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洪波:《西游记》中唐僧所取经谱考
《西游记》在讲述唐僧取经这一主体故事时,设计了两个极具创意和趣味性的标志——难簿和经谱。
连环画《灵山见佛祖》
难簿是取经过程“九九八十一难”的记录,由观音菩萨查验。唐僧一行初上灵山时,观音说佛门九九归真,圣僧只历八十难,还少一难,修行火候不全,不能功德圆满,于是巧设通天河老鼋一难,遂使《西游记》再现余澜。
经谱则是唐僧取经的成果,由如来佛祖亲授。关于经谱的“桥段”出现在如来授经之前,阿傩、伽叶两尊者“掯肯财不遂”,竟传付白字真经,在庄严的灵山宝殿闹出丑闻。由于经谱是取经情节的结局,是取经过程的大成,同时如来佛祖地位高于观音,所以比诸难簿更显重要。
查如来所授经谱如下:
《涅槃经》400卷;《菩萨经》360卷;《虚空藏经》20卷;《首楞严经》30卷;《恩意经大集》40卷;《决定经》40卷;《宝藏经》20卷;《华严经》81卷;《礼真如经》30卷;《大般若经》600卷;《金光明品经》50卷;《未曾有经》550卷;《维摩经》30卷;《三论别经》42卷;《金刚经》1卷;《正法论经》20卷;《佛本行经》116卷;《五龙经》20卷;《菩萨戒经》60卷;《大集经》30卷;《摩竭经》140卷;《法华经》10卷;《瑜伽经》30卷;《宝常经》170卷;《西天论经》30卷;《僧祇经》110卷;《佛国杂经》1638卷;《起信论经》50卷;《大智度经》90卷;《宝威经》140卷;《本阁经》56卷;《正律文经》10卷;《大孔雀经》14卷;《维识论经》10卷;《俱舍论经》10卷。(《西游记》第九十八回)
赵宏本绘西天取经
唐僧所取佛经共计35部,5048卷。应该说,它囊括了般若、涅磐、维识、华严、楞严、瑜伽等大乘佛教的所有重要经典,是一份光鲜、“高大上”的佛教经谱,故如来不无得意地说:“我今有经三藏,可以超脱苦恼,解释灾愆。真是修正之径,正善之门。凡天下四大部洲之天文、地理、人物、鸟兽、花木、器用、人事,无般不载。”
但是,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给予当头一棒,谓之“荒唐无稽之经目”。并指出产生其荒唐性的原因:一是《西游记》为游戏之作,经谱有戏谑的成份,并不“靠谱”;二是作者吴承恩是儒生,“尤未学佛”,制作佛教经谱,出现错讹并不奇怪。[1]
关于《西游记》的游戏特征,学界早有定论。胡适《<西游记>考证》根据鲁迅“此书则实出于游戏”的意见创立《西游记》“游戏”说,指出《西游记》具有“滑稽意义和玩世精神”。清人杨文会在《等不等观杂录》卷四《大藏总经目录辨》中也直言经谱是“任意摭拾,全未考核”。[2]
吴承恩塑像
关于吴承恩“尤未学佛”,这里暂且按住不表,待下文详议。
那么,鲁迅所谓经谱的荒唐性表现在哪里呢?
