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热泵行业有没有能效虚标？劣币是如何驱逐良币的？
6月11日下午，格力电器在珠海举行了一场媒体说明会，现场开箱检测奥克斯空调能效。格力工作人员称：经过检测，发现检测的奥克斯空调存在“表里不一”的现象，而且能效严重不足。[1]
奥克斯是否虚标，自有国家相关部门的最后定论。不过很多客户会关注：空气源热泵行业有没有能效虚标的现象？2级和3级能效，使用起来能造成多大的差别？能效虚标这个现象，对企业和行业会造成哪些不良影响？今天，我们就来关注一下“能效虚标”这个问题。
一、什么是能效？
能效比数值的大小反映出不同产品的节能情况。能效比数值越大，表明该产品使用时能源转换效率越高，则在单位时间内，该产品的耗电量也就相对越少。1级产品最节能，5级最耗能。
要指出的是，空调、热水器历来就有能效标识，而热泵热水机能效标识2015年1月1日正式发布实施，用于采暖用途的空气源热泵，将于2020年5月1日实施能效限定值及能效等级制度。
换言之，低温空气源热泵供暖机目前不需要张贴能效标识。之前，个别企业对不该贴能效标识的低温空气源热泵产品，依据GB 19577-2004（2015）贴出了能效标识标签。这是不恰当的，实际上该标准对应的产品类别是“冷水机组”，不包含低温空气源热泵。
不过空气源热泵，之前在广东、山东、上海、江苏等地的质监局抽查中，都出现过制热量、制热消耗功率、名义工况COPh等项目和标称不符的情况[2]。
对此，有业内人士私下称，标准工况尤其是低温工况下的制热量和COP造假，在北方“煤改电”招标中屡有发生。凭借在制造成本、研发成本、检测成本上的这些“优势”，低价者能够把中标价一压再压，导致大部分企业都无法跟进！
二、配置一样，能效不同？
从媒体公开报道来看，在格力拆箱现场，有个环节需要注意，即格力工作人员质疑奥克斯两台35G空调，分别标称能效比3.59（二级能效）、3.29（三级能效），但经过对比，发现这两台空调的冷凝器、压缩机等关键核心物料是一样的。
如果两个相同的配置，怎么会出现不同的能效标称以及等级呢？
不管是空调，还是空气源热泵，这两个“近亲产品”，从技术的角度来说，相同的零配件配置，不可能做出不一样的能效比。一般情况下，配置高的产品，配置的零配件也不一样，冷凝器、蒸发器，以及包括压缩机或者电机的选型上，可能会选用更高能效的，或者产品质量更好的一些配件。
这种偏差，它不是生产制造正常情况下产生的。在生产制造过程中可能会有一定的加工工艺误差，这种严重偏离偏差范围就不太正常。标称3.59的二级能效产品，实际测出来只有2.68，实际的能效偏差已经达到25%，而国家标准允许的偏差是5%，所以这个差距是非常大的。
三、能效虚标有何害处？
第一方面，对于消费者来讲，如果说虚标这个事实成立，那产品肯定是不合格的。没有达到国家强制标准，产品不能在市场上流通。消费者购买了这样的产品，对消费者的权益造成了损害。
能效比标称了3.59跟实测的2.68，从能效去看就是差了接近1这个点，就是以相同的冷量，比如3500瓦，实际功率可能就差了有200多瓦。200多瓦什么概念？一个小时，消费者可能要多花200多瓦的用电量，那一天下来，如果你开24个小时，可能差不多接近五度电了，就4.8度电。
还有，二级的产品价格跟三级产品的价格，应该至少有几百块钱的差价，这给了很多企业和代理商进行价格战的空间。也就是说消费者多花了钱，自以为买个“更节能”的产品，其实买的是一样的东西。
第二，国家设置能效的初衷，就是为了推进国家的环保节能的政策，通过非法的手段规避了这样的政策，让不达标的产品在市场上流通了，对国家的环保节能政策也造成了冲击和挑战。
目前，中国空调市场还存在虚标能效标识等行为，一部分原因在于国家相关部门对产品抽查不够频繁、监管执法力度不大、处罚力度也不够，很多企业违法生产不合格产品、虚标能效等级有恃无恐，这有待于中国相关部门对监督检查的加大，并进一步提高违法成本，加大处罚力度。
因此，5月24日，市场监管总局、发改委、水利部联合下发《关于加强能效水效标识监督检查工作的通知》，要求各地监管部门进一步加强能效水效标识监督检查，打击虚标行为。这种虚标行为，有望进一步得到改善。
