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邦加勿里洞华人及马来人的融洽关系
邦加勿里洞的海滨甚至胜于巴厘岛及龙目岛。像勿里洞的Tanjung Kalayang群岛风景绝美，已经成为印尼国家指定重点旅游区。
邦加岛北部的港口文岛（Muntok）红火塔（灯塔），原为英国统治邦加的时候建的，目前还在发挥作用，为远洋巨轮指示方向。（网络图片）
《罗盘报》从2012年11月30日至12月6月，6次刊登了有关邦加勿里洞地方民主进程的报导。
第一篇报导文章是研发部贝西迪安.奈可兰撰写的对该省的宏观报导，第二篇是记者王伊万和格利斯·玛达写的有关当地华人与马来人的关系报导。
勿里洞的马来人女子，参观玛屹的建于1747年的观音庙，并无宗教忌讳的说法。（网络图片）
这两篇报导对认识邦加勿里洞地方民主进程以及族群关系，尤其是华族与马来族关系，应该是很有帮助的；笔者试将在本文介绍这两篇文章内容。（文中的小标题是小编加的）
文
章开头介绍了两个数据。第一个数据是2009年国民建设规划机构(Bappenas)与联合国拓展纲领(UNDP)共同公布的“印尼民主指数”(IDI)报告，邦加勿里洞省的民主指数只有67.01，低于全国地方平均指数67.30，排名全国33省的第20位。这个指数包含的3个元素是：公民的自由权、政治权利和民主机构的质量。指数最高的省份是中加里曼丹(77.63)，廖省(75.85)和雅加达专区(73.61)。
第二个数据是“人的建设指数”(IPM)。影响民主进度的因素之一是社会福利问题，一般以“人的建设指数”作标准。2009年邦加勿里洞省IPM是72.55，比全国平均指数71.76稍高一些。
这个指数包含的一些元素，只有购买力和居民识字巴仙率（编者注：% 百分比），高于全国平均数字。其它社会指数，像社会受教育的长短(这与民主质量有密切联系)和居民对生活期望的数字，仍然低于全国平均数字。所以，从全国整体的来算，邦加勿里洞省并不突出。
邦加锡制工艺品，17世纪华人劳工的独轮车（Kereto）形象，它是由中国华南地区引进的，在广东叫鸡公车，说明华工把当时较先进于侨居地的生产方式，带入当地。（网络图片）
邦加勿里洞是2000年成立的省份，2010年的全國普查時人口有122万人。这个邦加和勿里洞两个主要岛屿组成的省份，从17世纪开始，组成了由锡矿矿工、农园工和商人的多元化移民社会。
据中央统计局2000年人口普查，主要族群是马来由族(71.89%)，华族(11.54%)，爪哇族(5.82%)和布吉斯(2.68%)。（编者注：印尼的人口统计向来不太精准，华人很多因为跨族婚姻或其他原因，尤其社会压力困扰，调查时往往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华裔。）
多年前，钟万学未与原配离异时的一次全家合影。（网络图片）
代表邦加勿里洞的华人精英，在国会的有曾昭真(Rudianto Tjen，斗争民主党派系)，钟万学(Basuki Tjahaya Purnama，从业阶层党派系)；在地方代表理事会有黄财文(Bahar Buasan)议员和李敏东(Tellie Gozalie)议员。钟万学曾在2005年至2007年任东勿里洞县县长。
勿里洞的地方代表理事会议员李敏东（Tellie Gozalie），在当地马来人与华人社区中，有很大的影响力。（网络图片）
逢元宵节与印尼穆斯林开斋节新年，邦加槟港的关帝庙将大米、面粉、即食面、食糖、食用油等生活必需品（Barang Sembako），馈赠生活贫困的马来人与华人居民。（本号资料室图片）
在这个多元化社会，社会隔离现象并不出现，至今还保持着相对和谐的社会关系，它是这个地区社会民主生活最大的资本。它是长期的经济协作或者使用天然资源分配的过程中，有了“共同的利益”而形成的。
这个地区的锡矿资源，是邦加勿里洞社会的聚合物。