其一,经谱前后表述存在矛盾。这份经谱《西游记》共两见,一次是阿傩、伽叶引导唐僧一行观览灵山藏经宝阁之经目,另一次是如来所授之经目,也即唐僧实际所取经目(以下简称宝阁经谱和如来经谱)。
对照两份经谱,发现有两处不同:
一是经名小有不同,第11号经目分别作《大光明经》和《金光明品经》。
二是佛经卷数大异,如第一号经目《涅槃经》,宝阁经谱作740卷,如来经谱为400卷;第2号经目《菩萨经》,宝阁经谱作1021卷,如来经谱为360。最为令人诧异的是第15号经目《金刚经》,宝阁经谱作100卷,如来经谱为1卷。宝阁经谱总计15144卷,如来经谱总计5048卷。
如来经谱最后作5048卷,是因为唐僧取经历时14年(历史上玄奘大师取经为17年),合5048日。
《西游真诠》
陈士斌《西游真诠》解释说,宝阁经谱是无字真经,如来经谱是有字真经,“以无字真经度上智,以有字真经度众生”。[3]
张书绅《新说西游记》以《大学》注《西游》,以为“5048卷,盖按大学之字数也”,大学原典加上朱熹大小注,共合5048字。[4]两人如此强作解释,正好说明两份经谱卷数差别的存在,以及读者早有发现。
其二,经谱中有些经目显系杜撰。据曹炳建先生的考证,唐僧取回的35部经目以及《西游记》文中另行提及的18种经目,合计53种,剔除两者重叠的数目则合计为44种,这44种经目可分为与佛教经目全同者、与佛教经目基本相同者、无此佛教经目然与佛教有一定关系者、查无所据者四类。[5]曹先生的考证精深严密,自此各目佛经都有文献着落,是其重大贡献。
唯有另立“无此经目然与佛教有一定关系者”一类稍有疑问,既然经籍中“无此经目”即属于“查无所据”,经名所指与佛教有关似不宜作为立经的理由——我们该如何认定它“与佛教有一定关系”呢?反之,比如《安邦天宝篆》《劝修功卷》两部佛经被归为“查无所据者”,那么既然查无实据又如何判定它们与佛教无关呢?
《吴承恩诗文集笺校》
所以在我看来,“无此经目然与佛教有一定关系者”与“查无所据者”本质相同,可以归并为一类,同属杜撰。当然杜撰也是有依据的,就像梦幻也有依据一样。
对照《西游记》经谱,属于“查无所据者”为《西天论经》《本阁经》两种,属于“无此经目然与佛教有一定关系者”有《恩意经大集》《礼正如经》《三论别经》《宝常经》《僧祇经》《宝威经》《正律文经》8种,作者随意杜撰者合计10种,在整个经谱中差不多达到三分之一。可见鲁迅说它为“荒唐无稽之经目”,是有根据的。
对于鲁迅的上述评论,学界有不同的评价。1、有学者论及明人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正集》卷四十七《双树幻钞》所录《大藏经》经目与《西游记》经谱略同,经谱自有渊源。2、又有学者据此引申,吴承恩“尤未学佛”不通佛学,就不可能创作《西游记》,他不是《西游记》的作者。
吴承恩纪念馆
对此,我想查阅、考察相关资料,并站在鲁迅的立论上作些说明与辨析。
先说第2条。关于吴承恩“尤未学佛”,不是《西游记》的作者。
吴承恩的生平,天启《淮安府志》人物志二“近代文苑”有记载:
吴承恩性敏而多慧,博及群书,为诗下笔立成,清雅流丽,有秦少游之风。复善谐剧,所著杂记几种,名震一时。数奇,竟以明经授县贰,未久,耻折腰,遂拂袖而归。放浪诗酒,卒。有文集存于家。丘少司徒汇而刻之。[6]
朱彝尊《明诗综》卷四十八载有吴承恩小传:
吴承恩字汝忠,淮安山阳人,长兴县丞,有《射阳先生存稿》。汝忠论诗,谓近时学者徒欲谢朝华之已披,而不知漱六艺之劳润,纵诗溢缥囊,难矣。故其所作,习气悉除,一时鲜其匹。[7]
《明诗综》
确实没有记载吴承恩曾经学过佛、修过道,他只是一个热衷读书、进仕的儒生,鲁迅说他“尤未学佛”大抵没有不当。又,“尤未学佛”不等同于不懂佛教。
