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作品展示:寻找中国最美乡村一等奖作品展之一

中国有个康家堡

王秀琴

在中华民族古老版图上,康家堡一如许多小村庄,岌岌无名。可如今,它就那么遗世而立。“魔鬼在细节之中。”最细微处才能最打动人心。
走近康家堡,是我们了解并如何深入乡村的过程,也是对一个即将消失的村庄最有益而又最无奈的一点人文凭吊与文字书写。
康家堡地处文水县马西乡东北边缘,偏僻,不起眼,但集红色文化、知青文化、自然风光、人文景观等众多资源于一体,它有历史,有文化,有风光,有嚼头,属即将消失、迄待保护的原始古村落。
因横贯黄土高原一条晋绥秘密交通线路过康家堡,这条秘密交通线联通晋绥,将抗日根据地与陕甘宁边区一河相隔,与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北岳区、晋冀豫的太行区、太岳区遥相呼应,是延安通往敌后各根据地和京津等大城市的必经之路。朱德、彭德怀、陈毅、贺龙、刘少奇等无数老一辈革命家,由秘密交通员护送,穿越这条秘密交通线时,都路过康家堡,刘少奇在康家堡待过几个时辰,贺龙住过一夜。所在,康家堡村东一条路,村人称之为“少奇路”,路上一座桥,村人称之为“贺龙桥”。
当年少奇同志走在这条路上,指着饱受战争离乱、荒芜已久的土地,说,‘咱们的队伍不仅要在前方打胜仗,还要鼓励老百姓搞好后方的农业生产。’被称为“康家堡总理”的高长华就是少奇这句话的践行者,是少奇精神的传承者,多少年风雨无阻,在康家堡开荒种地,这里一块,那里一块,满眼都是庄稼……康家堡现在依然生机勃勃。
“少奇路”,是伟人路,是条通往康庄大道的路,康家堡人一天不走几回回,太阳就下不了山,星星就上不来天幕。
“贺龙司令员就是从村东那座桥上走过来的。他通过康家堡,去了离石。后来去了后方,创办了贺龙中学。为纪念贺龙路过康家堡,村里人在墙上写下不少标语,标语内容就是:拥护贺司令员。那标语一直留在墙上。后来,康家堡的人,为纪念贺司令员,就把那座桥叫‘贺龙桥’。”康家堡最长寿老人郭兆琪说。
据有关资料统计,抗战八年间,这条晋缓秘密交通线,安全接送中央领导同志和干部数以万计,包括赴延安参加整风学习和出席党“七大”的刘少奇,以及大量重要文件和军需物资。所以,这条贯穿在犬牙交错敌占区、游击区的秘密交通线,被战士们誉为“钢铁走廊”。据说,这条秘密通道线还是茶马古道,是山西汾河谷地两岸一些主要土特产品,被运往碛口码头的主要旱路之一。
因交文、汾孝、平介三县合一的游击政府,也叫游击支队区政府,曾在康家堡梁寿昌院里扎过很长时间;因日帝实行三光政策,几乎将康家堡洗劫七次之多。康家堡后山上散落着三十几座无名坟头,由碗口粗的八株“酸枣王”日夜守护。国家也承认康家堡是革命老区,是当年名副其实的‘小延安’。”
在“小延安”康家堡,每一树,每一石,每一眼被废弃的老窑洞,都述写着康家堡许多可歌可泣故事,有与敌人斗智斗勇抗日英雄奇人医生梁泽让人称“梁大夫”;有扎根康家堡钟情教学三十年的天津知青张铁环,她是1776.48万全国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当中的默默无闻的一分子……
落地便生根。生根便开花结果,便芬芳怡人。叫人感动的是,张铁环在康家堡任教时,那份执着与认真,那份纯朴与情怀,无一不留在康家堡人的心中,感动着在这里追根寻踪之人。快过六一了,张铁环总要细细记下每个孩子的鞋码、袜子、短裤号,以及要买的皱纹纸,到山外统一为孩子们采购。天地公心,人间大爱,纯朴之至。每一孩子名字下面,已收、已花、该退钱数,她都详细记着。这些孩子大都四十左右,人到中年了,若他们看了张老师这份单子,又会如何想?他们会忆起张老师尽己所能为他们留下的美好童年与节日快乐吗?每年开学领书,张铁环从城里坐上车,进马西乡口,好长一段山路,她都要背书走回来。天晴尚可,若天雨路泥泞呢?年轻脚力尚可,若张老师过知命之年脚步蹒跚呢?
