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ure：现代人类祖先的家园在哪里？

《自然》最新发表的一项研究表明，根据分子生物学证据推测，在非洲博茨瓦纳北部赞比西河南岸，有现代人类祖先的家园。

编译 | 小破

人类从何而来？我们的直系祖先是谁？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们数千年，并在最近30多年成为学术界的热门课题和争论的焦点。过去，研究人员主要依赖考古学和古生物学的证据去理解现代人类；随着分子生物学及古DNA技术的发展，研究人员可以对现代人以及古人基因组数据进行研究。

现代智人具有某些骨骼特征，有些也可以在化石残骸中找到。在古人类学界，有个更学术的名称“解剖学意义上的现代人”，意思是智人化石残骸呈现出的解剖学特征和现代人很接近，但是在某些方面（智力等）和现代人可能还是有很大差距。

此前，现代人类的最早化石证据来自于埃塞俄比亚，可追溯至15-19万年前。在非洲之外，2017年Nature报道^[1]的摩洛哥出土的智人化石，据测算约有30万至35万年历史，比埃塞俄比亚发现的智人化石还要早10万年左右。我们对人类起源是如此的着迷，越来越多的研究关注到这个问题上来。

10月29日，《自然》发表的一项研究表明^[2]，在非洲博茨瓦纳北部赞比西河南岸，可以找到现代人类祖先的家园。这项研究为理解现代人类的演化补充了相关时空背景。

非洲南部古人类化石遗迹点和现代科伊桑人（Khoesan）地理分布示意图。编者注：图中不同色块区代表现代科伊桑人（Khoesan）地理分布情况，圆圈区域为可能的马卡迪卡迪-奥卡万戈古湿地（Makgadikgadi pan Okavango delta）（Credit: Eva K. F. Chan et al Nature, 2019）

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的研究人员Vanessa Hayes及其同事根据线粒体DNA数据模型认为，大约20万年前，解剖学意义上的现代人出现在非洲，并结合遗传学，语言学和古气候学对这次里程碑式演化事件的具体发生地做出推断。已发现的化石残骸暗示现代人类可能起源于非洲东部，也有对现代非洲部落的基因组遗传位点分析认为可能起源于非洲南部。研究人员通过分析来自非洲南部多个族群里的1000多个线粒体基因组的数据，结合现代科伊桑人（Khoesan/Khoisan）的地理分布情况，并利用民族语言和地理分布数据，同时结合古气候数据，提出所有现代人类的祖先可能起源于非洲南部的马卡迪卡迪-奥卡万戈古湿地（Makgadikgadi–Okavango palaeo-wetland）。

Vanessa在纳米比亚如今十分干旱的卡拉哈里沙漠跟Ju'hoansi的猎人学习如何取火| Chris Bennett，澳大利亚悉尼Evolving Picture

科伊桑人（Khoesan/Khoisan）是一个古老的人类支系同时也可能是最古老的群体，发源于西南非卡拉哈里沙漠北部与赞比西河之间，具有较高的遗传多样性，大多数南非黑人母系血统来源于科伊桑人。现代科伊桑人主要分布于博茨瓦纳、纳米比亚和南非境内，以狩猎采集为生。在人类遗传学分析中，科伊桑人具有较高的线粒体单倍群L0型基因频率。根据系统发育模型推断，单倍群L0型是最古老的两个支系之一，是“线粒体夏娃”的后代。通过构建单倍群L0型系统发育树，结合相应的地理分布情况，就可以对演化的时间和起源地点进行推断。

现代Makgadikgadi地区景象 | Wikipedia

研究人员认为，马卡迪卡迪-奥卡万戈古湿地（Makgadikgadi–Okavangopalaeo-wetland）可能是解剖学意义上的现代人的家园，当地的三角洲-湖泊生态系统为人类生存繁衍和演化提供了一个理想的地理环境。如今，这片区域主要被沙漠和盐沼覆盖，但曾经有一个面积为现代维多利亚湖两倍的巨型湖。大约20万年前，这个湖开始退化，形成一大片湿地。研究表明，现代人类在这块草木繁盛之地定居下来后一直生活了7万年，直到气候发生了变化，才开始向其它地方扩散。研究人员利用地质数据和古代气候模拟认为，人群扩散的原因可能是湖区气候干旱化而导致的食物短缺，而周期性的降水使湖区周围形成植被，提供了一条可能的绿色“走廊”。当地生活的人群为了生存先后向东北和西南地区迁移，这些举动有利于人类的演化。研究人员通过不同学科的证据来探寻人类起源问题是一个有益的尝试，同时这项研究也为我们想象20万年前非洲南部人群的生活方式提供了图景。

参考文献

[1] Hublin J J, Ben-Ncer A, Bailey S E, et al. Newfossils from Jebel Irhoud, Morocco and the pan-African origin of Homosapiens[J]. Nature, 2017, 546(7657): 289.

[2] Eva K. F. Chan et al. Humanorigins in a southern African palaeo-wetland and first migrations [J]. Nature, 2019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86-019-17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