儒释道三家会通、三教合一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线,在古代很少有知识分子不涉及佛学的,他们只有精通的程度有别。“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家家阿弥陀,呼呼观世音”,考虑到东汉以来佛教日益兴盛的历史真实,“性敏而多慧,博及群书”的吴承恩应该是初通佛教的,何况他还以“淮海居士”自称。他的《射阳先生存稿》中就有不少有关佛教的内容,可资证明他不是不懂佛教。
自近代以来佛教式微,当今知识分子多有不懂佛教者,便以为古代知识分子亦不懂,这“以今度之”的结论未必是符合历史主义的看法。鲁迅说他“尤未学佛”,大约是指吴承恩书生本色,并不淫浸、精通佛教,从而导致所著《西游记》经谱的“荒唐无稽”。
至于吴承恩不通佛教,就不可能创作《西游记》,这一结论不乏草率、偏激。从学术方法论而言,它先预设一个先验性的创作条件来按图索骥地寻找《西游记》的作者,如精通道经、佛经等,然后以邱处机、刘渊然、顾大训等各方名士和才子坐实之。
《吴承恩谱传》
殊不知文学创作是充分个性化、直觉化的工程,“条件”是一个虚拟化的概念,谁也无法确定创作《西游记》需要必备何种条件;实际应是,在创作《西游记》之前,谁也不能说已经具备这个“条件”。所以,吴承恩即使果真不精通佛教,但依然不能作为否定吴承恩创作《西游记》的理由。
再说第1条。关于吴承恩所作经谱有无史料的因袭。
玄奘取经是真实的历史事件,故而可以从历史文献中考察《西游记》经谱的真实性。记载玄奘取经的权威史料是《大唐西域记》(玄奘口述,辩机撰录)和《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慧立、彦悰合著),两书只笼统记载玄奘取回各类梵本经论657部,并赞其“采撷宏富”,自如来一代所说,到十八异执之宗“亦无遗矣”,但没有发现所取具体佛经的目录[8]。
《大唐西域记》
玄奘归国后的主要工作是翻译佛经,太宗皇帝特配佛学精英20人组建译场。在此后的十九年间,玄奘大师殚精竭虑,勤勉译著,可谓夜以继日,无弃寸金,其绝笔之时,距圆寂近一个月,临终前一天还念念不忘译经使命:“吾来玉华,本缘般若”[9]。
《法师传》明确指认“所翻经、论,合74部,1335卷。”[10]近世梁启超根据玄奘谱传及《内典录》《开元录》等书统计玄奘翻译佛经为73部。这个数字已经超过玄奘所取佛经657部总数的十分之一,同时也已基本译出佛经的重要篇目,于此,我们可以从中窥视到一点玄奘所取真经的真相。
兹胪列梁氏统计的具体经目及翻译年岁如下:
《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
1、《大菩萨藏经》二十卷
2、《地藏经》一卷
3、《陀罗尼经》一卷
4、《显扬圣教论》二十卷 以上贞观十九年
5、《大乘阿毗达摩杂集论》十六卷 贞观二十年正月至二月
6、《大唐西域记》十二卷 贞观十九年至二十年
7、《瑜伽师地论》一百卷 贞观十九年三月至二十二年五月
8、《解深密经》,五卷(第二译)
9、《因明入正理论》一卷
10、《大乘五蕴论》一卷 以上贞观二十一年
11、《能断金刚般若经》一卷(第四译)
12、《摄大乘论本》十卷
13、《无性菩萨所摄大乘论》十卷
14、《世亲菩萨所摄》十卷
15、《维识三十论》一卷
16、《缘起圣道论》一卷
17、《因明正理门论本》一卷
18、《百法名门论》一卷 以上贞观二十二年六月至十二月
19、《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卷(第二译)
20、《甚稀有经》一卷(第二译)
21、《天请问经》一卷
22、《最无比经》一卷(第二译)
23、《如来示教胜军王经》一卷
24、《缘起圣道经》一卷(第六译)
25、《菩萨戒本》一卷
26、《羯磨文》一卷
27、《佛地经论》七卷
28、《王法正理论》一卷
29、《大乘掌珍论》二卷
30、《阿毗达摩识身足论》十六卷
31、《胜宗十句义论》一卷(以上贞观二十三年)
32、《说无垢称经》六卷(第七译)