还有一封张铁环信稿手迹,记录了她为培养山村孩子爱国主义精神,用实际行动给孩子们上了一堂爱祖国爱国旗爱生活爱家乡的生动课。康家堡学校从来都缺师资,缺资金,缺课桌,缺必要的一切。学校要升国旗,但始终凑不齐钱买一面五星红旗。张铁环感到十分痛心,甚觉对不起孩子们。无奈之下,她和教育局的人好说歹说,竟先赊了回来。国旗先用,再说还款。可是,两年都没还上。山村人自尊心强,脸皮儿薄,张铁环始终记着这件事,都不敢见人家了。最后,过了几年,张铁环终于凑齐钱,还上人家。可见山里办学之艰难。人称“康家堡总理”高长华说,“张铁环很担心山里孩子们失学,极力维持山乡教育,深深爱着那些山里娃。好在,有一年,文水县副县长胡学英,曾被张铁环的精神感动,帮她解决了一批课桌。课桌从城里拉回来,把孩子们高兴坏了。”张铁环在日记中写道:“日子,在那里过不是个过!跟谁过,不是个过!关键是怎么过,如何过。其实,人这辈子,把每一天过好便是人生。”
几十年过去,不知张铁环这位老知青近况如何,站在张铁环曾住过的窑洞前,我们别无所能,只能送上深深敬意与祝福。她在艰苦环境中为康家堡的教育事业做出很大贡献,那份执着,那份认真,那份达观,更让我们看到的是一种无价的知青精神和爱国情怀。
一位文友在美篇中写道:“随着时代变迁,九成九以上的康家堡人都搬到山外居住了,村里小学也已撤销了,只留下二十几位中老年人留守,但知青留给康家堡的记忆是永恒的,村人不会忘记,她教过的学生们不会忘记,这种爱国精神、奉献精神、知青精神、艰苦奋斗精神,将会激励更多人们奋发有为艰苦奋斗,坚信知青精神也将会代代相传。”
遗落在大山深处的康家堡,因它距近水库,而被称为“边山明珠”;因偏僻而未被发现并开发的自然风光,它村口上躺着的“神灵转世”老柏树,其年轮,对时间的测量,风雨的变迁,世势的沧桑,有着活化石般的准确;六七十年代,由时任省长卫恒亲自指挥,半空架管,穿山跨谷,修建了600米长的“红旗渠”;无不吸引着人们…
康家堡还是“世外桃源”,那小小的隐于山间的飞瀑,与那株躺倒在村边的老柏树,是康家堡全部景致的内核,它以一阴一阳,阳东阴西,阳显阴隐,阴阳相望,阳阴合一;一静一动,静动结合;一立一卧,立卧相拥;金木水火土,看似缺金。其实,土生暗金,金多土变;强土得金,方制其壅,土主信,其性重,其情厚,其味甘,其色黄。黄则为火。故康家堡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构成了五行阴阳相生相克而又相融相生之道,由此阐释出康家堡全部的风水奥秘。所以从《周易》上来看,康家堡属阴,它温和柔美,低调内敛,不炫耀,不张扬,深居大山深处,气息脉动,连绵不绝,虽弱而不亡,虽衰而不竭。
土地生金,人勤地不懒。依然守在土地上的康家堡人,和土地和庄稼依然保持着亲密交流与感情。端起一碗饭,他们依然能品味出米饭面条的香甜,大地的芬芳与阳光储存在食物里的光芒与温暖。郭兆琪老人说,“今天,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最好的时代。社会上有个别恶霸,免不了。就像尘土一样,哪能全部避免呢。党中央讲究民主,要全国人民奔小康,其实真的已经小康了,全面小康了。要我说,处处都是小康的味道,每天吃饺子,白面,大米,生活上小康了,在精神、道德、品质上,也要全面达到小康。那样,咱们中国才真正是强国。”
致敬,中国的康家堡!