据中央统计局的资料，它的经济运作最大的比例，几乎是占三分之一，是直接来自矿业和矿产加工业；其它的是服务、财政和贸易领域。直接或间接的是与矿业有联系的。估计几乎这个省份70%的经济是锡砂推动的。
邦加贫困华人简陋的老屋。（网络图片）
朱尔法利说，“锡砂涨价时运气更好，每星期有五百万盾的净收。”这使社会购买力增高，据统计局数据说，平均社会购买力每人每年是近64万盾，比全国的人均购买力更高。
中央政府由于民间开采锡矿破坏生态环境，曾禁止民间私自进行锡矿生产。使当地一个长时期处于经济不景气的困境。后来，政府实行地方自治措施时期，地方政府解除禁令，使民间采锡业恢复生产。
现任省长Eko Maulana说，当时他要面对解决社会的困难状况，几十万的锡矿失业工人要寻找就业机会。当时他还任邦加县长，准许民间采矿或者一般称为“非正式开采”。目前已经不只是在陆地开采，而且蔓延到邦加附近岛屿开采。工业部长和贸易部长的措施及2001年的地方条例打开了开采地方锡矿的机会，更加开拓了开采锡矿的前景。
原邦加地方议会议员哈齐尔.玛亚鲁夫(Hazil Ma’aruf)，是勿里洋(Belinyu)马来由族。他说：“我的祖母是勿里洋客家华人。不同族群和谐的生活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彼此。他有不少的华人朋友，没有多数和少数之分。他们共同生活，是斯峇莱族系(Serumpun Sebalai)，充满兄弟情谊。”
邦加省府槟港市市长朱加尔奈英·加林(Zulkarnain Karim)，是中邦加县高木(Koba)市马来由族。他说：“华人马来人是一家人，这是几世纪来邦加勿里洞社会共同生活的口号。他是在马来族渔民村长大，毗邻是华人居民。他虽然已经被选为市长，与华人邻居的关系还保持很密切。市府办事处的祷告仪式的垫子是童年华人朋友赠送的。”
“开斋节时，华族邻居把食物送來马来族家里，马来族兄弟不需要在自己家里准备食物。同样的，当华人过春节时，朱加尔奈英和马来邻居送食品到过节的华人家里。“
朱加尔奈英市长说：“在槟港市长官邸，曾经举行春节庆典，可能是改革时期我国首次在官邸举行的。”
右边为邦加勿里洞姐妹岛。（网络图片）
除了通婚，在邦加勿里洞平常有认领养子的习惯，马来族家庭认领华人孩子为义子或义女。反过来华人也认养马来子女。阿蒙·詹特拉(Amung Thendra，曾宏龙)，是从苏加诺时期就提出成立邦加勿里洞省的倡议人之一，今年81岁高龄，是天主教徒。他有一位马来族义子，这位义子是伊斯兰教师，多年已经和他家人住在一起。
曾洪龙说，这种族群紧切关系，是建设邦加勿里洞的社会资本。曾宏龙家庭也是多元的，孩子们与马达人和爪哇人通婚。其中一名媳妇是伊斯兰教徒。
邦加勿里洞社会的密切关系，使社会群体之间没有猜忌而和谐相处。比如，几年前钟万学在地方选举被选为东勿里洞县长，而这个县的九成居民是马来人，就是一个证明。选民的考虑是理性的，这是跨越族群和宗教的认同。钟万学及其家庭在地方自治实施以前，已经被公认与当地社会公认有密切的关系。
安哈尔承认自己的家属是玛苏米党的支持者。他说，由于钟万学家族历来的善行深受社会的爱戴。如果居民家庭有丧事，不管认识与否，他都会来吊唁。
在勿里洞，政治气氛会比邦加更活跃。这里的“咖啡店”是居民相面聊天的好场所，营业到深夜，居民在这里从生活小事聊到经济政治问题。东勿里洞县首府玛纥(Manggar)被称为“1001间咖啡店的城市”。
2012年清明期间，中央电视台《下南洋》摄制组，前往邦加拍摄长达几百年历史的中华公墓园及当地三语学校，摄制组一行在邦加勿里洞期间，期间得到笔者与朋友的穿针引线及协助，他们所到之处，受到邦加乡亲的热情接待及支持关怀。（本号资料室图片）
2012年，中央电视台《下南洋》摄制组，前往邦加槟港的中华公墓园，冒雨拍摄里面的清朝古墓。（本号资料室图片）
