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国勇丨栀子花开风雨后（散文）
15年前，我住在深圳罗湖区的梅花园，楼栋前破木箱内种植着一棵栀子花。在我的印象中，这株栀子花总是一副萎靡不振，阳光稍微的热辣时便低了头，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所以，这株栀子花很不受我待见。那天，我开车去东莞谈业务，本来是约好的，待我风尘赴赴地赶了过去，对方却爽了约，弄得我心情很是不爽。从东莞回来时恰赶一场大雨，汽车在路上堵了好半天，心情极度的失落。加之从车库走到楼栋前时踩进一汪积水湿了皮鞋，一股懊恼带来的无名之火“腾”地一下从心中蹿了出来：跺了跺脚，又狠狠地跺了跺脚，任脚下的积水四溅……
也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中，我收拢雨伞准备走进楼栋时，看到了楼栋前破木箱内的栀子花，竟然在雨后开放了。
唐代杰出的文学家韩愈曾有《山石》诗写道：“山石荦确行径微，黄昏到寺蝙蝠飞。升堂坐阶新雨足，芭蕉叶大栀子肥。”从东莞回到深圳的那天，心情恰如其分。同样是黄昏时分，没有蝙蝠飞，没佛磬响，只有淅淅沥沥的秋雨轻轻地敲打着楼前花圃内的芭蕉叶，在沙沙的雨水声中依稀能听到啪啪的击打声，我看到了怒放的栀子花。在白色的花朵中，我最崇尚的是白莲花，在这株怒放的栀子花面前也相形见绌。白莲花的花瓣并不是纯色的白，细细地观看时，能看出其中丝丝的红来，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红筋”，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白莲花的“纯洁”。栀子花的白是纯色的白，不带一丝一缕的杂色，并且花瓣和白莲花同样的丰腴。如果说白莲花是飘逸在水面上的仙子，那么，栀子花则是一个个丰腴的唐代仕女，在栀子花的枝头翩翩起舞……
或许是栀子花美丽的身影给了我一个好心情，或许是沐浴了风雨的栀子花给了我启迪。无论怎么说，不愉快的心情在栀子花面前一扫而光，上楼的脚步也变得轻松起来。并且，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爱上了栀子花。后来，从深圳回到北京，又从北京回到郑州市。无论在什么地方，每当春节来临，我都会从花卉市场买来几枝栀子花养在花瓶里，她们会用美丽的花朵把新年打扮得漂漂亮亮。前些年口腔溃疡很厉害，一位行医的朋友告诉我说，栀子花不仅可以扮倩生活，还有清凉的药性，用来泡茶喝有非常奇妙的疗效。喝后果然应验，长期喝下来，竟然不复发了！再后来，在盛世港湾社区购买商品房的时候，因为喜爱楼前花圃里的栀子花，就毫不犹豫地和售楼小姐签订了商品房买卖合同。不过，因为是公共花圃的原因，孩子们经常在里面玩游戏、捉迷藏，踩踏得不成样子，所以，从稀稀拉拉到枝繁叶茂经过了好几年的时间，零零落落的花儿也开了好几年，一直不成气候。
今年秋天里的一场雨，几乎淹没有了大半个城市，待我趟着齐腰深的积水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了。此时的社区内万籁俱寂，路灯也变得极度的昏暗，偶尔的，还能听到几声悲呛的蛙鸣。那棵高大的香樟树被暴风雨摧残，残枝败叶满地。抬头望五楼的窗口，唯有夫人给我留的灯光，一股暖意就涌上心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嗅到了一股甜甜的花香，顺着花香看去，我看到了花圃中盛开的栀子花。
栀子花开风雨后，总有惊喜上枝头。郑州盛世港湾社区花圃内的栀子花，还有深圳梅花园楼栋前的那株栀子花，平日里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几乎如凋零的生命，让人看不到灿烂的前途，却在风雨过后出人意料地开放了。不过，两处的栀子花也有不同之处。梅花园楼栋前的那株栀子花茕茕孑立，尽管繁花满株，依然有孤傲的感觉；盛世港湾社区花圃内的栀子花却挤挤扛扛地怒放着，形成了栀子花的海洋，在这个雨后的夜晚，在昏音的花圃灯光照耀下，幽幽地散发着花香，弥漫在社区雨后的夜晚。还有什么不同呢？那就是在暴风雨后的清凉世界里，栀子花的花香沁人心脾，如五楼的那盏灯光，同样温暖着我这颗风雨后归来的心……
作者简介：
贾国勇，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行为证据》杂志社主编，新媒体《行参菩提》创始人。著有长篇小说《测出的不仅是心跳》、《谜底就在现场》、《致命谈判》、《命案现场》、《神探》、《大测谎师》、《市长命案》、《市长夫人》等，以及散文集《立地成佛》、《心止即岸》、《行参菩提》等。创作、投拍了《命案现场》（20集）、《捕狼人》（20集）、《完美指控》（30集）、《博弈》（30集）、《糊涂县令郑板桥》（36集）等电视连续剧、系列剧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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