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顶俯瞰伦敦城,下地穴仰望伟人墓:圣保罗大教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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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中殿继续向东是唱诗班席位。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威斯敏斯特修道院的布局,那里的唱诗班席位是位于十字翼中心点西侧的,而在这里却位于中心点东侧。这让我猜想是不是跟雷恩设计的十字翼太靠近十字长边的中心有关,因为这样的话与传统十字翼相比,其西段偏短而东段偏长,唱诗班席位也就只好安排在东段。一般来讲,天主教和新教的教堂,尤其是哥特式和巴洛克式建筑都呈拉丁十字,即十字中心点靠近一头,而东正教的拜占庭式教堂才喜欢用希腊十字,即十字中心点居中。

我们回看一下雷恩的设计过程,他的教堂设计初稿为矩形的巴西利卡式,据说因“不够宏伟”而被否决。二稿改为希腊十字布局,因与英国国教圣公会的形象不符而再遭拒绝。三稿在希腊十字布局的基础上对中殿稍做延展,同样招致许多批评的声音,认为与英国其它教堂太不一样了。的确,当时英国的教堂多为哥特式,采用的也都是拉丁十字布局。没办法,雷恩在第四稿中将布局改为拉丁十字,但实际上只是用两个礼拜堂和古典式门廊将中殿向西延长,十字翼两翼收窄,中心点的位置仍然比较偏中,也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结果,唱诗班席位被安排在现在的位置。

做礼拜唱颂歌的时候是这样的。

靠近唱诗班席位的西头是巨大的管风琴,如果按照排管数量,它是全英第三大的管风琴。

唱诗班席位的上方,满墙壁满屋顶都是精美的马赛克图案,这种拜占庭式的设计不得不让人想起雷恩对希腊十字式的执念。但其实不然,这里的马赛克连同中央拱顶下的马赛克图案都是19世纪才加上去的。在此之前,英国的圣公会认为应当避免天主教常用的那种腐化浮华的装饰,他们甚至一度砸烂了许多天主教堂里的精美雕塑和彩色花窗。观念是后来逐渐发生转变的,在圣保罗大教堂进行马赛克装饰的过程中其实一直都伴随着各种非议,以至于工程拖了很长时间才断断续续地被完成。

艺术家们在唱诗班席位和它的南北侧廊都装饰了漂亮的马赛克图案。有亚当夏娃,也有摩西十诫。

有亚历山大大帝,也有众多天使。

最东头是主祭坛,原有的祭坛和装饰屏风在二战空袭中被毁,现在看到的祭坛和华盖都是战后重建的。

拱顶上装饰着高举双手的基督像。

1958年教堂后殿被定为美国纪念礼拜堂,以悼念在二战中为英国取得反法西斯战争胜利而牺牲的两万八千多名美国士兵。所有这些烈士的名字都被记录在祭台上一本打开的名册中。

在唱诗班席位的南北侧廊里,各有一组多媒体视觉艺术,它们是美国视觉艺术家Bill Viola(1951-)创作的《玛利亚》和《殉道者》。

登顶的楼梯在十字翼的西南角,不需要额外的费用。

顺着螺旋楼梯爬到顶,通过一道小门,就进入到中央拱顶里了。这里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耳语廊。对着墙壁的任一处耳语,站在对面的人靠近墙壁可以听到,原理与北京天坛里的回音壁相同。

从另一个门出去再往上爬,可以一直到达金廊,中间的那个石廊并不对游客开放。有意思的是在走上金廊之前,四方形柱廊内的地面上有个圆洞,正对着教堂十字翼的中心点,当然圆洞上是盖着玻璃的。好心的工作人员示意我们这里可以拍照了。

然后,跨出这个门洞,就可以俯瞰整个东伦敦城了。

我们从教堂西南方向顺时针看,泰晤士河上挨在一起的这两座桥一座是黑衣修士桥,一座是通往黑衣修士火车站的铁路桥。

极目远眺,还可以看到伦敦眼。

向西俯瞰教堂,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西塔下的两个礼拜堂比教堂中殿和侧廊加起来的宽度还要宽出不少,而没宽出去的中殿西段实际上与唱诗班席位所在的东段长度是相同的。

西北方向是我们来时经过的主祷文广场。不知什么时候广场上竟摆了两张乒乓球台和一排排躺椅,英国人真是找个地方就想晒太阳啊。

正北近处这幢玻璃屋顶的矮楼是英国电信的总部。

正东近处是个购物中心,远处那些林立的大厦是伦敦金融城里银行和保险公司最集中的地方。靠近中间的那个直角三角形大楼被戏称为“奶酪刨摩天楼”,是金融城里最高的建筑,放眼整个伦敦也是仅次于碎片大厦的第二高楼。最右边的就是我们熟悉的“Walkie Talkie”。

东南方向可以看到泰晤士河上最雄伟的大桥:伦敦塔桥,以及伦敦的最高建筑:碎片大厦。

向南正对着泰晤士河上最轻盈的大桥:千禧桥,河对岸的大烟囱房子是泰特现代艺术馆。

从金廊上下来,我们顺着教堂十字翼东南角的楼梯来到地下墓穴。作为英国国教伦敦教区的主教座堂,这里埋葬了众多英国名人。在最显要的位置上是领导英国皇家海军取得特拉法加战役胜利的纳尔逊将军之墓。

东边不远是另一位伟大的将军,领导英军在滑铁卢战役中击败拿破仑的威灵顿公爵之墓。

除此以外,还可以找到近代护理事业的创始人南丁格尔(Florence Nightingale,1820-1910)、大画家特纳、帮助阿拉伯人抵抗土耳其侵略的“阿拉伯的劳伦斯”(T.E.Lawrence,1888-1935)等。

这块石碑上刻有许多伦敦大火前曾葬在这里的名人名字,他们曾经的华丽棺墓如今只能浓缩为碑上的一行小字了。其中包括第一代兰开斯特公爵冈特的约翰(John of Gaunt,1340-1399),他是爱德华三世的儿子、亨利四世的父亲;伊丽莎白一世的首席秘书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Francis Walsingham,1532-1590),看过电影《伊丽莎白》的一定不会忘记那个布下庞大间谍网保护女王的老家伙;还有佛兰德巴洛克画家,后来成为英国宫廷画师的凡·戴克。

在地下墓穴的东南角,我们总算找到了这座教堂的设计师雷恩的墓。墙上的长方形石板上刻着拉丁文:“这里躺着这座教堂和这个城市的建筑师克里斯多佛·雷恩,在他九十多年的生命中,不曾为自己谋利,而是专注公共事业。读者,如果你要寻找他的纪念碑,就看看你的周围吧。”

没错,整个圣保罗大教堂都是雷恩的不朽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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