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 | 王学进：糟糕

文：王学进 / 图：堆糖

主播 / 眉如远山

又是一地黄叶，满眼白霜。２０２０年，由于突如其来的病毒，世界充满变数。让人忧郁不堪，且刻骨铭心。用美国《时代周刊》杂志封面话：２０２０.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年。

作为沧海一粟，难以幸免。毕竟，人是社会性的。世界如此糟糕，我能好到哪里呢。

脾气越来越大。清晨向阳而起，每遇霞光万丈的火红，心中顿生喜悦。太阳东升，生机永恒，这是多年来流淌在血脉里的情愫。但２０２０年似乎改变了一切，人类的病毒把人性的丑陋暴露无遗。甩锅与中伤、自私与恶毒、争斗与残杀遍地开花，漫天飞舞。在眼花缭乱的同时，我们的思想、生活、情绪、认知等也被冲撞撕裂，甚至改变。我一向是一个谨小慎微之人，虽从军行武出身，偏爱谦谦君子。被病毒圈了几个月后，像突然开化：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哪来的天理公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心里有想法，言行必反响。每遇看不过去的人和事，不光打心底里看不上了，三句不和便有拔枪的冲动。火味炸点十足，有种六亲不认的顽固，离特不靠谱越来越近。至于结果，有“川普”作参照，就可想而知了。

眼界越来越小。有人调侃：你看美国两个糟老头，一个七十四，一个七十八，为了一份工作，争得狗血喷头，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自己便像打了鸡血样，斗志昂扬，跃跃欲试。但每每看到经历的风霜一日日在脑袋上开出不败之花，又不得不低下高仰的头颅。愿你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应是最富有诗意的谎话。柴米油盐酱醋茶，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要实践的真理。眼界决定未来，屁股决定脑袋，也决定情怀。心藏天地，葱绿的五龙山是你的，整个世界都是你的，自我安慰又何尝不是一种人生哲学和人生境界？不念过往，不负当下，慢品人间烟火。珍惜拥有，放下为大，老老实实做人，扎扎实实做事，是亘古不变的初心，暂且把曾经的金戈铁马气吐如虎压箱底吧。

　

废话越来越多。表达，是活着的意义和使命。我的表达主要在于语言和文字。在千米的高山上，我会自言自语；在万籁俱寂的黑夜，我会敲下键盘：宇宙那么大，人类那么小；欲望那么多，粮食那么少……一副杞人忧天的模样，这副模样一旦走进人群，就成了另类。一个是起早贪黑虎狼相争的血泪史，一个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安乐窝。什么诗歌远方，什么家国情怀，在生存和权贵面前，立刻崩塌！你越想表达，越说明你的孤独；你越清高，越说明你的无助！你所谓的高山流水、蓝天白云要么是自得其乐的意淫，要么是自欺欺人的废话！谁会信，见鬼去吧！

文字越来越少。这是苍白和无力的表现。当然，也是个人能力定力的体现。今年，一个老哥突然打电话：弟弟，你一天到晚写几首诗，净整没用的，还不如跟我做点生意。我不苟同，向来视金钱如粪土，但他的话还是影响了我。当我再次拿起生硬的笔时，我知道，凋零枯萎的不只是自己的文学梦……想过走出去，千里走单骑；想过拼一把，裸辞再出发；想过坐下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读书，甚至修行……可现实是一把刀，像啸啸寒风一样在耳边咆哮，随时都有被斩首的可能。你只能臣服，苟且在破烂腐朽，甚至肮脏不堪的世俗里，哪怕血迹斑斑。

大小多少，日月水火。这是语文老师教给我的人生第一课。可什么是大，什么是小？什么是多，又什么是少？我仰起头，看看或蔚蓝或混沌的天空，再一次陷入了思考……

　　　　２０２０年１２月２６日　寿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