一方面，邦加勿里洞民间开采锡矿活跃了经济，快速提高了社会福利，但是另一方面，也带来负面影响，它破坏自然生态环境，陆上开采使水土保持失衡，海上采锡附近的海面污染，渔业会受到重大挫折。
同时，也出现另一个隐患，这个地方人出现了采锡后台者老板集团，地方的政治舞台，受到新锡矿势力的左右。
这个现象改变了这个地区的民主面貌，他们有的控制了政党。原有政要所发挥的作用式微了，而这批新经济势力集团，利用政党当作自己的政治座车，大大影响了地方选举的走势。
过去从 1955年大选至到 2009年大选，在一些地方的政党，受到浓厚的思识形态影响，目前已经逐渐消失。这样的态势对邦加勿里洞民主化的威胁，已经近在眼前了。
邦加海滨房屋，地下也是珊瑚礁细沙构成，环境优美舒适。（网络图片）
文章作了假设，如果锡矿业，这个邦加勿里洞社会福利的经济支柱的潜力，愈来愈衰退时，它带来的后果是令人担忧的。
许久以来，由于锡矿带来丰硕成果，使社会能够聚集在一起，那末，锡矿经济潜力丧失之时，将威胁社会之间的聚集力，而社会的聚集力是民主建设的主要支柱。不久将举行邦加勿里洞省长选举竞争，希望参加这次大选的政治精英们，要消除这个社会忧虑。
外省人涌入带来改变
随着居民的激增（从2000年的90万人增至2010年的120万人）和社会经济活动的频繁，也带来不少社会问题的隐患。曾宏龙说，邦加社会原居民是马来人和华人，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他们是不能分开的。
但他忧虑的说，邦加勿里洞成为新省份以后，有不少外地族群到来，加入民间挖掘锡砂的热潮。这些新移民的到来，引起了不少社会问题。过去很少有发生抢劫和犯罪行为，现在几乎每天都有偷窃，抢劫，甚至有杀人事件。
邦加勿里洞大学校长布斯達米·拉赫曼说：“目前已经有突出族群认同的现象，这是与邦加勿里洞一些精英，把这些宗派性问题政治化分不开的。“
左图：17世纪邦加华工的历史照片；右图：记录华南劳工开矿的珍贵照片。（网络图片）
在上方右图这张珍贵照片中，有不堪被荷兰殖民当局残酷折磨而奋发带领矿工起义的领袖人物刘义。他们最终英勇就义。别看现在西方列强满口民主、人权，他们的老祖宗帝国主义欠下的血债累累，永远都偿还不了，他们要讲民主、人权，首先应该向中国人民道歉及赔偿。（本号资料室图片）
“2007年邦加勿里洞省长选举，有人利用种族和宗教问题，对省长候选人钟万学进行政治抹黑，达到打击他的企图，这类不健康的竞选，导致有部份华人忧虑华人参政，会危害到自己。”
他接着说：“在新秩序时代，宣传华人只能在经济领域活动，而不能参与政治活动。至今部份马来人和华人仍然遗留着这样的观点。尽管 2007年选举没有出现太大的波动，但证明这些认同宗派主义现象是存在的。”
代表邦加勿里洞的地方代表理事会的议员黄财文(Bahar Buasan)，承认有这个现象。但是，他认为不需要去扩大它，但也不能忽视它。
近代邦加华人家庭已经很西化。这是笔者的朋友邦加槟港华人穆斯林李三洪（Hongky lie）的外公祖屋，现已成为华人历史博物馆。（本号资料室图片）
邦加华人的婚俗已经与西方看齐，而妇女们的服饰明显受到当地马来文化影响，穿起了Kebaya纱笼装。（本号资料室图片）
他说，“不要说不同的族群，就是同一母亲生下的孩子也会有不同的立场或见解。问题是，要扩大差异，还是要寻求相同点，作为共同的资本？”
总的来说，邦加勿里洞的政治博弈，至今还能建立在“华人马来人都是一家人”的精神。但是，我国的民主和多元主义社会环境，还是不成熟的，社会精英如何紧密团结，防止某些政客为了个人的野心，挑起族群或宗教之间的横向冲突，是未來的严峻挑战。
邦加北部海港小城文岛（Mentok）以盛产白胡椒出名，是当时世界最大的生产地，给荷兰人带来丰厚的财富，其庄园主也以华人为多，劳工多为猪仔。（网络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