作者简介:

王秀琴,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西文学院签约作家。创作长篇《天地公心》《王文素传》、小说集8部及剧本共500多万字。
破壁光明
 张玉
如果有迷途的人在人世间寻找方向,我建议可以去锡崖沟。
这里是真正的山村,四面皆山,放眼看去找不到出入之路,令人惊讶当年的先民是如何来到这里安家落户历经千年的。沟内是零落的民居,清一色的红石板,石屋、石桥、石桌、石碾,石径通幽、石门揖客,间或有木篱和水辘,令人疑在桃源。有几户人家门前堆放着木耳和党参,不知是兜售还是晾晒,我蹲下来翻着这些山货,垂涎饱满的木耳,但是无人招呼。沿着石板路转过一道石缝,眼前是一道飞瀑,一侧夕阳灿烂,一侧白雾弥漫,村里人说这里就是这样,雾说起就起,雨说来就来。浩渺的云海边,一道大峡将村落分成两半,这边是房屋,那边是耕田,清泉流过石隙,水声琤琮,宛若江南。
我们几经辗转,渐次深入,雾如潮水,席卷峡谷,漫溢村庄,霎时间刚才的石板屋、飞瀑流泉都不见了,风慢慢吹来,雾随风势起伏,如神殿中的纱幔,间或闪露一点灵光,那些美景在其后若隐若现。登上观景台时,有会当凌绝顶之感,我出汗了,想脱掉外套,大家都说不行,这山风硬得很。可我还是执意解开了纽扣,此刻山风并不很烈,清爽宜人。我站在崖边,想起一句词:“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俯瞰山谷时,有似曾相识之感,像《蜀山传》中的场景,亦真亦幻;我看着云雾在脚下翻滚,心中有奇异的激荡,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向何而去,虽然没有一缕雾缠上我的长发,但我心中纠结迷惑,不能自已。此刻这里不论出现什么都不会令我意外,无论是神、是妖,是猎人、隐者还是阿凡达。
在我思索的时候,时光变成了一段公路,从苍绿转为土黄,再走到灰白的屏幕中央,这就是名震神州的挂壁公路,像一条回环往复的莫比乌斯曲面,以雷霆之势突兀展开。这条奇绝险绝的路,全长十五里,完全镶嵌在石壁中,是用钢钎、铁锤历三十一年之功手工开凿。我们乘坐大巴盘旋而下,头上是千仞绝壁,脚下是万丈深渊,重峦叠嶂,云海翻腾,公路每过一段,就有一个开口,远看好像在山腹中开出一扇扇窗户,又似乎这古老的山神的天目,注视着芸芸众生。
“四山夹隙之地名曰锡崖沟。因地形险要,无行路之便,沟人多自给自足,自生自灭,偶有壮侠之士舍命出入”。那么谁是开凿这条天路的壮侠之士呢?
导游告诉我们,修路始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第一次,村人在悬崖上抠出一条小路,但是只有胆大的人才能走;第二次,路修到一半就无法继续,反而把山上的狼引了下来,这条半途而废的阴森小路被称为“狼道”,至今仍在;第三次修路,他们想打一个洞钻出去,结果打了一百米,还是打不通,这个洞也留存下来,叫做“羊窑”。三次失败蹉跎了二十年的光阴。然而锡崖沟人仍未绝望,他们在1982年再度开山凿路,期间有人三年在洞中风餐露宿;有人从悬崖上缒绳而下,凌空挂壁抡锤;更有人在翻滚的巨石中献出了鲜血和生命。1991年,公路终于通车,第一辆汽车驶入锡崖沟,村民们无不流下喜悦的泪水。我听着导游的解说,知道这里就是“愚公移山”的起源地,心里模糊地升起感慨,像沿着公路飞驰的思绪,在人生的解读之旅上渐行渐远。
走出绝境永远离不开流血和牺牲,在我们感叹于自然造化之鬼斧神工时,可曾想到过重峦叠嶂之美下的封闭愚顽?在我们心醉神迷于飞瀑流泉时,蒙昧和贫穷正以原生态之名上演。我不知道那些身负钢钎的壮士在攀上山岩时怀着怎样的心情,当外面的世界像一条条看不见的绳索套在他们心中时,他们就是自己命运的主人,一代一代人,前赴后继,这是面壁,也是破壁,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我仿佛听到那个老人穿越千年的声音:“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而山不加增”。这是我所听过最简朴的真理。如果我做任何事,能够多想一想这句话,那么又何至于蹉跎岁月,蹭蹬流年。
挂壁公路不过几千米,而我以为这是我平生行走最漫长的一条路,我在这条路上究竟走了多远?也许已过了八百里太行,也许还没有,在这异乡的峻岭中,我真的走出来了吗?
