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当兵打架的故事
凡端酒过来说,东哥,你记不记得那年,你是队长,我是指导员,有一天,我在备课,你一脚把门踢开说:政治指导员同志,不要把机关作风带到战斗部队,你的岗位应该在训练场,而不是在办公室里补笔记。然后你就去了训练场,然后,我就灰溜溜的跟着你去了训练场。
1999年,我在焉耆中队,指导员卫东调到油城工作了,凡从支队政治处干事岗位来中队当指导员。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如果不提起,一辈子都不可能想起,在我的记忆中,在中队的过道里,我还差点动手把凡锤一顿,凡吓的躲。
凡是实诚人,说话慢条斯理,听半天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所以我就想锤他一顿。当兵的不打架,哪里会有血性。
凡左手拉着我的右手,十指相扣,我们聊过去的事,酒杯里的酒是满的。凡说,他还记得我那时候看的书是《菜根谭》。当时,还说,人就咬得菜根,则百事可成。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走着走着又聚了。
聚会是因为涛的生日,涛跟我发小,一起长大,一起读军校,涛长的帅,但黑,上学的时候就叫“黑蛋”。我从基层调总队作战处工作时,涛在乌鲁木齐二中队当队长,离总队机关百十来米。下班后就常去二中队看战士训练。那时候,战士业余时间的训练是自发的。比的是谁的单、双杠好。我的单、双杠也不错,七、八练习没问题,可以和我的士兵们比试一下,所以二中队的兵就很熟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消防队就不搞这种协调性的训练了,开始了表演性的操法训练)
有一次,涛请我吃饭,有目的,想让我帮忙办件事。
二中队有一个好兵谭,甘肃娃娃,家里穷的只有一头牛,服役期到了,想留下来转志愿兵,当年士官制好像还没有开始执行,所以名额有限,打招呼的关系也多,再加一倍的名额也轮不上好兵谭。我在总队工作,离领导近,涛就想着让我帮忙把这个事搞定。好兵谭我认识,训练不错,讷言,本份的农村孩子。
那时候,总队的参谋长是王育新,后来是我们的总队长,新疆消防本土出的唯一的将军。
我去找了参谋长王说了好兵谭的家事和现实表现。之后,参谋长王说:“你去找警务处长,就说好兵谭是我的关系。”
之后,我给涛打电话说,家里只有一头牛的好兵谭的事搞定了。
吃饭宝桢也在,我当队长时,宝桢是排长,武警总队副总队长的侄子,军校毕业分配到库尔勒上户乡一个偏远的中队,与我这种百姓的孩子为伍。
那是1995年的事,当时我在报纸的广告页面找电脑培训班,打电话问了培训的课程。接电话的女孩子声音很好听,但是她们培训档次太低,五笔输入法,这个我会。然后,这女孩子就常打电话招生,后来,我就让宝桢接电话,宝桢就聊电话,然后就聊成了女朋友。有一天晚上,我在办公室看书,宝桢哼着难听的歌进办公室。我就笑,问宝桢,你去哪儿了?宝桢说,没去哪儿,在班里和战士打牌呢。然后我说,你去照一下镜子。
宝桢的脸上,一左一右印着清晰的口红唇印。宝桢再进来,满脸通红。我说,人家谈对象亲嘴,你他娘的谈对象亲脸,还到班里找战士打牌!
哎呀,我就不能提往事,一提往事,宝桢这小子就喝高了。
晓东说,对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那年他从阿克苏借调来巴州训练新兵,半夜来到中队时,我扎着腰带替新兵站岗。
那次新兵集训我们把一家歌厅砸了,我带人干的。
当时,总队警务参谋勇来蹲点,有天晚上,宝桢和排长斌陪参谋勇吃饭,然后去了卡拉OK厅唱歌,结果,为了抢话筒就跟人打架了,而且打败了。排长斌跑回中队就吹哨子集合。我问怎么了?斌说,宝桢和参谋勇被一群人打了,他杀出重围搬救兵来了。然后,我就带了十几个新兵班长去营救宝桢和参谋勇。
当时,中队位于乡政府所在地,上世纪九十年代,乡上的歌厅质量差混混多,我们冲进歌厅时,打完了,宝桢被打成了熊猫,参谋勇脸上也挨了一锤头,半肿。打架的对方是老板的朋友,跑了,老板在,让几个班长抡着消防腰带也打成了熊猫,顺便就把歌厅砸了,还把老板纠到派出所做笔录。
我们是这个乡上的唯一驻军,于是,乡书记霍拎着一部可以当砖头打架用的白色“大哥大”来参加说和宴,卡拉OK厅的老板请客。成员有派出所长、乡长、中队指导员大宽,还有几个上户乡的“名流”。那时候,我和指导员大宽也是上户乡的“名流”。为了建设新农村,中队的一台“黑头卡”每天忙着拉砖头挣钱。霍书记的话得听,衣食父母呀!打架那天的晚上天太黑,没注意,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兵把人家老板的人头打成了猪头。因为年轻,酒量好,就把猪头老板灌到桌子下面去了,之后还成了朋友,不打不交嘛。
时间过的真快,我们这些人就过了打架的年龄,先后脱下了军装,但忘不了的是曾经消防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