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婕原创专栏】张梦婕:《砚边心事》序言
《砚边心事》序言
文/西安 张梦婕
近年来,我对于读书和写作的兴趣渐渐削弱了,因为我的著作《旧书店情人》几次被出版社忽悠,无缘与读者见面,这让我败兴。反而对于写书法的兴致日隆,其实探究起来,我读书自小时候起便一发不可收,而写书法年轻时虽喜欢,却没有达到笔不离手的程度。而从2011年起,小友上六年级后,几乎每天下班我都要在书案前读帖、临池,弄墨成了我每日的必修课。
日日近墨,少年心事当拿云,更何况随着光阴的大树日渐凋敝,我开始了怀念昔日的慢生活,《砚边心事》遂成了我中年时代的另一部散文手记,是为序。
砚边心事 (一)
我住在高楼上,春天的夜晚,有那么多让人怦然心动的花事热热闹闹地盛开,在高楼上却闻不见花香与青草的气息,多少让人觉得遗憾。尤其是在父母故去后的清明节,悲伤让我的心常常陷入回忆的街巷,似乎周遭的任何繁华都与我无缘一样,只有孤独是我自己的,它包裹着我的身心,让我无力自拔。就在这个周末的傍晚,从护城河畔经过,我的嗅觉忽然觉醒,一缕若有若无的洋槐花的清芬,唤醒了我内心沉睡着的童真,让我找到了故乡之花的感觉,回到家后仍念念不忘,先生便打趣我,你和洋槐花同住吧,就在护城河畔搭个草棚。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个夜晚便失眠了。天破晓前不知何时跌入梦乡,梦中洁白的槐花还在眼前浮现,本想清早再去看花,然而还得上班,就放下关于洋槐花的心事。不过平心静气想来,居于高楼却也有好处,就是这栋南向的屋舍在晴天的时候可以观南山,夜晚则临窗观望万家灯火,有更有其妙处,安静地临池,读书,不受外界干扰。
仔细回顾起来,从丁酉冬月始,我的临池方向就兵分两路,一个方向是章草,另一个方向是篆书。章草由秦汉草写的隶书演变而来,保留了隶书的笔法形迹,尤其在现场观看了恩师马光州收藏的简牍后,更激发了我的学习兴致。而篆书是大篆和小篆的统称,我从吴让之的《吴均帖》起步,之后一直都以吴昌硕临石鼓文为脉络,只要下班后,就让一支兼毫的毛笔与砚台亲吻,离别,有时饱蘸浓墨,有时枯笔瘦硬,在毛边纸上闲庭散步。在临吴昌硕篆书时,不断要与石鼓文原文对照,一颗心儿翩跹于墨池,任凭外面的世界风声雨声花落声,都不管不顾了。
老天爷是最公平的,每个人每天的时间都是均等的24个小时,不偏也不倚,所以剔除周末,日常上班八小时之后,回到家留给墨池砚边的时间,更是如沙漠里的一泓泉水,弥足珍贵,而观察清代大家吴昌硕花甲前后之篆书用笔,老辣遒劲,老而能熟,老而能新,更是心神愉悦,那一抹洋槐花沁人心脾的气息,陪伴着我读帖与临池的心,安然而宁静,我似乎找到了精神的归处。无论能不能到达彼岸,且都珍惜着,享受着春日的宁静与不宁静,静水流深不知返。
2018.4.10
张梦婕,女,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生人,祖籍陕西旬邑,现居西安。曾做过十年新闻记者,现在在某央企工作。
善于写诗歌、散文,作品在《文艺报》《文学报》《西安晚报》《深圳特区报》等报刊杂志发表作品60余万字。曾出版小说《嘉年华》、诗集《内在之美》(多人合集)。日常以读书、写作、翰墨生涯遣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