愿这条通天之路,打通我心中的王屋太行,打通人间最险阻的绝壁,让人生的梦想和希望,能够像锡崖沟一样,拨云见日,放大光明。
一生的百渡在碛口
我走过后街青砖斑驳的一些商号时,一条条小巷子蔓伸过来,秋日的暮霭平缓而干燥,有虫子蛩蛩地低鸣。一条石板路斜斜指向湫水河边的渡口,那里有零落的蒲苇在桥孔下生长。不同于晋南水泽成片密集的苇荡,此地的芦苇和蒲草寥落,它们因稀疏而格外显得高大,有雍容而寂寞的姿态。湫水河向下流去,在裸露沙床的河边,蒲草结着毛蜡,像一枝枝红烛点亮了秋风。
碛口客栈的前身叫“四和堂”,据说是一个油坊,专卖胡麻油,但姓氏不见传了;它建成于乾隆年间,几经辗转,被一个叫张庆德的当地人买下,修成如今的模样。应该说这位张先生是深具文化品位的人,客栈古色古香,修旧如旧,保存了碛口潮湿陈旧的气息。在汉语的语境中,“客栈”这两个字是远比“酒店”更具文化意味的存在,它包含落拓的、凋零的、萍水相逢的江湖美感——最后一座客栈在繁华不再的小镇上伫立,关涉红尘的轮回与兴替。它不是规则的四合院,而是依湫水的走向而建,大院四周都是窑,有很宽的回廊可以让客人闲坐,喝茶或纳凉,我沿着石头楼梯走到一层窑的房顶上,看到八仙桌上的果盘里摆着深红的圆枣。我在街上几家店铺里鉴赏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古董,有一对绞丝银镯,粗犷古拙,有黑黄的包浆,我很喜欢,但是把玩了许久,还是放下了;我知道我正在加入碛口的秋天,在这个凋谢的季节抵达同样凋谢了繁华的古镇;我并非专为看一座小镇而来,我更想看到一片生长了千万年的巨大的碛,环绕它的孔隙、沙石、胡琴和河流是否在深秋里发出另一种轰鸣。当然,如果有机会,我也想结识那个叫“冯彩云”的妓女,她在这里居住了一百年,她的红衣褪色了,像秋叶一样,她也肯定希望跟一个人说说话。
黄河的水位一降再降,河床沉下去,岸边是一道一道灰白的印子,我想这样的河床一定很饥渴,不像我,每天喝几大碗小米粥。在曲折的湫水岸边我看到几个架着画板写生的年轻人,似乎是美院的学生,有一个少女在旁边看他们画画,目光专注,我不知道她是他们的同伴还是小镇的女儿,只是觉得她斜扬的眼梢像极了孙频笔下的陈佩行。我坐下来歇了一会儿,看那个年轻画家笔下氤氲的古渡口,有很多色彩我叫不出名字,它们像上古的管弦中失传的乐器,奏起一支久远的长调;这长长的民谣中没有路标,少女信手往前一指,对我说:“从这里一直走,就是黑龙庙了。”百年来沉积的故事随暮色远去,现在黑暗乘波涛隐现,灯光次第亮起。
黑龙庙是最高的地方,有个戏台,据说过去唱戏的时候,河对岸的陕西人家也能听得分明。我想居高临下看看夜景,便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石巷上去,结果俯瞰什么也看不清,街道只有一条闪着昏黄的灯光,左手是人家,右手是黄河,那些院落和票号被深深地掩映在一片碛声之中……这节令渐渐有了二胡凄清的韵味,在最初的民谣之外纷纷凋零。
走回客栈时,月亮躺在湫水中睡着了,而小镇的夜生活刚刚醒来;拉三弦的老人咿呀地唱着:“九曲黄河十八弯,宁夏起身到潼关。万里风光谁第一,还数碛口金银山。”百年前的碛口曾经商贸两旺,用“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来形容毫不过分;上千艘木船自北方的河套顺流而下,它们遮天蔽日的帆影在湫水上穿梭。从陕甘宁和内蒙运来的药材、皮毛、盐碱经此地转运至祁太平和晋阳,而东路的布匹、丝绸、茶叶和洋货则沿河北上;那时候口内的市场买的东西大半都叫“碛口货”;它们成就了一代晋商的汇通天下。我耳边仿佛响着数十年或数百年前人们搬运货物的声音和骡马的叫声,码头上是灯笼和火把,历史在黑暗中明亮起来。
晚饭是碗托和油茶,碗托是荞面的,做法与晋中不同;是用葱姜糖蒜和了肉丁炒成臊子,再加粉条和海带丝;最后放碗托;炒好之后散发着葱和肉亮烈的香气,这就是黄河古渡口的味道。
