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龙虾馆被复刻成80年代长沙的模样,里面藏着他们的乌托邦 | 知中Talk 11

89年出生的长沙人,文和友品牌合伙人,文和友「大脑中心」的负责人。「大脑中心」专门负责管理旗下6个子品牌(老长沙臭豆腐、老长沙大香肠、老长沙龙虾馆、老长沙油炸社、胡嗲单车烧烤和MĀ MĀ CHÁ),策划过「低俗语言展」等与长沙有关的艺术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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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前,翁东华的好友文宾用5000块钱在长沙坡子街摆摊儿起家创立了自己的品牌。8年后,他们合伙在长沙最繁华的地段复刻了一个年少时的梦,这就是文和友老长沙龙虾馆。

这是一个漫长的历险记,也是一个庞大的乌托邦。翁东华一直想造一个文和友的世界出来,文和友的人在文和友这个世界里生活,永远不要回家,非常开心,又很魔幻。

在本期知中Talk开始前,我们先来看看文和友老长沙龙虾馆独特的外貌内景吧。

位于长沙海信店的这家老长沙龙虾馆,翁东华和团队在这里重新构建了长沙八十年代消失的景象。7层老楼,人家近100户,商铺20余间。从入口进入,仿佛来到现实版的盗梦空间。

本期知中TALK ,我们采访到了文和友合伙人翁东华,听他来给我们讲述老长沙之梦。

知中:你在团队中主要担任什么角色?

翁:我有三个角色。第一个我是文和友的合伙人,第二个我是龙虾馆海信店项目负责人,第三个我是文和友大脑中心的负责人。

知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建造这样一个「超级社区」的想法?前后设计花了多长时间?

翁:2017年3月开始有这个想法,想去建造这个「超级社区」也就是我们龙虾馆的旗舰店。前后花了大概半年的时间,6、7月开始,今年1月份才正式开始实施。

▼施工时的龙虾馆

知中:作为一个超级大项目,这其中最难实现的部分是什么?

翁:我们在做这样的场地的时候,对这个空间尺度的把握是非常重要的,比如说商场本身有四层,但是我们实际做出来的房子有七层,这里面的厚度、高差都要注意。

包括里面一些建筑材料的运用,很多都是来自80年代的东西,需要拿来重新组装拼凑,所以它的整体性就非常难以把握。再比如说,去贴一面墙,可能100个泥瓦工来都贴不好,就要不断重复地做实验,直到贴好为止。

知中:龙虾馆的核心视觉区设计很特别,设计灵感源自哪里?龙虾馆在空间设计上和功能上有做哪些分类?

翁:很多都是来源于小时候生活过的街区。一条街是坡子街,另一条我更熟悉的是西长街。

坡子街现在还在,它只是被拆迁了,但是西长街被拆迁了,街名都没有了,被改成了其他的名字。所以后来我就在龙虾店里大量地用到了西长街里面的地方,那些我熟悉的场景,同时也用了很多我从西长街拆迁的时候收回的门牌,包括我家里的门牌。

▲长沙坡子街,拥有1200多年的悠久历史,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千年老街,同时也是湖湘文化的代表。「文夕大火」后,坡子街毁于一旦,由此逐渐沉寂。新建的坡子街于2005年10月1日正式开街。

关于空间设计上,一楼本来是LV和星巴克,他们退出之后,我们就用来做了入口和厨房。二楼就是个大中庭,整个打通了,然后做了一个横跨的桥一样的楼梯,让大家可以穿越。

知中:空间里汇集了不少长沙老店,他们都有怎样的故事?为什么想要复刻这些老店?

翁:比如西长街电玩室,我小的时候就很喜欢去那里打游戏,所以我复刻了这家店;还有我从小吃早餐的地方叫香万里,我在他家吃了二十年,我爸爸也在那里从小吃到大,你可以想见这家店的历史非常长,我听老人家说这家店的故事都能追溯到60年前了。

香万里这家店很小,一天只能管三四十个人吃饭。开店的奶奶去世之后,我们就把这家店的招牌给买了回来,复刻的那家香万里用的就是原本那个招牌,店里其实有很多这样的招牌都是在那些店拆迁的时候我买回来的。

这个招牌可能本身没什么意义,但是这个招牌背后的故事是很有意义的,它代表了我们龙虾馆的精神,一种low low的严肃。

▲香万里餐馆室内

再比如有一个可伯伯的房间,我们就是按照他家里的原样做得,一间卧室一间客厅,里面有铁床有木床。我们会让员工住在里面,我们每个月大概还会拿出十天的时间租给Airbnb上那些国外的背包客。

▲可伯伯家中

▲廖娭毑原是坡子街布市的裁缝,现在就生活在此。廖娭毑是地道的长沙奶奶,也是文和友的老员工。翁东华他们将其中一栋小房子分配给她使用,她在这里生活的日常就是上班时巡逻、做饭、抽烟与孙子学英语,下班就去河边头跳舞锻炼。

知中:龙虾馆一开业便受到了大家的关注和欢迎,甚至有些人去龙虾馆主要为了拍照,你觉得这与最初做品牌定位的预期有偏差吗?

