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动骑驴小媳妇【程银昌】
井头村的故事(三)
巧动骑驴人
解放初期，在豫北林县和河北涉县一带，农户家里一般都会养一头小毛驴。往地里驮粪，上山驮柴，秋天拉庄稼、犁地、耩地，驴能帮人干许多出力的活，能减轻劳动者的负担。同时也是出门赶集、回娘家走亲戚时搭乘的主要交通工具。
话说有一年春天，井头村有一伙毡匠，去河北涉县做活。他们走到赵所与盘阳搭界的地方时，都觉得累了，于是便坐在路边稍做休息。
这时，从大路的北头走过来一个骑驴的年轻媳妇，打远看很像回娘家走亲戚的。年轻媳妇头上箍着一条红颜色的方巾，上穿蓝柿衿扭襟布衫，黑色的裤子，黑色的布鞋，布鞋上还绣着红绿蓝相间的牵牛花。
看到这幅春天里的美好风景，调皮的年轻匠人们便发出了感慨。
六书说:“看这骑驴的娘们多美！”
四奇说:“美是真美，一会儿走近了，咱都可正经地瞧瞧。”
七林说:“瞧瞧，谁都能瞧，恐怕无人敢去动动吧？”
三明说:“那可不一定。”
“哎呀！你说你还敢上前去动动人家吗？”
“你吃了豹子胆了吧，净说大话！”
“给你一百个胆，量你也不敢走到人家跟前说句话，还吹牛敢动人家呢？”
……
大家听了三明说的敢动人家的话，都七嘴八舌驳斥开他了。
“我就是敢动，不是吹牛！如果谁不服，咱可以下个赌注。”
六书、四奇不服，齐声跟他叫劲:“下赌，就下赌，你说赌什么吧？”
“两盒大刀烟！如果我不敢动人家，等于我失言了，我情愿拿出两盒烟来给你们二位。”
“好，两盒就两盒，如果你敢动人家，我们给你两盒大刀烟！”
六书、四奇齐声说。
三明担心他俩输了不出，冲他俩说:“空口无凭，实物先压下为证。”
“你说这话就是耍赖，这前不邻村后不临店的去哪里弄现货。”
“如果不敢去动人家，趁早就算了，你刚才说的大话就当放了个屁，谁也不会同你计较。”
三个人为这事争得脸红脖子粗，谁也不服谁的劲。
这时，七林哈哈一笑，站起来说:“你们别吵了，我给你们做个担保，一会儿等人家过来了，不管身上什么地方，如果三明你敢去动人家一下，你就算蠃了，他俩必须给你两盒大刀烟。反之，你萎缩了，不敢去动了，就等于你三明输了。你必须给他俩一人一盒大刀烟。如果你们谁不出，我就从挣的工钱里扣。”
七林是揽头，工钱他掌握着。由他作保，三个人都点头同意了。
说话不及，骑驴的年轻女人就来到了他们跟前。
这时，三明往起一站，快步地走到路的中间，嘴里喊一声:“驭、驭、驭”，伸手便拦住了行进中的小灰驴。
骑驴的女人一惊，问:“哎呀，你这是干啥呀？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敢当拦路打劫的响马了不成？”
“大妹子，让你受惊了。朗朗乾坤，和平年代岂敢做贼。我说你骑的驴鞍上的蹬子是铁的，他俩硬说是铜的。来，你让我们看看，到底是铁的，还是铜的。”说话的同时，三明，左手按住驴鞍，右手到快速地把女子的右脚抬了起来。
“啊！原本是因为这事啊，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哪里能置得起铜蹬啊？”
三明并没有立即放手，而是大声地喊着:“六书、四奇你俩看清了吧，这可真是铁蹬，不是铜蹬啊！”
三明说罢，便轻轻地把年轻女人的脚放回了驴鞍子的脚蹬上。然后，双手一合，冲骑驴的年轻女人施了个礼，笑着说:“真不好意思，耽误大妹子赶路了。”
“没有什么呀，我不会怪罪你的。”
“谢谢你了，祝你一路顺风，平安到家！”三明说罢就让开了路，年轻的女人喊了“驽”，小灰驴便迈开蹄子跶跶地远去了。
六书、四奇、七林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聪明的三明子，会用这种风趣而又不失礼节性的方式，去同陌生的年轻女人讲话，双手去动人家的腿脚。谁会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三明，却用他的智慧赢得了这场赌战。
当他们行走到盘阳路口时，六书、四奇赶忙到路边的供销社里给人家三明买了二盒大刀烟，恭恭敬敬地给了人家。
(本文由程海根口述，整理改编程银昌)
2020年12月24日于朝阳-程银昌
【作者简介】:程银昌，河南省林州市任村镇井头村人。中国乡村作家协会会员，安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林州市作家协会会员，《首都文学》特约编委。
自幼热爱文学，勤于写作，先后在报刊及网络平台发表多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