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目刀

组散文：《 吱嗄水车 》

一一目   刀

文/龙开白 诵/沙鸥

走过了秋波浩缈，走过了红豆南山。 你若问我：前方还有什么?我说：最远的地方，是那最犀利的目。

它不是眼珠，溜溜地转；它不是火炬，呼呼地燃；它不是窗户，早迎晨钟，晚送暮鼓；也不是目不暇接，一目十行，鱼目混珠。更不是：岭树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肠。

有一种目，看远了峥嵘岁月，望近了轻舟摇橹，它就钝中带利，薄中有厚，那是一把刀哦，一把插在鞘里、捏在手上的柴刀，直到该直的地方，弯到恰到好处。樵夫背着它，走进莽莽大山，仿佛走进了磨砺人生的春华秋实。

你若遇上重重的迷雾，那时最需要一种眼光，一种认准，一种韧度。它不像锯子，可以来回拉扯、循环往复；它不像板斧，任人甩开膀子，势如破竹。

你可以点着目光的灯盏，去寻找一座山林之外的另一座山林，让它成为你舞台之后的另一座舞台，并且向那一棵一棵树，告白你此时此刻，终于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这时候，最要紧的，别再站立山口对牛弹琴：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这时候，最要紧的，去认准一坡树，一山绿叶葱葱的无名树。该伐的时候，别让刀鞘成为刀刃的绣花枕头，该砍的时候，放飞自己的目，砍下一树春，砍下一窝冬，砍下一堆夏，砍下一垛秋。

虽然有人站在远方，瞪着大眼，怒目而视。眼见十年树木，那一山一山的春意盎然，在柴刀的挥洒之下纷纷倒去，请别数，有多少葱茏的年轮在那四季深处，一片一片，一树一树，顺风倒落……

是的，人们为凤凰涅槃伸出了大拇指。人们为冬来草枯吟诵出春风吹又生。在那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的遥远岁月，假若丢弃了斧头，远离了柴刀，谁能度过数九年寒，漫漫长冬?

那种时候，砍倒了树的刀，是咬紧牙关的目。

那种时候，被树跟着倒的，是满山遍岭的百尺杆头。

面对不得而为的时候，能否让我们的目光挺身而出，去撑开一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折叠伞，而你是否看见，那伞下正站着，一位否定之否定的哲学大师。

大师站着，久久地久久地站着，从早春站到暮冬，从一年站到十年，从远古驿路站到月下荷池，大师化神为凡，变成了所有跟他一样站在路口的新人。那尽头，仿佛十年前被自己目光砍下的青春树，这时回眸一笑，泯了恩仇。真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哲学大师被狠狠地砍了一一幸福的一刀!

这就是，像你像我的那种北漂，南漂，东漂，西漂……在人生的边塞，阅尽了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当回到出发的原点，轻轻叩响关在心头的柴门，朦胧中那些个青梅竹马，柳下牧童，都在那左边一条旧河，右边一座古峰，前山一树鸟，后山一窝鸠里，化成了：桃花依旧别样红，人面不知何处去!

不想砍的树，必须砍，目不转睛地使上青春的全部力量，这种刀伤，有点痛，却让你成长成为：砍了绿枝，又长春风。

不想久站的地方，站久了，目不转睛地使上整个中年的坚韧，这种专注，有点痴，却让你成熟成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总想重逢的人，千里万里赶在归途，目不转晴地睁大老花镜，穿越芸芸众生，那人却已：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作于 2017.3.1.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龙开白，又名龙开柏。现任职国家一主流媒体（国内外公开发行）主任；同时开发教育产业。先后公开发表各类作品数百万字，多次获得全国金奖、优秀作品奖。主编和出版著作《文史论据精选》 、《通敌内幕》等。是《国学亮味作文新技法》训练模式、《历史开智速记法》的原创人。其散文吸取诗作之长，讲求四美------音乐美：行文有韵律节奏感。建筑美：行间上下左右整齐美观，层次空间错落有致。意境美：讲究诗空意境和图像动感。炼字美：诗语突出 ，用字底蕴练达，意味悠深 。

主播简介：沙鸥（微信rjyhgc），辽宁沈阳人，文学、朗诵爱好者。在读书、写作、朗诵里感受文字之美，愿意做文字里快乐的行者。荔枝FM1948424主播，声音通过多个平台传播，qq152353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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