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癔症
男性癔症
作者:Charles Melman(查理 梅尔曼)
国际拉康协会创始人与主席、拉康的大弟子、雅克阿兰米勒的分析家、弗洛伊德事业学院前学院分析家
八十多岁高龄的他,目前已出版二十多本拉康派著述。
译者:张涛
梅尔曼先生主要著述
1癔症新研究
2强迫症神经症:
第1卷:能指、字母
第2卷:弗洛伊德的《鼠人》日志研究
3弗洛伊德的冷酷而胆大妄为的学生:拉康
4妄想狂
5精神分析临床的实践工作
6新的精神经济学
7给精神分析提出的问题
8拉康的调查
9毫无重心的人
10拉康的符号、想象、实在的研讨班的批判性的研究
11拉康派的精神病结构
12对无意识的新研究
13压抑与神经症的决定性
14症状的本质
15癔言学(两卷)
16阅读拉康的他者到大他者(两卷)
17今日对精神分析的引介
18何谓分析的结束
19拉康背靠弗洛伊德
20拉康与古人:3课:宙斯、费顿的职业,论灵魂
21无意识的句法
22回到舒尔伯个案(已有英文译本)
23波哥大访谈录
《癔症新研究》
本文节选自《癔症新研究》一书,本书是他1984-1985年的研讨班的整理稿。
1如果我们不区分问题不仅在于讲话者的性别上,还在于讲话者在结构中所占据的位置,我们在解决癔症问题上总是会遇到很多的麻烦。
2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从问题来开始谈论男性癔症的原因。那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去维系男性位置-我的意思是男性位置-就像我们在女性癔症中描述的那样呢?又为什么它不应该来自相同的假核,相同的原始谎言,因为它也属于一种佯装(semblant )范畴啊!?
3我们之所以不这样做,是因为非常简单的原因。由男性位置发出的言说得到了授权,并得到建基的父亲所在地的支持,建基的父亲将其真理的价值合法化了。它之所以具有真实性,是因为它起源于在大他者的地方建立的这个地点。同时,它将伴侣(在这种情况下是位女性)导入到言语基础缺乏上,也就是伪的人格上(无论他是这个人格原子的质子还是重氢核,无论如何)。
4让我们以不同的方式提出问题。是什么使我们说,如果一个女人开始以这种男性身份来授权自己,那就是说,她在“大他者”中的这个地方以及从真理中获得的主张并不多,而真理将以此为基础,她就是癔症的?的确,为什么毕竟决定命运的是解剖结构,而不是言在者的故意选择?好吧,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说这是一种癔症的移置,因为我们知道,这样一种选择,在男性立场上,是由反对阉割的防御所激发。
5也就是说,从那时起,这个地方将由女人来投资,例如,以一个使命的名义,而不是实现愿望。有这样的使命吗?就像拉康所说的癔症的定义那样,这个来“造就男人”的女人将创建一种社团,一个新的社团,其中相异性的维度消失了,因为这个社团的成员都处于基本相同的男性这个位置。完全相同,因为它们在“大他”中主张相同的位置,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参考。并且,无论其解剖学性别如何,他们仅凭其优点,在完成这项旨在防止阉割的努力而结束的任务上的分类即可。我们可以认识到在这个社团中的位置,一种表现形式,以更高的利益的名义在这种关心中的癔症的表达,以实现为真正的男人。此外,今天必须认识到,我们的社会生活组织中的一切(例如我们的学习或工作)都朝着实现这样一个社团的方向来发展。无论如何,这显然是同质的,与一种社会渴望,社会需求同步的。今天所有这些似乎都是不言而喻的。
6因此,我们可以立即给出男性癔症的定义。由于具有交叉效应,并且出于对抗阉割的同样理由,解剖上的男人现在处于女性位置,并试图建立一个相似的社团,其中一些成员通过在此社团声称自己是“真的女人”(la Vraie femme)而脱颖而出。确实,这是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一些癔症的男性。实际上,这种解剖学标志对于想象力而言是有效的,因为父亲对他的承认会传递给他,这似乎与在女性方面对整个类别的承认是同时生效的。并且在这个新类别中,相异性的维度仍然没有得到解决,而是支持一个整体,其成员将不再像以前的情况那样被区别对待,只是通过量化:有些人会比其他人更成功,更出色的原型,尤其是那些碰巧以这种解剖学标志、假设被父亲所认可的印记所标记的男人们。
