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父亲、被同学霸凌的他,为了守护妈妈,选择独自与抑郁战斗

今日导读

今天的郁友故事,是一位独自“战斗”的少年的自述。

他天生就是一个性格外向的乐天派,本以为可以充实又愉快地度过自己的少年时代,却没想到因为生活的种种变故,被抑郁找上了门。

同学们的持续霸凌、父亲的突然离世、随之而来的恶亲戚们的刁难和妈妈的脆弱无助,让他不得不独自吞下苦难,选择用爱、长子的责任和少年的正义,把自己砌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来守护妈妈,守护这个家。

抑郁,就这样在他长久独自承受伤痛的过程中降临了。他没有选择告诉妈妈,而是积极配合治疗。

他相信,自己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步步战胜抑郁,就像应对那些过往的斗争一样。希望他的坚强勇敢,可以给到你鼓励。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一个性格外向的乐天派,会和抑郁症相伴。

我从小就非常调皮捣蛋、热烈活泼,与我们那个如同《大象席地而坐》中描绘的满洲里一般压抑的城市,形成鲜明对比。家到学校单调的马路上,有我用刚变声的嗓音唱出的跳跃音符,如果不是被旁人急急打断,我会一直唱下去。

我觉得生活也如歌声,在心里一直唱,一直向前走就好了。然而我的城市、我的学校、我的至亲,却是我暗藏心底的少年梦魇、苦痛源头。

初中时,不明白得罪了哪路野男孩,未发育完全的我,成了他们霸凌的对象。一二结伙,三五成群,雄性荷尔蒙在校园暗处疯狂滋长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考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真实写照,更是被拳头规训的男人世界的唯一信条。

后来,高挑身材和男子气概都属于了我,拳头再没落在我身上,我却深恶痛绝这所谓的“阳刚”。

而这一切,我从未向家人提起过。

某一天,爸爸走了。我和弟弟是一大一小两条藤,是要紧紧地和妈妈这棵树长在一起的。我的大伯,一个恶人,联络了其他和他一样恶的亲戚,开始诬陷妈妈,说她要害两个儿子,以此侵占他们觊觎已久的爸爸的家产。

我开始吞,吞下学校的阴暗、吞下家族的侵蚀,用爱、长子的责任和少年稚拙执拗的正义,把自己砌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我成为了妈妈的守护者,也成了他们眼中”六亲不认”的逆儿。

然而我的心再坚定,身体早已替我承受过往的每条伤痕。我的情绪莫名开始低落,心中的歌没了,轻飘飘的少年时代也离我远去。

先是腹部发出警告,可家人和我都会错了意,一直去医院看肠胃问题而无果;接着注意力一直难以集中,体力也愈发跟不上,直接导致我学习非常吃力,最后甚至一度放弃读大学。

我失落,但不得不踏上工作岗位。尽管情绪一如既往的不好,我依旧认为是自己过去的环境使我状态不佳,换个环境就会好起来。

但后来工作中几次聚会后,有同事向我反馈说我的行为有些怪异,比如,我会不自觉地微笑,反应也比别人慢半拍,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病了。

于是,我在第一时间去了精神专科医院。得知自己确诊为抑郁症后,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是积极配合治疗,我做了10多次物理磁疗和脑蛋白液输送,做完当天身心轻松;按时吃药,一直到现在药都没断。

我用电影书籍以及我从少年时就喜欢的音乐陪伴自己,在上海的偏远一角一个人默默生活、自由成长。

有一次回家,妈妈看见我吃药,我说自己头痛,她便让我吃了。我觉得,自己不能较真地跟她解释什么是“抑郁症”,她不会信,也很难理解的。

我就这样活到了现在。

我在想,我们为什么会有抑郁症?其实就是我们在现实中经历了一些很痛苦的事,精神大脑处于自我保护中,让我们充满力量,但我们的现实已经好转了,而那个力量还存在,没有得到排解,于是造成了灵肉直接的冲突。只有把以前执着的东西放下,并且去感受一些让人感官愉悦的事物,我们才能恢复精神和肉体的平衡。

很多抑郁症患者对抗抑郁症是用爬井的方式,一直两脚撑着壁岩往上爬,祈求爬上去就看到光了。但对有些人来说,往上爬是没有用的,他们反而要放开双手,不做任何抵抗,坠落下去,井底反而能通往光明。

我便是这样做的:我把自己之前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拍碎,然后对那些曾经觉得有害的、不会做的事,任性妄为,也不管是否影响他人了,全部扔开,让自己彻底与自己的执念决裂,然后重获新生。

因为我意识到,自己执着的、在乎的,让我无比痛苦,而且对于生命长河来说,我在乎的那些东西可能也不过是虚妄。如果我在乎的东西要我付出生命,那我就要在二者之间衡量,后来发现还是命重要,我便这样放过了自己。

我对自己无比宽容、爱自己,然后去追寻肉体感官的快乐,以此缓解灵肉冲突,让自己重新做回正常人。

这就是我的故事,多年来,我一直用生命里最原初、最纯然的乐天精神抵御抑郁带给我的痛苦,我背负着它一步步走下来了,我也相信靠自己的力量可以战胜它给我带来的影响,就像应对过往的斗争一样。

最近,我想拓宽一下自己的生活圈子,给自己沉闷的日子增添一些颜色。我暂时停止了电影和书的爱好,让头脑保持清晰条理,然后坚持锻炼、吃药,以迎接未来的漫长岁月。

我认为未来会更好。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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