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出境文物(115)|西汉诅盟场面铜贮贝器
诅盟场面铜贮贝器 第三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
文物信息:通高51厘米,盖径32厘米,底径29.7厘米
文物年代:西汉
出土信息:1956年出土于云南省晋宁县石寨山遗址M12墓
馆藏地点:中国国家博物馆
此贮贝器器身呈筒形,腰微束,两侧有对称的虎形耳,底部有3只兽爪足。盖上铸1间干栏式房屋及各种人物127个(未计残缺者)。房屋建筑主要由屋顶和平台构成。屋顶呈人字形,平台由小柱支撑,上面高凳上垂足坐着一位主祭人。这位主祭人的周围放置16面青铜鼓,其左前方和右侧均为参与祭祀者,面前摆放着祭品。平台左右两侧为椎牛刑马、屠系宰羊等场面。平台之后有击打青铜鼓和錞于的,有待刑的裸体男子和持器盛物的妇女等.
《华阳国志·南中志》中论当时的南中习俗说:“其俗征巫鬼,好诅盟、投石、结草,官常以诅盟要之。”《建宁郡·味县》条下云:“有明月社,夷、晋不奉官,则官与共盟于此社也。”都说明诅盟为古代西南民族中极为盛行的一种风俗,凡有重大事件都要用盟誓来约束,设立祭坛,供奉祭品,举行典礼。从此贮贝器的器盖上平台后面杀人祭柱场面来推测,这是一次立柱祭社的仪式。
贮贝器是滇青铜文化的独特代表,它在滇国的地位与中原的鼎有些类似标志着拥有者高贵的身份与地位,贮贝器出现后,逐渐取代铜鼓成为滇国重器。它器盖上规模宏大的立体雕塑装饰代表着云南青铜器失蜡法铸造的最高成就,它们具体入微地再现了滇国社会生活的一些重大事件,堪称“青铜铸造的无声史书”。
贮贝器是青铜铸造的,用以贮藏海贝的容器,它是云南青铜文化的典型代表,目前仅出土于晋宁石寨山、江川李家山、呈贡天子庙、官渡羊甫头四地。石寨山等地是滇国统治的核心区域,所有的贮贝器均出土于大型墓葬中,它们是滇国王侯贵族的专用品,象征着财富、地位、权力。
贮贝器的出现,以大量海贝的出现为前提,而大量海贝的出现,是滇国商品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的历史必然。滇池、抚仙湖区域青铜文化墓葬中发现的大量海贝显然已经具备了货币的基本职能:价值尺度与流通手段。以往的学者常以滇国平民墓葬中未发现海贝为论据,来否定滇国海贝的货币职能,但近年来金莲山滇国古墓群的小墓中,我们发现了以海贝随葬的现象。值得重视的是,这些海贝不是作为装饰品分布于死者头部或衣服部位,而是集中成一小堆放置在死者的腰间,说明它们已经脱离了装饰品的范畴,具有了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可能。
云南地处高原,放射性碳素测定结果略有偏早,但可以肯定最迟在战国时期云南已经出现了贮贝器。从战国晚期至西汉中期是云南青铜贮贝器发展的高峰,汉武帝开滇之后(公元前119年),贮贝器在云南逐渐没落,西汉晚期迅速消失在历史烟云中。贮贝器的盛衰与滇王的政治命运相联结,随着汉文化的深人,滇王失去了统治滇国的权力,独具特色的青铜文化被“大一统”,贮贝器也未能幸免。对贮贝器而言,器盖是最重要的艺术舞台,上面上演的剧本都经过精心构思,表演者有人物,也有动物。动物题材最常见的是立牛,其他动物形象还有虎、鹿、猴、兔、狗、飞鸟等。人物形象常与墓主生前活动有关,包括战争、祭祀、生产生活场景。主角一般形象高大,表面夔金,标志出与众不同的地位,有单独的骑士、有狩猎的贵族、还有肩舆上的妇女等。
贮贝器以其细致人微的写实手法描绘出滇国真实的社会生活,不仅具有艺术的感人力量, 还在某种意义上承当了史书的使命,它用直观的、感性的立体雕塑群像,再现了滇国社会历史的鲜活场景,是我们研究古滇国文明最真实、最可靠的材料,它的史料价值是其他器物无法比拟的。它们记载的历史,比起干枯的文字更生动、更具体、更直观、更可靠。贮贝器的主人非富即贵,贮贝器盖上的群雕主要反映的也是滇国王侯贵族的活动,它们是滇国社会上层建筑的生动再现,承载着滇青铜文化最核心、最关键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