7为什么有些人要去到这个位置上呢?很显然,俄狄浦斯时期对决定这一迁移和决定这一旅程是至关重要。一个女孩可能想使男人出于对父亲的爱,并为了与那些在结构上似乎是她的合法代表的人相认同。同样,可以说,在男性癔症的俄狄浦斯中,男孩出于对父亲的仇恨而拒绝了似乎是预先进行的,他似乎已预先订购了的,预先得到邀请却被拒绝掉的认同,并且他与大他者,伟大的大他者位列在了一起。
8决定他选择的决定权,甚至可以由更加严格的自由主义的秩序来加倍化。我将在此重复周日关于自我研讨班的非常恰当的回忆,是一位讲话者提出的关于心身疾病的异化问题。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选择大他者的位置时,决定性的在于,这样的主体更愿意保留与他的存在有关的事物。也就是说,他选择的是什么呢?除了成为阳具外,别无其他,这就是他选择而不是同意失去关于他的存在的这种品质。同时,关于它的主体性的立场,结果转向了无意义、胡说八道。因为对我们来说很明显,这种选择(总是在俄狄浦斯的倾向中)可以通过这种感觉得到更好的让人放心的感觉而被将来的小小的歇斯底里的男性所支配着,如果他站在女人的一边,对他的保证就更好了,也就是说,正是通过做出这种选择、这种存在的选择。有了这种感觉,最终,存在(être )比尝试拥有(avoir)它要更少地随机,也就是说更为确定。试图让它参与进来,要求竞争者登记并打开一个随机领域,而存在的类别是针对这种竞争问题的完美庇护的维度:我们存在,或我们不存在,而是如果我们存在,则不再需要再去定量了。然后,也可以出于这种考虑而确定这种选择,以便保持一种我们所知道的享乐,这种知道的享乐恰好位于“大他者”的一边,而且正好处在奴隶的一边。
9那么,这位癔症的男性,我们可以认出些什么呢?总的来说,他是一个有魅力的人,是一个引诱人的人,这也表明了人们对他的关注,这为我们提供了解释-就如同窝藏者那样让自己具有价值,他,透过他因此反射的光芒就做到了对象a的外观。也就是说,他只是停留在女性位置。
10有趣的是,他本质上等待获得的这种认可将来自一个女人,这证明了他是掌握权力的那一方面。但是,在这种癔症的立场下,他并不涉及到被我们所了解的关于暴力、专横、命令和没有追索的知识所认可或引诱,这些专属于那个主人的能指S 1、宣称让自己有用的,我想说,是暴力、专横甚至丑闻的S 1。它是通过双重对抗中的诱惑操作而被承认的。同样,我们会发现但并不会感到奇怪,因为这是必不可少的时间,即我们会发现一种动力学的机制,该机制内在于镜子阶段。一个人将被召唤,在他者的光辉之前弃权,即使这意味着在他者这个如此光辉灿烂、光彩照人的人中认出自己的形象来。要知道,这是一种完全平庸而又相当频繁的操作,一个人可以这样传达他自己的自我,以至于他的负载由他者来承担。换句话说,在试图被女人认可的过程中,这个癔症的男性如何操作就好像他对这个女人而已是作为他内在于她的形象,但借此他自己的形象终于成功了,终于完整了。而且,即使只是为了报复这一次,她还是那个女性意象(imago),可能是母亲的,对他产生出了这种致命的迷恋。令人生厌,因为它必然导致两者之一退位以在大他者中再认这个形象。
11我们必须在这里指出,这种诱惑在这种再认的尝试中对一个女性求婚,不是作为一种(就此形象而言的)占有、拥有物,而是出于能支撑起这个形象的谜一样的存在。因此,他被送到了她从此时而与他共享的基本的、不确定的基础上。在这种倾向中,一个男人将围绕一个女人而构成存在的问题,与她分摊的存在,并且他在同一问题上询问她在大他者对他价值几何,自己看的丢回来的这个询问对这个有些令人不安的效果的女人并不会缺少拥有。
12因此,显然是基于他的存在,关于他的存在所引发的问题,这个形象才被认为是诱人的。但是,如果宣告自己的这种意象比女性的意象更具优势性,那也是因为它带有这个阳具徽章的标记,因此应该给它颁发一枚“良好形态”的标签。也就是说,这个意象应该被大他者所爱。换句话说,通过这种诱惑而因此 在这种再认的请求中提供给女人的东西,实际上提供给了他一个她可以再认自己的形象,即使这意味着必须悄然溜掉。但仍可以通过某种形式来将其再认出来,以便确保这种结合并且获得成功,这是一次例外,但这次是成功的,去作为它存在和去占有它。换一种说法,为了作为一点生的存在,雌雄同体的平庸幻想就可以实现这个。
13因此,癔症的男性通过独特而杰出的表现而成为了女性社团的一部分,好像他因此接近可能的创始者的位置-因为每个人多亏了镜面的海市蜃楼,他才可以发现自己的自我,在这个意象中自我实现的可能,因此他会向这个形象求婚。而且,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将考虑以下的特征:在男性癔症中,出于这种奇怪的确定性上,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色情狂,即他必然是被爱者,女人们最爱的。这就好比在说,对于女人们的问题而言,他很好地领会了,在他们的存在所是的东西上,他能够去回答:“好吧,我在这里!”