33、《诸佛心陀罗尼经》一卷
34、《分别缘起初胜法门论》二卷(第二译)
45、《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一卷(第三译)
36、《称赞佛土佛摄受经》一卷(第三译即《阿弥陀经》)
37、《广百论本》一卷
38、《大乘广百论释论》十卷
39、《本事经》七卷 以上永徽元年
40、《大乘大集地藏十轮经》十卷
41、《受持七佛名号所生功德经》七卷
42、《大乘业成论》一卷
43、《阿毗达磨俱舍论》三十卷《本颂》一卷 以上永徽二年
44、《阿毗达磨显宗论》四十卷 永徽二年至三年
45、《佛临涅磐记法住经》一卷
46、《大乘阿毗达磨集论》七卷 以上永徽三年
47、《阿毗达磨顺正理论》八十卷 永徽四年至五年
48、《难提蜜多罗所说法住记》一卷
49、《显无边佛土功德经》一卷
50、《称赞大乘功德经》一卷
51、《陀罗尼三种共经》三卷 以上永徽五年
52、《瑜伽师地论释》一卷 永徽六年
53、《十一面神咒心经》一卷 显庆元年
54、《阿毗达磨大毗婆沙论》二百卷 显庆元年至四年
55、《观所缘缘论》一卷(第二译) 显庆二年
56、《阿毗达磨发智论》二十卷 显庆二年至五年
57、《入阿毗达磨论》二卷 显庆三年
58、《成维识论》十卷
59、《阿毗达磨法蕴足论》十二卷 以上显庆四年
60、《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六百卷 显庆五年至龙朔三年
61、《阿毗达磨集异门足论》二十卷 显庆五年至龙朔四年
62、《阿毗达磨品类足论》 十八卷 显庆五年
63、《辩中边论》三卷《颂》一卷
64、《维识二十论》一卷
65、《缘起经》一卷 以上龙朔元年
66、《异部宗轮论》一卷 龙朔二年
67、《阿毗达磨身界足论》三卷
68、《五事毗婆沙论》二卷 以上龙朔三年[11]
程十发绘西游记
所见经名68目,加上复译合计73部(一说75部)。其中第6目《大唐西域记》系玄奘自著,非所译佛经。还有少数佛经如《金刚经》《心经》等在玄奘之前已经传入中华,但与列入玄奘取经目录并不矛盾。
将玄奘所译经目与《西游记》唐僧所取经谱两者对照,可知同见的经目只有《菩萨经》《大般若经》《金刚金》《瑜伽经》《维识论经》五部(两者经名不同者,采《西游记》);又及,《心经》为玄奘所译,也在《西游记》多次出现,堪为唐僧一行的精神之魂,但它并不在如来所授经谱中,反而是由乌巢禅师传付。——所以不足以说明玄奘译经(也隐指玄奘所取经目)是《西游记》经谱的史料依据。即是说,《西游记》经谱并没有原始史实的依据。
关于学者所论明人胡应麟《大藏总经目录》,其实是鲁迅自己发现的。20世纪20年代,鲁迅在北大、北师大讲说中国小说史,著述《中国小说史略》。作为史料准备,鲁迅先行撰述了《小说旧闻钞》(北新书局1926年初版),收集了38种旧小说的史料。在《西游记》一目中,鲁迅引录了清人杨文会的两则材料。
《等不等观杂录》
其一,《等不等观杂录》卷四《大藏总经目录辨》:
尝见行脚禅和佩带小摺经目,奉为法宝,阅其名目卷数,与藏内多不相符,欲究其根源而未得也。一日检《西游记》,见唐僧取经目次,即此摺所由来矣。按《西游记》系邱长春借唐僧取经名相,演道家修炼内丹之术,其于经目卷数,不过借以表五千四十八黄道耳,所以任意摭拾,全未考核也。乃后人不察,以此为实,居然钞出刊行,广宣流布,虽禅林修士,亦莫辨其真伪,良可浩叹。
其二,《一藏数目辨》:
今时僧俗持诵经咒,动称一藏。问其数,则云五千四十八也。尝考历代藏经目录,惟《开元释教录》有五千四十八卷之数,余则增减不等,至今乃有七千二百余卷矣。世俗执著五千四十八者,乃依《西游记》之说耳……
剪纸《西游记》
杨文会认为世俗僧众以佛藏总经为5048卷,是受了《西游记》的影响,导致了“虽禅林修士,亦莫辨其真伪”的后果。一似清初大文豪王渔洋以“落凤坡”为真相,是受了小说《三国演义》的影响。
