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李旺财依然坐在石桌边,端起酒碗猛喝了一口,恶狠狠地说:“走吧,你个臭小子走了就别回来了!要是在我活着的时候儿见到你回来了,我就打断你的腿!”李河拐回来,跪着趴在李旺财的两膝之上,哭着说:“叔,我不走了!”李旺财把酒碗摔在石桌上,在李河的头上猛推了一把,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家伙,滚,赶紧滚!”李河跌坐在地上,吃惊地看着李旺财,说:“不走,打死我也不走!”李旺财窜起来,抡起一根绊子柴,冲到李河面前,骂道:“你真哩不滚?那我就打死你!”侯云山搂住了李旺财的后腰,对李河说:“旺财叔不让你再回来,是不想叫你再过今儿活着明儿可能就死了的日子,想叫你从今往后安安稳稳地活着,安安生生地过日子。白师爷是这样想的,旺财叔是这样想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兄弟,你走吧,别回来了!”李河再次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抹着眼泪说:“叔,我走了!”等李河走得看不到背影了,侯云山才拉着李旺财的胳膊说:“你个傻老头儿,一大把岁数了,还没学会好话好说?非要把好心变成驴肝肺才吐出来呀?”李旺财坐在抬起脚,摆出要踢侯云山的架势,说:“你也快滚,别影响了我喝酒的心情!”侯云山哼了一声,边走边说:“不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头儿了!”李旺财重新坐在石桌边,自斟自饮起来,醉得一塌糊涂时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水灵拿了一张狼皮,搭在了李旺财身上,拧住侯云山的胳膊朝屋里走去,嗔怪道:“咱俩的账还没算呢!”水灵加重了拧胳膊的力度,反问道:“起床时,俺让你抱抱我,被李河搅混得没抱成,这笔账你忘了?”回到屋里,侯云山抱住了水灵,说:“好了,账算清了吧?!”水灵用食指在自己脸上触碰了一下,羞羞地说:“还有……这儿……”侯云山把嘴凑近了水灵的脸,水灵闭上了眼,呼吸变得急促了。侯云山盯着水灵看了两眼,缩回两手在水灵的咯吱窝掏了几下,笑嘻嘻地跑出了屋子,找了一把一尺多长的刀子,开始收拾他和李河抬回来的那头野猪。水灵追了出来,站在侯云山身边,调皮地说:“等你把这头野猪收拾好了,我再收拾你这头野猪!”侯云山没吱声,朝着李旺财的方向努了努嘴,水灵笑了笑,说:“不逗你玩了,我去烧锅热水。”侯云山剥了野猪皮,掏了野猪的内脏,砍了野猪头,分割了野猪肉,李旺财才悠悠地醒了过来。水灵提来一壶茶,倒了两碗,说:“旺财叔,喝点儿茶醒醒酒吧。”侯云山被笑得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头,说:“你睡着的时候儿,水灵怕你受凉,把狼皮披在了你身上,我咋看你都像一头老豺狼,你刚才的笑声里边儿,就有豺狼的味道。”李旺财用坏坏的眼神看着侯云山,说:“你小子才是狼,一头发过情的狼。你小子说说看,水灵的脸咋了?”侯云山疑惑地瞪大了眼,问:“她的脸咋了?她的事儿你问她呀!”李旺财趴在侯云山耳边,低声说:“水灵脸上的汗毛不见了,是不是开脸了?”侯云山摇着头,用手掌在鼻子前扇动着,说:“你别离我太近了,我闻到的不见有酒味儿,还有骚味儿。啥叫开脸?我活了二十多岁,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词儿哩!”李旺财坏笑着说:“开脸是女子结婚前的一个仪式。你小子继续装糊涂吧,我看你能装到啥时候儿!”侯云山用鼻孔里哼了几声,说:“她开脸没开脸,关你啥事儿?”李旺财吸吸溜溜地喝了口热茶,说:“当然关我的事儿了,等她生了娃儿,我就当爷了!”侯云山用手捂住了李旺财的嘴,朝屋内看了一眼,说:“看破了别说破,你老留点儿口德行不行?”李旺财用手指在侯云山的头上敲了两下,笑着点了点头。侯云山刚松开手,李旺财就叫了一声:“丫头,你快出来!”水灵跑了出来,用手背挡着嘴和鼻子轻声问:“旺财叔,有啥事儿?”李旺财拽住侯云山和李灵的衣袖,说:“你俩跪下,磕三个响头!”李旺财从怀里摸出一根金条,笑着说:“拜天地呀!拜过了,我把金条给你们当贺礼!”侯云山挣脱了衣袖,对水灵说:“别听他这个老酒鬼胡说八道!咱就是拜天地,也得挑一个好日子。等我准备好咱结婚用的东西,咱再拜,行不行?。”水灵跪在地上,说:“云山哥,啥都不用准备,今儿就是好日子!”李旺财心满意得地笑了几声,把手里的那根金条扔给了侯云山,提了一块野猪肉,朝山上走去,边走边说:“这辈子,我总算办了件正事儿!这几天我就不下来吃饭了,在山上自己做饭喽!”黄昏时分,侯云山吃饱喝足了,对水灵说:“早上我看到你腰上的胎记,才知道你就是俺师傅失散多年的女儿。”水灵咬着嘴唇,闭着眼,流了一会儿眼泪,扑到侯云山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侯云山搂住水灵,任由她哭够了,说:“咱回老家去,在俺师傅的坟上烧几张纸,告诉他老人家,我找到了你,和你成了亲!”水灵嗯了两声,抽身回屋收拾了行囊,和侯云山同骑一匹马,朝红花屿飞奔而去。
《云山苍苍梦如烟》开始继续更新,每周贴出来五个章节(周一至周五每天一个章节,周六和周日不贴)
敬请朋友们多多关注,转发和指正。大家提出来的建议,是我修改之时的重要参考!
作者影像:
作者简介:
郭成志,男,生于1977年,河南省镇平县人,任教于镇平县一所偏远的农村小学。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抚梦而歌》《长满青苔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