我喝着油茶,听着张树元老人的歌声,这是他的保留节目“碛口名妓冯彩云”。冯彩云在碛口可谓人尽皆知,众口相传着她的绝世美貌和苦难人生;碛口人似乎愿意把她打造为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什么“除暴安良”、“劫富济贫”之类的形容词都不伦不类地被堆砌在她身上,这样说来她不像一个名妓,倒像一名侠女;然而你问他们这个女子具体的济世功德,又没有人答得上来。因此我并不相信这些乌有的传说,我只愿相信她曾经作为美人的存在。碛口这样的销金之地,怎能没有冯彩云呢?她的名字就是一首诗,像深秋中的一段彩云,美艳、璀璨、变幻莫测,超越于河流和天空之上,超越于她的恩客和珠宝之上;作为一代红颜,她倾国倾城,高踞莲台,她的眼波穿越千年,颠倒众生,她是那种既能自渡又能渡人的女人。
“家住陕西米脂城,市口小巷有家门。一母所生二花童,奴名叫冯彩云……”她从一衣带水的陕西被卖到碛口,碛口为她准备了如流水的驼队和客商,以及他们豪掷的金银和亦真亦假的爱情;“多亏朋友陈海金,引奴到兴盛隆;一身衣裳都换尽,还送奴桃花粉……”血泪斑驳的人生中,几件衣物和一盒脂粉就是她久已向往的温暖,她开始神女生涯:“第一个朋友……第二个朋友……泪蛋蛋本是心头血,一天我也不想活……”她凄厉的哭声荡在碛声中,病死时年仅二十七岁;当唱到她的骨灰需要送还米脂时,张树元老人哭了。三弦抖着,有螽斯的叫声嵌在歌声里,一只乌鹊在枣树枝头飞起,隐入碛口的夜色,西风凉的如此彻底。流年如同一场炼狱,任你绝世枭雄、倾国佳人都要绝望地低眉垂首,众生如此。我也跟老人一起怆然涕下,是因为人生不如意事十八九,我们总有那么多的遗恨难平。
堆积着丝绸和茶叶的河水边,冯彩云或许曾在这里捣衣洗菜,也许她会把残留着胭脂嫣红香气的洗脸水倒在水中,她的死亡在碛口迎来送往的传说里是香艳的传奇,这传奇令她成为一种宿根深远的植物,盛开在比生命更广大而复杂的生活之中。在深秋时节,她被大风吹落,但是她的种子还在,埋藏在此刻我所站立的地方。
第二天,我坐船到西湾,看黄河画廊。这是巨大的惊世杰作:“百里黄河水蚀浮雕”,仅仅这个名字就带给你巨大的感官冲击,悠长的河流中,是绵延不绝的赭红色崖壁,千仞之高,万丈之长,每一块临水照花的石头上,都有一眼洞窟,犹如佛龛,犹如天眼,其中端坐着或涅槃或羽化的精灵,有异兽,有草木,有妖物,有天神……,它们姿态各异,它们千重万复,它们历劫飞升,它们竞发争渡;万物在生长,众生在狂欢;我想,当年的乐尊法师若是从此泛舟南下,碛口渡便是莫高窟。
我请船工将小舟划近峭壁,摩崖光滑宛若水洗,我伸出右手去触摸那壁上绝美的飞天,它看似很近却遥不可及。没有来过这里,你不会知道黄河是一条什么样的大水,碛口是一个什么样的渡口。残阳如血,沿晋陕黄河峡谷漫漫而去,将岸边铁灰的岩层和石缝中努力探头的棘草一并收集;前方又是一片碛,巨大的轰鸣隐隐传来,与我漫无边际的目光相接,荡起在黄河之上,像一个天衣无缝的隐喻。
碛比人坚硬,但在白驹过隙的幻灭中,它也只不过沧海一粟。我在听着碛声,它潜在的语义被我艰难地解译,我以为它是最具神性的黄河的图腾。碛是孤独的,像我们的人生;它在漂流和激荡中循环着一种粘稠浓重的乳液,一种流转于昼与夜、生与死之间的介质,因此它发出轰响,如此激越,如此苍凉。当如云的驼队一匹匹退回北方,消失于回首的古渡口,只有碛声永远不变,它上升为一种悲鸣,一种在裂缝中挣扎的哀声,在漫长、琐碎、单调、无情的时间长河中,它没有方向,因此我们需要寻找,需要追求——我是一个懒惰的人,我其实不愿追求任何事物,因为求之不得会给我带来痛苦。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只能在人生的碛口中不断摆渡,不断追寻。人生有大苦,痛苦的起始,就是这条碛,它诱惑我百渡而不悔。
个人简历:张玉,女,1981年生,山西榆社人。中国作协会员、山西省文学院第四届签约作家。在省内外报刊发表诗歌、散文百余万字及部分小说,2012年出版个人文集《北寨以北》。曾获多种奖项,作品入选多种选本。
遗落在尘世中的漆桥
文/徐祯霞
        漆桥是一条老街,隐藏在岁月深处的一条老街。它的得名,又缘自一座古老的漆桥。
        如果不是因为一场雨,我不会注意到漆桥老街。那一日,雨天,碰巧没带伞,不得不躲在公交站牌下候滴滴车,在候车的当空中,蓦然发现了站牌上有一个叫“漆桥老街”的地方,当下勾起了我的好奇,立时心里就琢磨开了,漆桥老街?漆桥老街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街呢?为什么会取这样的名字,它会跟漆或者是漆树有关吗?
