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远行人的小夜曲

与你相遇

我好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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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圣诞歌,带有浓重口音且充满稚气。

“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what fun it is to ride……”
        苏弥手提一只高仿Channel的包包,穿着双并不合脚的高跟鞋,一路磕磕绊绊地凑了过去。
        如她所料,是一个小男孩。平头,圆脸,小眼。鼻头上还粘着点儿鼻涕。

“小朋友,天那么冷,怎么在外面唱歌啊?”苏弥问。
       “老师说,今天是圣诞节,要唱圣诞歌,我唱得不好,所以想多唱唱。”他不假思索地说。苏弥在月光下打量了一下他,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天那么冷,怎么不回家唱?别感冒了。”苏弥想起自己小时候好玩,冬天时经常在外面一玩就是大半天,回来后总免不了感冒,难受死了。
  “家里,家里没人。”
  “今天就你一个人在家?你爸爸妈妈呢?”
  “妈妈早就离开我们了,爸爸又总是加班,要很晚才回来……”
  苏弥看着小男孩有点红润的眼,心里一酸,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总是嫌父母管她,巴不得爸妈不在家才好呢。
  “那你怎么不去找小伙伴玩,一个人在小区唱歌?”
  “我……我没有朋友,他们都笑话我,说我是个没妈的孩子……”男孩委屈地低下了头。
  苏弥想到自己初中时曾经被孤立的事情,恍惚间眼角多了几丝湿润。
  “他们不和你玩,阿姨陪你玩怎么样?”
  其实,她今天是有些累的,加班到这个时候,她也是不情不愿的,可是如果不这样拼死拼活地工作,她又怎能在这个城市立得住脚,怎能面对那些曾经嘲笑她的人?
  圣诞节,这是一个多么美好、温馨的节日啊,可是,她没有男朋友,身边也没有家人和朋友,她只有一份工作,连同一间租来的暖气常常有问题的便宜房子。
  那么冷的天,她想哭都哭不出来。

离家远行的人,总是有着千种万种说不出的苦。
  “好啊,好啊。”男孩激动地说。
  “嘟嘟嘟——”
  苏弥的手机响了。是她的爸爸打来的。
  “女儿,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一切都挺好的。”
  “男朋友找到了吗?”
  “找到了,一北京人。”
  “你租的房子好吗?不冷吧?”
  “挺好的,冬天一点儿也不冷。”
  “你现在在干嘛,没影响你吧?”
  “没事,我现在正在酒店和同事聚餐,你和妈身体都还好吧?”
  “也就那样,没什么大病。行了,不说了,你赶快吃饭去吧,我和你妈今天吃饺子,要是你能回来就好了。”
  “爸,过年我就回去。”
  “好好好,不说了,就这样,你赶快吃饭去吧!”
  苏弥的爸爸匆匆挂了电话。
  “阿姨,你刚刚为什么要和你爸爸说谎啊?”在一旁的小男孩问。
  “等你长大你就明白了,有时候说谎并不是一件坏事,就好像你夸别的阿姨漂亮,这并不坏。 ”
  “那阿姨,你为什么哭了?”
  苏弥忙用手揉了揉眼睛:“风吹的,阿姨没事。”

  “阿姨,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吗?”男孩问。
  “这个……”
  她想起多年前的平安夜,自己为了一个洋娃娃和爸爸赌气,硬是一个晚上没和他说一句话。结果第二天早上,她在床头发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洋娃娃。
     苏弥问妈妈,是不是她送的,妈妈说,这个是圣诞礼物,是圣诞老人送给听话的小孩的。她想都没想,就接受了礼物,她不知道,那个礼物花了她爸爸接近半个月的工资。

  “有,当然有圣诞老人了,今晚他就会来了,只要是好孩子,就能得到他的礼物。”她笑着说。
  “那我可以让他把我妈妈送给我吗?我想我妈妈了……”男孩一脸童真地看着她,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明年或许可以吧,今年圣诞老人很忙,说不定会送别的礼物给你,明年你听话点,圣诞老人最喜欢听话的小孩了,明年可能你就能见到你妈妈了。”
  苏弥红着眼,轻轻地说。
  “哦。那我明年一定会听话的,我再也不和爸爸顶嘴,也再也不和爸爸吵架了。”
  “这样才对,小朋友,不是说要唱圣诞歌吗?我和你一起唱吧。”苏弥蹲了下来,摸了摸男孩的头。
  “好啊。”

  苏弥想起了很多事,现在的她很想很想回到当年的圣诞老人的身边去。
  一轮明月挂在天上,那么亮,又那么圆。天气寒冷,却又温暖。
  她们的歌声悠扬,一直传到她们想念的人的耳朵去。
  

夏与至:青年作者,自愈系,写清醒、治愈、温暖的文字,想和你说一句晚安,愿陪你度过漫长岁月,微博@夏与至V,公众号:夏与至(xiayuzhi1),新书即将上市,期待相遇。

希望圣诞节,你身边有人陪,不再寒冷。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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