翁:没有偏差。我觉得挺好的,我很欢迎,如果大家来店里只吃龙虾不拍照我反倒是不能接受了。因为我觉得大家都来拍照就说明龙虾馆是长沙是中国比较奇特的一个小景点,就这样永久地树立在这里。

知中:不仅是文和友,近几年国内很多线下空间都在打「情怀」牌。你如何看待80后,90后的「情怀」式消费?

翁:我反倒没有这个想法。我也没有给自己贴这个「复古」「情怀」的标签,我并不是因为觉得大家喜欢「复古」喜欢「情怀」所以才做了这些,我做这些是因为我觉得大家喜欢特定的场所,所以我复刻了这些商店这些街区出来。

知中:在你看来,文和友和传统餐饮空间相比,最大的不同是什么?你们如何定义自己是谁?

翁:我并不是做传统餐饮出身的,所以我并非了解传统的餐饮是什么。但我可以说,文和友的优势就是我们的团队非常自我,这种自我就是我们非常清楚我们要做什么,做得意义是什么。

关于我们如何定义自己是谁,我们从来没有觉得我们是做餐饮的,我们只是在利用餐饮而已,餐饮只是一个液态的存在,将来我们可能会做酒、做牛奶、糖,一些更伟大的事情。我们本地一个博物馆馆长曾经这样评价我们:文和友本质上是一家文化公司,而且是一家相当不错的文化公司。

知中:文和友能够得到大家的关注和欢迎,你觉得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翁:因为我们团队有一股子气在吧。我们很团结,大家都很能忍,我们的文化里面有一个定义叫做「牺牲」,而且我们团队的每个人单拎出去都可以单挑。

▲文和友团队,大多都是80后90后

知中:从企划到完成龙虾馆这个项目的过程中,最让你兴奋的点是什么?

翁:应该是当时那个中空打开的时候吧!当时我们把那个架子拆完,看到一个巨大的洞那个景象的时候。之前在考虑到底是打掉几层,最后发现自己的决策是对的。

还有就是开业前不久,我们把那个logo挂上去的时候。我当时决定挂一个黑色的logo上去,在长沙基本上是没有这样的logo存在的,大家都会觉得这样的logo太不打眼了太性冷淡了。但是最后事实证明,效果超过了我的预期,还挺不错的,很特别。

知中:除了龙虾馆,你还过做过MĀ MĀ CHÁ,这些不同种类的项目,贯穿始终的设计理念是什么?

翁:设计理念就是独特吧。不管做什么,一定要独特,得有个性,独特才能激发创造的精神。满世界抄袭西方的文化就能成功吗?

▲文和友旗下品牌MĀ MĀ CHÁ,投资1000万,他们想要从原叶调制茶饮做回到纯茶,以这样的方式,把中国的茶道文化推广到全世界去。

知中:想要把一个品牌做成文化,你认为需要具备哪些条件?

翁:我觉得首先,这个品牌得有足够的产品支撑;第二,这个品牌的包装必须得是原创,能够吸引消费者;第三,非常成熟的品牌团队也是必要的,他们能够掌握这个品牌的命运。

▲文和友龙虾馆中的大众理发室

知中:龙虾馆这个超级社区除了供客人参观,还会赋予这个空间哪些商业用途?

翁:湖南卫视已经租用我们的场地拍了好几次了,我们还开发了相关的文创纪念品,比如手机壳、杯子、玩偶,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开发。

我们会有专门的文化运营,比如我们的理发店、游戏厅、录像厅、社区居委会等都是实际对外营业的,你可以在里面打麻将、玩游戏、理发。

还有一些复刻的餐馆就是我们的「店中店」,一些烧烤、臭豆腐之类的小吃是专门放到了这些复刻的餐馆里去营业的。

▲社区居委会与活动室连通,通常大家在活动室打麻将,在居委会阅读书籍,投票与调解工作。在这里藏有着珍贵的首版《毛泽东选集》、《鲁迅文集》和1980-1989年的《艺术世界》杂志等。

知中:除了老长沙超级社区,文和友未来还想做什么其他的文化品牌吗?

翁:未来未知啊,但是目前我们只想好好把手上的几个儿子女儿给养好,竞争是很激烈的,比如MĀ MĀ CHÁ,我们就想做成未来茶中间的星巴克,做成那样的企业。我们文和友还有自己的美术馆,每年会举办三次当代艺术家的展览。

▲《低俗语言展》是文和友2017年的文化项目,旨意为地方生活中的常态语气语言。

知中:是否想过在其他城市复刻「超级社区」?如果考虑复刻的话,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翁:我们在其他城市建设龙虾馆的时候抛弃了「老长沙」的概念,因为已经去到了我们未知的城市了。

我们未来可能会在上海建一个超级龙虾馆,但肯定就不是「老长沙」龙虾馆了,是文和友龙虾馆,文和友龙虾馆和老长沙龙虾馆是有区别的。在上海我们可能会更生猛地去做「超级社区」这个体系,会站在中国80年代的角度去做这个店。

如果考虑复刻的话,始终最大的困难就是「人」,就是人能不能够下决心去完成这样伟大的事情。

知中:文和友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翁:我们还是想造一个文和友的世界出来,文和友的人在文和友这个世界里生活,永远不要回家,非常开心,很魔幻。

谢谢翁东华接受知中的专访。

采访/整理 | 鹿一百@知中ZHI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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