第三，虚标造成了企业之间的恶性竞争！市场上有些产品卖的贵，有些卖那么便宜，如果是正常的定位和价格策略，那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是有人破坏了正常的市场竞争规则，甚至是突破了市场竞争规则的底线，用“偷工减料”“能效虚标”来竞争的话，这就造成了劣币驱逐良币，那对于老老实实生产经营的企业，仅仅是因为坚持了“产品达标”这个最低要求，倒反在这个过程中得不到市场的认可，这就非常难办了。
四、消费者能否自行判断能效虚标？
基本没办法。可能对于消费者来讲，消费者是弱势群体，空调或者空气源热泵，都是一个非常专业的产品，一般的消费者只能够通过产品铭牌上面标称的一些数值来判断其能耗、功率等基本的信息，我们不可能让每一个消费者去把产品送到相关有资质的检测机构进行检测，然后再跟厂家之间去沟通去维权，这种可能性非常小，消费者也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而且这个中间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金钱等等。
不过，有两个小细节可以关注，现在都有很多数据，二级能效，它也会把自己的参数标出，比方说有几个，额定制冷量、额定制热量是多少，功率是多少，能效比是多少，可以对照一下和产品上标称的能效能级是否一样。
另外一个就是机身标称的重量到底是多少，这些参数可以明显看得到的，你可以把两个产品去做一个明显的一个对比就可以知道。规范的话，不同能效等级的外机，重量可能差到几公斤。功率更大的中央空调和空气源热泵，单从外观上，就能看出其体积的大小啦。一般情况下，体积大的，换热面积更大，效率也会越高。
五、为何说规范能效标准制度迫在眉睫？
目前不管在空调行业，还是空气源热泵行业，都或多或少存在“能效虚标”情况。对此类问题加大关注力度和监督检查，已成为当务之急。格力举报的事情刚一发生，就有业内某大企业老总向本微坦言：空气源热泵行业同样存在的能效虚标现象，造成了不正当竞争，损害行业和消费者利益！
首先，让那些不符合最低能效标准的产品，被迫退出市场或者进行技术革新，达到最低能效标准要求；另外，在强制实施能效标识之后，企业以往的低价格竞争优势会难以维持，过多的低能效比产品，还会影响企业的销售和品牌形象。因此，能效标识的实施将促进厂家产品结构的调整，提高整个行业的产品质量。
再者，产品质量的提高，能效水平的提升，一方面有利于整个行业优胜劣汰的竞争：一些中小企业或技术不过关的大企业，因达不到国家标准而被淘汰；一些具有一定生产规模、有独立研发能力的厂商则面临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还有，加强能效标准的实施和真实透明，也为各级地方政府部门开展招投标工作，给出了评定该类产品的性能要求、试验方法和评价依据，从而让招标产品更加可靠、稳定、节能。让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的真金白金、让“煤改电”中老百姓出的血汗钱，真正“一分价钱一分货”的买到真东西。
最后，格力举报奥克斯，也开了一个“同行企业互相监督和举报”的先河。预计今后热泵企业们也会更加谨慎，避免自己有一天成为“奥克斯”。也希望国家相关部门对产品抽查的频率加大、加大监管执法力度、加大处罚力度，让违反犯罪不再有恃无恐，有利于企业、行业良性发展。
资料引用
[1].观察者网，《奥克斯高管“一夜没睡”，格力又搞开箱检查》，2019-06-1；
[2].中国质量新闻网，《山东省质监局：3批次空气源热泵产品不合格》，2018-10-23；
[3].部分文字，由格力相关人员答记者问的实录修改而来。有部分修改，有需要者请对照原文，因为改编带来的一切技术、市场问题，均由本微承担，和原单位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