        上班的时候,我问了单位的同事,同事说,漆桥老街是当地的一个古老的古村落,大概有500多年的历史了。我说,那我到南京高淳来这么久,咋也没有听说过?他们说,当地人都熟悉,也就见怪不怪了,觉得这不过就是一条老旧的街道,所以也没对你讲。如果你想去,可以坐公交车去,106可以直达。我说,我看见楼下的公交车站牌上有这个地方呢,回头拣个好天气吧!
        某个阳光晴好的午后,我对同事说,今天天气挺好,我想去漆桥老街看看。同事说,去吧,今儿没啥事,你就去吧,趁着太阳好,可以悠闲地转转。
        我在高淳区文化馆楼下坐上了106公交车,一路直达漆桥老街。老街镶嵌在现代化的建筑物中间,就像是一池泊在大地上的湖水,或者是一颗遗落在深山里的明珠,它是另类的,别致的,被人忽略的,却又是与众不同的,抢眼的。没有向导,我却一眼就发现了车流穿梭中的漆桥老街,并沿着那条旁逸侧出的马路走进了漆桥老街。
        同我迎面而来的是一座高高大大的门楼,在古代,这可以说是一个军事防御工程,有城门,有城墙,有剁口,还有高高的翘檐的楼体,时光老旧,城墙呈灰褐色,泛出岁月斑驳的暗影,城墙上还有三个字“南陵关”,啥字体,我没能认出来,后问了几个写字的,他们也没说出来。
       走进城门,仿佛时光已跨越,我已从二十一世纪,又回到了明清时代,那古老的城门与斑驳的城墙,那砖石铺就的高低不平的老路,还有那挑着粪担的老农,一切都回归到了遥远的乡土之中,这里似乎依然过着农耕生活,种一畦小菜,经营一家小店,恬淡安静,生活相当的闲适和宁静。
        听说漆桥老街上孔姓人居多,多数为孔子后后裔,便又生了一层好奇。果不其然,第一个撞进我眼帘的老店,便是孔家豆腐坊,这是一家手工豆腐坊,豆腐坊内几个大盆里正泡着圆鼓鼓的黄豆,盆面上堆出老高,男人在院内劈柴,女人正在屋里整理器物。男人说,他们每天都是早晨四点多钟起来磨豆腐,等豆腐打出来,也就七八点了,恰好便是早市。我说,那你们的豆腐一定是卖得很好的了?他们说,是的,一般吃习惯了的人家,都爱买他们家的豆腐,说手工磨制的豆腐有豆子气息,香,好吃。这一点,我能理解,以前在娘家,母亲也会磨制豆腐,母亲做的豆腐,就比市面上卖的豆腐要好吃香得多,自家做的东西,实在,不掺假,吃着踏实,放心。现在母亲去了,再也吃不上这样可心可口的豆腐了。
        漆桥老街是一条窄窄的老街,只有一米多宽,500多米长。在当时,估计也没有车辆,仅只供行人步行,三四个人并排的样子,路上青一色用石板铺就的路,有些凸凹不平,巷子两边都是低矮的店铺,老旧的砖房,雕花的门檐和窗檐,门檐和窗檐做工都很精致,特别是每个门头上还有两个木头衬子,呈三角形,上面刻着不同图案的花纹,很精致,很美观,很漂亮,但又各各不同。有龙凤的,有花卉的,有兽纹的,但一律雕工细腻。有的门外砌厚墙,外设门罩,内设门池和防盗撑门杠龛,面墙设对称砖砌风窗,有“眉高眼低”之说。
       有卖青团的,一边做一边吆喝着,青团是用野菜做的,那种野菜在我们当地叫做“面面菜”,细条形,一大篮子青乎乎地摆在店门口,似乎是在明确地告诉客人这些青团是用什么做的,做熟的青团油亮油亮,非常诱人,我问店主,咋卖?店主说,十元一盒,一盒六个,我说,那就来一盒吧,权当零食吃。我付了钱,店主递了我一盒。
