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海先生次子刘鸣在琵琶大师刘德海铜像落成揭幕仪式上发言
在琵琶大师刘德海铜像落成揭幕仪式
暨上海阳刚民间音乐馆建馆10周年活动
永恒的怀念
—─ 在刘德海先生铜像落成仪式上的讲话
各位来宾,大家好:
今天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参加我父亲铜像落成仪式,为能看到这一盛况而非常感动。我和杨刚先生认识于2013年,那年他到我家中做客,谈了他建设博物馆的想法,还对我说“要支持我”,言犹在耳,今天看来,他不仅坚持了他的信念,而且越做越大,越做越好,把推动传统文化中的重要组成—江南丝竹音乐作为自己毕生的理想和信念,同时作为我父亲生前挚友,杨先生不遗余力支持推进“回归江南文化摇篮”的进程,当然我父亲也身体力行,五下崇明,双方达到了很完美的互动,为挽救,传承,发展和振兴传统文化做出了很突出的贡献,对此我要表示对杨刚先生深深的敬意。
我很高兴今天能遇见很多我父亲生前的挚友,你们跟我描述了我父亲跟你们相处时的风趣,幽默,平易近人,乐观等等,这是你们看到的一面,而我看到的父亲,也就是在平凡生活中的另一个方面,他活得很累,很苦,睡眠不好,眼睛也不好,为什么?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思考和创作之中,他的最后一部创作曲目《平安玉珠送亲人》,这是一部献给抗疫战役中医生和护士的作品,定稿日是2020年3月30日,这段时期他身体不好,皮肤过敏,发烧,结果他于4月5日就突发急病,这说明他把所有心血都献给了他热爱的琵琶事业,春蚕到死丝方尽,这是他作为一个“爬坡人”的真实写照。爸爸平常生活很节俭,为了挤出更多的时间创作和思考,他对自己的饮食也不在意,吃的也很少,还要照顾妈妈,过的很苦,很累,也不爱去医院,这些客观上都削弱了身体,走的也很“潇洒”,这是给我们后人留下了无尽的遗憾和惋惜。父亲给我们留下的最大遗产是“责任感”,他作为父亲,作为演奏家,作为老师,作为作曲家,以及作为音乐理论的思考者,他都能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责任,勇于担当,全力奉献,这是我们要好好学习和继承的。
我想说的第二点是很高兴能看到父亲的铜像落户于崇明阳刚江南丝竹与琵琶艺术博物馆。我们知道,崇明岛是瀛洲古调发源地。父亲从小就受到江南丝竹为代表的传统音乐的熏陶,这是他的人生职业的起步,也是他的根。他五下崇明,都是要追寻根。中国的哲人们都有寻根的情结,回归自己的故乡。其实我认为根就在内心中,故乡的水土、风貌、人情、风俗等等都在内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当你把它们提炼成美好的回忆,成为你的行动潜意识,这就是根。父亲的寻根之旅就是再次回到传统音乐的海洋之中,吸取养分,为自己的音乐生涯的继续发展提供动力。可惜天不假时,斯人已逝,留下了深深的遗憾!我认为回归传统的目的就是要继承和发展传统,去除烦躁,回归宁静,让美好再次引领未来的生活。
最后,我想说的是,父亲虽然已经走了,但他的精神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父亲生于上海,长于上海,但是成就于北方。他的艺术来自多个方面:江南音乐的熏陶,北方文化的大气,西方音乐的培养,以及各位琵琶前辈的培养,最重要是他还能从哲学的角度对自己音乐进行诠释,形成了自己的音乐艺术观,这种非常的创新精神给琵琶艺术发展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父亲的创新精神以及留下的丰厚遗产值得我们后辈继承、传承、挖掘和发展。
再一次感谢杨刚先生所做的一切努力,谢谢大家!
刘鸣 2020.12.18
我的致辞──写在琵琶大师刘德海先生铜像揭幕日
那里的塑像在揭幕,
脚步却拖住了我:心藏的丰碑太重,太重。
自您别过,走时匆匆的风,
一直吹得我时时的冷。
也常会幻闻幻聪,那疾蹄的六骏在幽夜
踏醒我多少无题的梦。
更常有冥思冥想,悠悠的瀛洲古调
在那江边洒落一层又一层……
去崇明没几个钟,可我宁愿那里
没有塑像刻着您的名。
我也永远不必站在那里
收紧我的颤抖,致我深深的鞠躬。
我凝视着江南的一隅,此时此刻
那里的分秒把我震动。
我努力分辨着断弦前的那些音,
愚指却怎么都拨不起那纸憾叹的谱。
只有在 2020 最后的寒风中,
举起我结了冰的泪目。
看您携着一个辉煌的时代,
去了心心念念的崇明。
肖玮 2020 12 18
(刘德海大师仙逝的岁末, 谨以此诗纪念)。
责任编辑:黄建新 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