14的确,在这种操作中,这种镜像的装置为女人带来了一次他自己的意象的黯淡,从而使女人成为理想。毕竟,这种放弃,女人可能把它考虑是自愿的,是由她所决定的。好像这是对她做出的他的牺牲,好像这是对她做出的他的牺牲,好像是她自己运行了上述的改变一样,即她对这个男性代表翻转了被发现是处在她背后的对象a,(让我们取一种非常丰富多彩的形式,这并不重要)。好像是她自己对存在的放弃导致了这个对立面的光彩一样,好像这个男性的对立面以这种光彩来支撑着自己,她因此会屈服于他。因此,她就是她自己的产物,她的创造,甚至是她自己忘我的孩子。
15我认为这一点并非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它使我们能够破译一种完全由女性创造男人的方式。一种逃避阉割并通过赠予过程来运作的方式,即由女人对男性意象的馈赠,因此被认定为男性意象。然后,正是这个意象(Imago)建立了阳刚之气,存在,阳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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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从那里,我们可以反思某些特殊性。例如,如果确定这种男性癔症症是由小男孩的俄狄浦斯的楔子所决定的-为了使我们摆脱文化或历史条件的影响-例如,他对父亲的坚决仇恨和拒绝承认去对这个真正的父亲进行认同。那么参加女性的社团,实际上是想对这位真实的父亲加以报复。这是构成一个男人的问题,但是这次大他者,他将逃脱阉割,同时又将允许女人如同他那样去逃脱出去,也就是说,不再遭受这种假的主人的有害的经济学,因为癔症的男性并不是作为主人位置提交给女人。
18 这使我们能够理解为什么在男性癔症的情况下,活跃的同性恋并不是度量尺,而我们要想知道,如果涉及到这个女性位置,为什么它不是以同性恋的付诸行为来进入呢。【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弗洛伊德认为双性性在癔症中是核心元素,见:歇斯底里的幻想及其与双性恋的关系。-译者注】事实证明,这不是个度量尺。为什么呢? 因为如果这种癔症的过程否定父亲或拒绝父亲,那是要去超越他并在他本身的雄性性中去成就他,而这,对于拯救一个女人来说,这是一个摆脱他的情势的问题。这就是所谓的男性癔症的神话。如果对象引起幻想,那么幻想的确是本质上的自恋的-因为它确实是自我形象,对他而言,维持住了欲望- 但是,对于男性癔症的形成神话来说,女性的形象在幻想中起了替代的这种自恋的意象的佯装物( semblant )的作用,从那以后它被去除掉了,或者无论如何都放在了括号中。换句话说,如果在男性癔症的幻想中,女性意象被投入到自我的佯装( semblant )中,他总是有可能使它自身、这个奇妙的客体重新出现,这是个他构成的奇妙的形象。在这里,通过某种倒置,可以使创造者正确地谈论这种女性形象,从而可以完美地发挥其产物的作用。
19因此,这种自我形象,这种自恋的形象是造成这类幻想的原因,因为它显然是在那儿复兴了一个小男孩可以作为被投资对象的形象而活着的时期。母亲的欲望的象征,要代表她的愿望的创始对象的形象,也就是代表阳具的形象。必须说,这一刻在母亲与儿子之间的关系中构成了什么呢,这不是种例外吗?但是,如果这一时刻具有追溯的优先权,我们就能看到这种自我形象就是幻想的原因,并可能导致同性恋的倒错行为。我说,这些倒错行为并不是度量尺。而对于男性癔症的异性恋化的决定性因素在于,女性意象主要是为他发起性的吸引力。这给我们很好地展现出什么了呢?这很好地向我们表明,与建立涉及父亲阉割的最初幻想相比,男性癔症是继发的反应性制作罢了。
20一切都在男性癔症那里发生了,就好像确实有父行阉割的干预那样,这个干预同时造就出了欲望支撑物的女性的意象来,但与此时相比,似乎是继发的-与第一个时刻而言的继发的-制作,这重新组织出了我试图把你们带到的幻想位置上。也即,为了爱女人,男性癔症无疑是异性恋。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它是从大他的位置出发,那时他爱她们的那个相异的位置。也就是说,必须这样说,这是种同性性欲的怪异形式!
21这造就了由男性癔症保持的一种小的特征性。要成为,展现自己,要求自己成为夫妻的对子中欲望原因的客体的支持者,很显然是他带来了适合维持火焰的燃料。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可以说他是这对夫妇中穿着最鲜艳、带有最吸引人的羽毛的人。因此,看似自相矛盾的现象,应该指出的是,对他的性吸引力将得到支持,而不是由配偶的光辉来支持的,而是由他的缺陷、他的不足、他的缺乏来维系的。 ,他妥善表达的要求,却反倒突出了他自己的过剩,因此也很慷慨,他的天赋将以某种方式使他的性活动得到了庇护。换句话说,这里没有暴力的效果的东西,相反,都是来自赠予的,爱,营养的东西,这可以弥补这种所谓的性的不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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