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晒晒‖上板房有棵黄连树 / 四六文摘

我们离开财神庙，骑着摩托跑到山阳县上板房这个地方时，太阳正洗脸盆一样挂在当空。停下喝水，就发现了这棵黄连树。在路边茂盛着枝丫。

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说，“你可不要小看这棵树，它现在是上了户口，国家林业重点保护呢。”他所说的上户口，是树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清楚地写着“黄连木，漆树科，六百年。”我点点头，这就对了——这棵老黄连树，要是没有注明，当地人会说是千年的。似乎说的越古老，越值钱。

老头的老婆看到我在拍摄，以为我是啥政府部门的人，就放下扫帚，踅过来说，“这棵树是我们家的。国家每年给六百元看管费扫叶子，可难了。一到秋天，（叶子落）整天扫。”言下之意，自己的树，自己看管，国家给的钱太少了。

这棵树，最初我们误认为是药树。同行的毒包子说，河南人把黄连树就叫药树。我很怀疑他这个说法。也有可能这是一种假象。外地人故意这样说，就把一棵珍稀的树种，变为普通树木，而加以收购了。

树上悬挂的这个牌子给了证明：黄连树。

约有两三个人合抱粗。枝干遒劲，仿若手掌，直至苍空。有些地方遭到火烧，或者截肢了，所以没有遮天蔽日一说。从远处看，很有风骨，像是站了一个象形字。树皮是拇指厚的，云纹样的老痂，层层叠叠，一扣一小半下来了。最独特的是，是它的根部。根部有好多裸露在外。或曲曲折折，或弯腰弓背，扎在了石缝和土层中。

我在龙爪一样的树根上，眯着眼睛坐了一会儿，有风自耳边吹过，自己仿佛是一位降龙罗汉。

看过一个视频，有个巫师被埋在了黄连树旁，村民敬拜时，出现了呕吐，中毒等现象，就把这棵树当做“神树”来膜拜。黄连树会分泌一种有毒物质的。奇怪的是，我早些年对漆树过敏，这次接触黄连木，却没发现皮肤红肿现象。大概是，我和它还没有“亲密”接触吧？

如果国家没有管护，估计这棵大树早就成了一堆柴禾，或者成了一把钞票，在这个孤独的乡村，风景不复存在。想起早些年，河南人跑到我当地收风景树，自己遇到后，还热心地帮忙讨价还价的情形，就感觉很羞愧。树，也是有生命的东西，它适合在这个地方生长。当它离开故乡，和游子一样漂泊，没了安魂的地方，剩下的就是失落，孤独，寂寞，伤感，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