鲁迅不同意杨文会的观点。为此他引录明人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卷四十七记载的一则佛经书目。指出胡目与《西游记》经目略同的事实:
《西游记》第九十八回玄奘从西天持归经目与此(指胡应麟所列经目)同,惟《李真经》作《礼真如经》,《因明经》作《大孔雀经》,又多益在唐之一卷为十卷,共五千零四十八卷,以合《开元释教录》之数而已。因疑明代原有此等荒唐经目,流行世间,即胡氏《笔丛》所钞,亦即《西游记》所本,初非《西游》广行之后,世俗始据以钞椠此目也。[12]
鲁迅认为胡应麟经目在前,《西游记》经谱在后,系《西游记》因袭《少室山房笔丛》。但是对于胡应麟所据何在,鲁迅未作进一步探究,辄以《西游记》经谱的“荒唐无稽”反向推断“明代原有此等荒唐经目”。
清光绪刊本《少室山房笔丛》
对于鲁迅《西游记》经谱的来源即在“明代原有此等荒唐经目”的结论,曹炳建先生的考证提供了旁征。他认为胡应麟与吴承恩,《双树幻钞》与《西游记》的关系相当复杂,谁先谁后难以质言。他指出:
作者胡应麟生于1551年,卒于1602年;又《少室山房笔丛》卷四十七所载胡氏《双树幻钞引》末署“壬辰”字样,可见此《引》作于万历二十年(1592),而《双树幻钞》亦成书于此年可知。此年恰是吴承恩逝世约十周年。由此观之,则《西游记》所载经目并非来自《少室山房笔丛》可知。[13]
然则,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卷四十七所载大藏经目录与《西游记》经谱雷同,既成不争的事实,那么,无论《西游记》的经谱是否因袭胡目,鲁迅所疑“明代原有此等荒唐经目”都存在着极大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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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参见鲁迅《中国小说史略》第十七篇《明之神魔小说》(中),人文学出版社1973年版,第140页。
[2] 转引自鲁迅《小说旧闻钞》,齐鲁书社1997年版,第44页。
[3] 陈士斌:《西游真诠》第九十八回回评。
[4] 张书绅:《新说西游记》第九十八回回评。
[5] 参见曹炳建《<西游记>中所见佛教经目考》,《河南大学学报》2004年第1期。
[6] 转引自刘荫伯编《西游记研究资料》,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
[7] 转引自刘荫伯编《西游记研究资料》,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
[8] 参见慧立、彦悰:《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华书局2000年版,第229页。
[9] 参见慧立、彦悰:《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华书局2000年版,第218页。
[10]参见慧立、彦悰:《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华书局2000年版,第220页。
[11] 梁启超:《佛典之翻译》,收入《佛学研究十八篇》,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223页。
[12] 上述三段引文均见诸鲁迅《小说旧闻钞》,齐鲁书社1997年版,第44至46页。
[13] 曹炳建《西游记中所见佛教经目考》,《河南大学学报》2004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