        街上人不多,零零星星的,总计不过十来个,多是如我一般的猎奇者,全然不像别的景区那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我便叹息,这好的一个去处,却不为多数的人所知,只让它寂寞而黯然的隐藏在岁月深处,可惜了。但转念一想,这样也是好的,倘若人太多了,老街也便没有老街的味道了,我也难得这样闲适而淡定地走在这街上了,肯定是人赶人,人追人,人拥人,难得这样尽兴畅游。
        老街的草与菜随砖缝而生,一撮一撮,葱绿葱绿,有一处浓绿的地方,像我们当地的水芹菜,细看又不太像,像的是它的叶子,不像的是比水芹菜要矮很多,匍匐在地,却又异常的葳芮和茂盛,很多侧巷处写着:此处危房,勿要靠近。想必,这里很多的房子已年久失修,砖墙梁皆已有了破损,见着这样的提示,我就算再好奇,也只打望一眼算了,毕竟出门在外,安全总是第一位。
       有两个女人在铁匠铺里挑菜刀,仔细一看,原来这铁匠铺的东西还挺全活,刀呀,剪子呀,火钳呀,还有好多的农耕用具,有铁掀、铲子、小挖锄,南方的用具,似乎相形于我们北方,要显得小巧,就拿那小挖锄来说吧,它的把就好短,只有一尺多长,而我们北方的锄头,有宽锄,有窄锄,锄把都在一米多长,方便使用,省得人弯腰,或者这跟地势有关系,南方多平地,而北方多山坡地。打铁的是一个老汉,最起码有六十多岁了,头发有些零乱,衣服也不是很整齐,随随便便地绔在身上,炉子里的火仍明亮着,他一边招呼顾客,一边在铁器上敲敲打打,不慌不忙,悠然淡定,估计常年四季干这类活,也已经养成了很好的耐性。
       有妇人在做咸鸭蛋,据妇人讲,鸭蛋才做好,从罐子里取出来,她要洗去蛋上的泥巴,才方便卖,我问她,这是用什么做的,她说用的是石灰和泥巴,将石灰和泥巴按一定的比例拌好,抹在一个一个的鸭蛋上,齐齐地码在罐子里,放上一个月,时间到后,将它们取出来,再一个一个地清洗掉蛋上面的泥巴,咸鸭蛋就算是完全做好了,可以吃或者是出售了。
        我觉得甚是有趣,便蹲在她的旁边看上了好一阵儿。
        妇人便顺势与我推销,你要不要?才做出来的,新鲜着呢!我在高淳这边,一直都是在单位吃饭,自己也没有开伙,因此便委婉地说,我是在这出差,没地方做饭,要是能做饭,一定带一点,就个馍,熬个粥都挺好的呢。
        街上还有卖布鞋的,做蔑工活的,最让我惊诧的是叠银碇的,一个老妇人端端正正的坐着,叠一个,放进篮子里,又叠一个,再放进篮子里,我问叠的这是什么?她说是银碇。我又问,做什么用呢?老妇人讲,祭祖先用。我顿时肃然起敬。
        据说,在漆桥老街这个古村落,有很多很多姓孔的人,都是孔子的后裔,时下统计就有7000多户,可谓是一个庞大的族群,难怪,在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很大的孔家祠堂,里面陈列的都是一些列代的孔家名人,当然,最大的名人还数孔子,他的语录以及言行,都被定格在祠堂里,成为孔家人立世的行为规则和典范,走到这个门内,少不了要拜祭拜祭孔子的,作为一个喜好文化的人,我对孔子也是推崇备至的,孔子一生漂泊,为了实现自己治世经世的抱负和理想,饱经甚苦难和嘲弄,生前理想不得实现,死后,却成万世之师,得君王敬仰,这是对孔子的嘲弄,也是对社会的嘲弄,一个人的价值如何才能得以体现,难道只有在死后才能盖棺定论吗?
