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洪武十七年的山东乡试,登州府一个举人也没考上

明朝立国之初,科举制度尚未完备。洪武二年、三年曾一度举办过乡试、会试,但因为效果不甚理想,故一度暂停,十几年后才正式恢复。
洪武十七年(公元1384年),是明代科举史上的一个标志性的年份。当年朝廷统一颁布制度,各省纷纷举行乡试,此后三年一考就成为定制,直至明末。正如《明史·选举志》载:
“罢科举不用。至(洪武)十五年,复设。十七年始定科举之式,命礼部颁行各省,后遂以为永制。”
这一年,山东布政使司接到朝廷的命令之后,也很快给下属各府州县发去公文,通知他们安排各自的生员到省城考试。因为洪武十七年是甲子年,后世史料就称之为洪武“甲子科”山东乡试。
经过一番激烈的比试,共有四十五位举人脱颖而出,获得了来年到京师参加会试的资格。他们的名字,在《山东通志》中都有记载。
(明代山东省区划示意)
就举人们的籍贯来说,洪武十七年的山东乡试,在地域分布上并不均衡,中西部的府州县考取率较高,东部的登莱二府偏少。尤其是登州府,这次考试,一个举人也没考上。
明代山东省的区划比较简单,全省共六府(不算辽东都司),东面三个为登州府、莱州府和青州府,西面三个为济南府、东昌府和兖州府(济宁府)。其中,济南府和青州府,属于老牌的“府”。而东昌府、莱州府、登州府都是明初或改或升,兖州府则是在洪武十八年升为府,济宁府降为州,大致算是取代了后者的地位。
从《山东通志》的记载来看,在甲子科山东乡试中,长清县、沂水县、东平州各考中四人,济阳县、莒州分别考中三人,长山县、金乡县、济宁州、汶上县、平度州、昌邑县、胶州、蒲台县、濮州各两人,聊城、高苑、邹平、乐安、潍县、莱芜、曹县、禹城、日照各一人,考中解元的生员来自长山县(旧县名,在济南和淄博之间,后大部分并入邹平县)。
上述州县当中,除了平度、昌邑、胶州和潍县属于莱州府之外,其余地方都在山东中西部(青州府及以西地区)。而当时登州府下辖的八个州县——蓬莱、黄县、招远、莱阳、栖霞、福山、文登和宁海州,一个也没有提到。
莱州府虽然有人上榜,但也没有达到平均数(总共考中七人,按照六个府平均,每个府应该是九个人)。尤其是府驻地所在的掖县,在此次乡试也无人考中。实际上,在整个洪武年间,掖县在乡试中的录取率始终是零。一直到永乐三年,当地考生滕宗智才打破了这一纪录(《山东通志》和《掖县志》均有记载。)
而为登州府实现突破的考生,名字叫做周荣,来自蓬莱县,他在洪武二十年的山东乡试中考上了举人。虽然史料没有详细记载他中举之后的情况,但登州府上下想必都会放鞭炮庆祝吧。
为何明初的山东乡试会出现这样的不均衡状态?从推测来看,这两个原因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个原因是:古代的经济重心在平原内陆,文化繁荣程度也更胜沿海一筹。明初的登州和莱州,显然不能与济宁、济南相比。尤其是登州,偏于海隅,在宋代还被视作贬谪官员、流放充军的场所,到了明初,仍处在相对落后的状态。
还有一个原因,或许就与传说中的明初移民有关。明朝之初,登州本土大姓,尤其是在金元时期曾经入仕的家族如于、丛、刁、牟、隋等,很多分支都被迁到外地。同时,又有外地移民迁入登、莱。移民的来源地暂且不论,但他们迁入胶东之后,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养家糊口,而读书入仕显然是个遥远的目标。只有扎根一段时间,经过一两代人的积淀,才有可能有更高的追求。而到了明代中期,正统、成化之后,登莱的“科举人才”开始大规模涌现,未必与此不无关系。
当然,此一时彼一时。数百年之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经济重心逐渐向沿海转移,而教育作为上层建筑,也有与经济趋同的改变。如今的山东省高考,烟威青潍的成绩,看起来要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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