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军红 || ​严高的爱情

严高的爱情

文/浅步调

“美丽的夏日枯萎了,枯萎了,明媚的日子正在飞逝;夜晚升起的潮湿的浓雾正在昏睡的阴影中飞驰……”面条斜靠在宿舍上铺的被褥上又在朗诵普希金的爱情诗。他时而一只手拿书,另一只手振臂高呼,仿佛沉浸其中;时而双手低垂目光呆滞。对于他的各种古怪行为,我们都习以为常,一个大二的男生,还没有谈过恋爱,爱情的缺失的确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这一点我们几个室友都能理解。只是,近一段时间,伴着香皂与脚臭的混合味道,听着他用蹩脚的俄语朗诵的诗,我们几个的头都大了。
面条的本名叫严高,来自河南农村,人如其名,1米8的个子,因个子高且喜吃面条而得了这么个外号。奇瘦。瘦到何种程度呢,这么说吧,一次他逛街,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转过两个街口,看看没人,就凑上去问他要不要白粉?他正在疑惑间,那人一溜烟地跑了。我们几个知道后,笑翻了,他的确与后期吸毒患者神似。
在严高充满豪情朗诵的声音里,我忽然有了主意,我写了一张“明天清晨六点,在足球场陪我练球。等你,丁梅。”的字条,夹在了严高的课本里。
丁梅在校园里是出了名的校花,又是学校女子足球队的前锋,她快速奔跑的姿势,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刘海,阳光的笑容,不知迷倒了多少男生。我敢打赌,在舍友当中,都曾对她仰慕已久,并付诸过行动。怎奈丁梅心高气傲,没有一个入了她的眼,真拿我们是一泡泡的臭牛粪。所以,这个主意令几个室友欢呼叫好。
第二天早晨六点刚过,严高悄悄地起床出去了,他的脚步声刚在楼道里消失,拍床声笑声在寝室里轰然响起。
严高鼻青脸肿的回来了,我们顿时傻了眼,没想到这严重的后果。一星期过去了,严高的脸成了紫酱色,面容沉郁,裸露的胳膊和腿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打了补丁。我感到既恐慌又后悔,一拍床板站起来,想告诉他真相,但看到几双猛然投过来的眼神,却又退缩了,只得讪讪地说,我去给他买杂酱面去。一低头冲出寝室。
欺骗一个人很容易,但要自己亲自戳穿谎言却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严高成了丁梅练球的活靶子,这件事像带哨的风一样刮遍了学校的角角落落,成为了一道风景。每天早晨,会有许多学生过来观看,在这道特殊的风景里,严高固执地坚持着,似乎愈战愈勇。
三个月过去,严高已改头换面,弯着的腰笔直的挺起,胳膊上腿上一条条的腱子肉直逼眼球。
严高站在镜子前用蘸了水的梳子梳头时,我们几个大吃一惊,要知道,男生们摆弄头发是谈恋爱的重要标志之一。我们一路跟踪,直到丁梅的手挽上了他的胳膊。羡慕、妒忌、惊奇、失落顿时写在了我们脸上,当然,我们也长长地出了口气,暗自想着,假如当初代替严高的是自己,那么,我能抵挡住那几万个足球的飞吻,与大地几万次的摔跤吗?其实,心里都明白,那仅只是一个设问。
严高的爱情就像他的练球一样迅速传遍了校园,简直成了爱情的神话。更令我们头疼的是,女生们对我们这些“青蛙王子”们统一口号,要想在我这里获得爱情,就拿出严高精神来。
大学毕业两年后,严高与丁梅步入婚姻的殿堂,成就一段美满佳话。而我的爱情就像现在快节奏的生活,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始终没得到真爱。在发给严高的邮件里说起此事,严高只发了朴实无华的一句话——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作者简介】逯军红,笔名红妆舞雪,网名浅步调,偃师人,飘零于新疆,喜欢文字,任它满纸荒唐言,只喜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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