        一男子立于店前,店中一牌坊:赌石。据店主说,200元一赌,言这些石头中有玉石,有普通石头,看各自运气,赌上了玉石,不论大小,价值多少,都现场加工,让赌者自己带走,但若没赌上玉石,那么,愿赌服输,为了让人相信,店中置一剖开的玉石,鞋大一块。对于这个,我是不感兴趣的,我这个人无发外财之心,在家里,连麻将也是不屑打的,当然,更不会贪图这从没奢望过的外财,总觉得,做人,还是得脚踏实地,靠自己勤奋和辛苦赚来的钱与物,心里踏实,心安理得。
        长街走完,便到了漆桥,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坚固的三孔石桥,虽然也有些年头了,上面长着一些石苔和杂草,老街上的老人说,在很早以前,这其实是一座老式的木桥。据志载,元至正十八年(1358年),邑人张必恭募建,明洪武八年(1375)年,重修。始建为木桥,为防腐朽,就在上面涂了油漆,因此称作“漆桥”。1953年,改筑三孔石桥。正如我的猜测,它之所以叫“漆桥”,肯定是与漆或者是漆树有一些关系的,若非漆树所做,便是油漆浸染。
       桥南有一老井,名曰“保平井”。漆桥地古称“南陵”,汉哀帝时,丞相平当辞官隐居南陵,故后有了保平井,保平井位于漆桥南堍,掘建于宋,现井水已枯,只留下了一个石质的井栏,被钢圈罩着。光阴不停流转,时光已然远去,隐藏在时光中的那些人和那些事,在现实的物事中,常常会被打捞起,它们的浮现,让历史有了可以回味和咀嚼的味道。
       返程中,遇一画室,却不料,室内主人竟是一诗人,号“丁白”,送我诗集一本,却在归去时遗失在路途中,不知会被何人拾得?不久,我便回陕西了,结束了这段南方的学习和交流,而这漆桥,也竟自远了,远到如今与我已天各一方,时不时,我还会想起,想起那个古老的沧桑的充满趣味的那个隐藏在岁月深处的古村落。
【作者简介:徐祯霞,女,笔名秦扬、徐祯燮,陕西省柞水县人,现供职柞水县文化馆。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29届全国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第八届冰心散文奖获得者,陕西省文化厅百名文化艺术人才。2008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迄今为止,已有1000余篇文学作品刊发《中国作家》《北京文学》《散文选刊》《诗刊》《美文》《散文百家》《延河》《高中语文天地》《小品文选刊》《海外文摘》《中学生文摘》《第二课堂》《思维与智慧》《百花园》《知音》《文艺报》《中国艺术报》《中国文化报》《人民日报》及海外版等各类杂志报刊,40余次获奖,公开发表作品300余万字,作品入选十多部散文选本,多次入选中学语文试题和中小学生教辅读物,出版散文集《烟雨中的美丽》和《生命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
寻找中国最美古村落大赛奖项设置
由《大家》微信平台《天涯诗刊》《山西日报》以及《西部散文选刊》杂志社、《中华民居》杂志社等联合举办的“寻找中国最美古村”散文诗歌征集大赛,历经半年时间,2019年8月底正式截止, 目前稿件已经达到3976篇,稿件来源范围广,包含了全国23个省以及海外文学爱好者。8月底经过初次筛选,共筛选出100篇优秀诗歌散文,9月中旬再次进行评选,最终特选出一等奖作品3篇,二等奖作品5篇,三等奖作品10篇,优秀奖作品15篇,提名奖20篇。
本次颁奖活动的主旨是进一步扩大中国最美古村后沟古村的美誉度,提升后沟古村的品牌知名度及影响力,弘扬中华诗歌文化,展现中国最美乡村的魅力。
寻找中国最美古村落大赛奖项设置
     一等奖三名,名家书画作品、岫玉奖牌(微刊将分期展示)、荣誉证书
     二等奖五名,名家书画作品、岫玉奖牌(微刊将分期展示)、荣誉证书
     三等奖十名,名家书画作品、岫玉奖牌(微刊将分期展示)、荣誉证书
     优秀奖十五名,荣誉证书。
     提名奖二十名,荣誉证书。
书画作品展示
一等奖奖品
二等奖奖品
三等奖奖品

王猛仁 笔名甘木,1959年生,河南省扶沟县人。河南省文联委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理事、河南省书法家协会理事、河南省散文诗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周口市书法家协会主席,周口师范学院兼职教授。诗作先后在《人民文学》、《人民日报》、《诗刊》、《星星》、《中国诗歌》、《莽原》等专业期刊发表;全国多处碑林和名胜旅游纪念地有书法作品勒石,在海内外享有较高的知名度。应邀出访美洲、欧洲、亚洲、大洋洲等20个国家和地区进行艺术交流。新诗荣获《诗刊》社主办的“伊帕尔汗杯”全国爱情诗大奖赛优秀奖,《诗歌月刊》主办的全国第二届“新神采杯”爱情诗大奖赛特别金奖。2007年获“中国当代优秀散文诗作家”称号,2011年书法作品入选中国书协主办的中国书协会员优秀作品展,2012年书法作品入选中国书协主办的“第23回中日书法家自作书展”。散文诗获2013年度、2015年度《莽原》文学奖,2013、2014《诗歌月刊》年度散文诗奖,2017年度(第十一届)中国散文诗天马奖,著有《养拙堂文存》(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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