励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有了自己的工作，独立的人格后，不再受男人的欺负，和家庭暴力的侵害。

也许打女人就是农村里一些男人示威的作风，挨打的女人要继续忍让男人就要向男人低头，他们也许希望女人温顺地服从他们的命令，希望女人害怕他们，也希望女人温顺的样子和委屈的样子。陆铃是村子里受家庭暴力最严重的女性了，她逆来顺受，打了毫无反抗的忘记了被受的屈辱。人家男人打女人是男人管家，以养家为主，劳动中也许两人发生了矛盾才是打起来的，而陆铃的痛苦是，白文虎不管家，回家就要吃好喝好，要不就打。她这种日子根本不好过，打了继续劳动，别人家的女人挨打了但男人在家里撑起了一片天，女人可以不劳动，在家里做饭，做家务，给孩子做饭，陆铃能享受上这种待遇吗？根本不能，她被暴打后，还得继续去地里干活，没有人给她出力，她要养家里的人，于是她的苦更苦，她的痛更痛。

三十八、三个发小的命运

再说说陆铃的三个发小吧！秋梅有一次提着一大桶10斤的清油，拿着家里做的大饼来看陆铃，她们在陆铃家里聊着，听到陆铃的苦，两人落泪，秋梅在陆铃家呆了大半天，还住了一晚上，也看到了陆铃的忙碌和陆铃的苦，秋梅和陆铃说不完的苦愁和人生的苦难，唉叹！但秋梅的老公不打人，虽然在山区，但还是过的平淡的很，虽然也很贫穷，但两个人一起劳动，心理也没有陆铃这么痛苦，这时候陆铃家里新盖了东房和西房，红砖墙房子，屋里地面还铺的是人字砖，房子自然住的比秋梅家好，但过的挺艰难的，陆铃和秋梅深聊了一夜，知道彼此过的都不容易，也解了长期的思念之苦，第二天秋梅恋恋不舍离开了这个从小玩大的姐妹。

秋梅一去从此再未和陆铃见过面，但后来陆铃听说她嫁到婆家后的事了，听说秋梅的男人渐渐喜欢上了喝酒，不再像以前一样爱劳动，整天喝酒，喝了又睡，昏迷不醒，后来还有酒脾气。秋梅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男人一晚上喝酒，回家脾气很大，把家里的做馒头的蒸笼全砸了，还有碗呀，筷子都甩了，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这些锅碗瓢盆，全都砸了那如何生活，大山里的生活还是很贫穷的。秋梅从小就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她忍了丈夫一年，一年之后，她义无反顾决定要和这个男人离婚，在她的坚持下，男人也离了婚，秋梅带着最小的女儿去城里做工。人们都佩服秋梅的这种狠心肠，佩服秋梅的有主见，也佩服秋梅的截钉截铁的性格。后来听说秋梅进城在城里扫街道，带着丫头在城里生活，日子过的也挺好，扫完地，出门就戴着墨镜，扫垃圾的当时在城里务工也是这么牛。陆铃时常羡慕，佩服秋梅的做法，也许秋梅的这一选择还要从秋梅的性格说起，秋梅姑娘时就是个倔强有主见的人，她的命运的改变完全是自己争取的，她有那份狠心，能抛弃儿子永远出走的硬劲儿。陆铃想来自己的苦命，怎么就是摆脱不了这个命运，她丢不下三个儿女，要走了三个儿女怎么办？白文虎从来不管儿女，那儿女就要受苦了，她最终没有那种迫力，也没有勇气出走，也没有那么硬肠子心扔下儿女远走高飞，只是报怨自己的苦命，总在别人的生活中羡慕着。

而春桃被嫁入县城里，但这里也是种庄稼的人家，春桃嫁入这人家一年多，生活还是可以的，但后来她晚上总是在床上尿床，不知道得的是一种什么病，男人看见后，就与春桃离婚，男人是舍不得花钱给春桃治病，一年后逼着春桃离了婚，从此春桃又回到了娘家。回了娘家后，不久，就有人来说媒，娘家人全答应了，于是嫁到离家乡很远的山里人家，也过着贫穷经济拮据的生活。而香花却嫁给了一个修鞋的外地人，几年后，那外地人回乡带走了香花，从此陆铃、秋梅、香花和春桃再也没有见过面。

陆铃总是在想，怎么女人的命运就这么苦呢？听她母亲的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白文虎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她生了三个儿女，又当爹又当妈的，承担了双重责任，白昌、白娟、白虎都缺少父爱，也许白文虎的一生的爱都给了外面的不相干的女人，钱也花给了那些不相干的女人，但苦了的是陆铃。

（作者：烛影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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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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