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艺术】高恺：《老坟》演绎（四）河滩窑

【内容提要】也许是缘分所系，也许是命运使然，夏文这一日不知怎地就来到了河滩窑。在这里，他碰见了爹死娘亡，气息奄奄的河南姑娘秀，并及时伸出了援助之手。他让人埋了秀他娘，并将秀带回了家，这是后话。热心助人的夏文与被苦难折磨的麻木不仁的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四、《老坟》演绎之河滩窑

文字/ 高恺    诵读/乾州蕞娃

夏文那天鬼使神差地就到咧河滩窑，看着昔日冷寂的河滩窑突然间躺满了要饭的、过路的，他的心就一阵紧似一阵：“哎！把他家的咋回事么？咋就不见一星半点的雨滴，老天爷咋就这样惩罚这些可怜人呢！”这句话一闪而过，夏文又呵呵的笑了：“哎！夏文！你是谁？悲天悯人？嗨！你胡扎得啥势呢么！”这时五斤那声炸雷似的呐喊声，将他从胡思乱想的追问中拽入喧嚣的生活汪洋。

夏文走过去拍拍五斤的背说：“五斤！你这货日子过得不错么，还有白蒸馍咥呢！”“谁这么胆大？敢这样说话。”一回头看见夏文，立马满脸堆笑说：“我就说么，谁这么大的胆敢这样胡拍乱说，原来是夏文哥，你咋有时间到这地方来呢？”“咋！这地方是你屋，我来都不能来咧？”“你误会了，夏文哥！我是说这地方像你这样的人一般是不会来的。”“我这样的人？我是那样的人？”“你是咱龙家村的大户么，这地方都是些外来游民，你来这不合适。”“嗷！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游民的是人？”“游民当然是人。”“是人的地方，我咋就不能来呢！”

夏文的话句句能噎死人,五斤却并不在意，他知道夏文就是喔德性。他俩穿开裆裤就一起玩尿泥、逮麻雀、遛狗、斗蛐蛐。夏文天生的面冷心热，说话总想噎死人气死驴，却天生一副热心肠。五斤正不知道该咋和夏文对话，这时嘈杂的周围传来：“又饿死人咧！”。听到那话夏文吃了一惊，虽说以前也曾听说有人饿死，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不料这事就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忙对五斤说：“五斤！那边得是说有人饿死了？”五斤：“对着呢，夏文哥！不用大惊小怪在这河滩窑饿死人喔正常的很，这地方哪天不饿死几个人呢！”夏文操了：“你！你这货咋是个这！简直就是个冷血动物么！饿死人恁大的事你听咧竟无动于衷，走！走！走！离我远点！”

夏文说着就转身朝嘈杂的人群走去，说是人群不过是六七个人而已，六七人围起的圈，远没有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晒太阳、捉瘷、掏耳朵的人更引人瞩目。围观人群中有人说：“老的可能没像咧，这碎女娃或许能救过来。”夏文赶过去说：“能救那还等啥呢？赶快救么！”那人摇摇头说：“这年头谁能救得了谁，再说救得了今，也救不了明，早死早托生，来世到一个好人家也说不定！”“这是啥话！这说的是啥混账话！还有一点点人性么？”“哎！人性能敌得过天意？话好说事难办着呢。”夏文不理那些人,过去扶起那碎女子喊：“女子醒醒！醒醒女子！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