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于文胆之间——微探王铎书法

■黄兆岳习王铎书法创作《韩愈琴操十首之残形操》

■黄兆岳

(广州天河区书法家协会理事)

王铎《文丹》言:“文要胆,文无胆,动则局促,不能开人不敢开之口。笔无锋锷,无阵势,无纵横,其文窄而不大,卑而不耸,有胆文,从古文生出。”这里我理解的文,是深入古人;胆,则勇于入古而又出新,不落俗套。

《说文解字》:“文,错画也。象交文。”文,此字象纹理纵横交错,本义花纹,纹理。后引申为文章。正如书法世界里辞藻华丽,衍生出大千世界。学书不管是系统化还是碎片化学习,文都是必须具备的,生意如此,生活如此,书法亦如此。王铎《文丹》云“文中有奇怪,浅人不知耳”。所以,如学王铎一家,就必须站在现在的角度去理解和了解明清极具变革的时代,文人士大夫空前腐败的时期,资本主义萌芽、手工业繁荣的阶段和知识分子日新之情形。厘清时代的脉络,找出王铎与这时代的特点,这就是学好王铎的基础。也是入古的重要途径。很多同道更多的是唾弃王铎的人品,但我不以然,他虽无傅山之随性,亦无倪元璐奇异,更无张瑞图之怪诞,故王铎其“文”是他的立书之道,直取晋唐,推二王法,合米家之奇,创王铎之“文”风。探其究竟,现在网络发达,可以多渠道去了解王铎书风的“文”。我要表述的就是欲“擒”之,先“文”之。从文中取出枝干,关注枝叉和叶脉,再下笔临帖创作。

我们在学书时,口头说“我都懂,就是做不来”,我也难免有这个过程的怀疑和纠结,总结起来其实还是“文”不够,或不会提取,因此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兴起之时也豪气冲天地画上几笔,也不免被人诟病“莽夫”。细思量入古不深,习文不足,自生烦恼。王铎云:“吃饭穿衣,日用平等。”清晰可见其中庸思想,用复杂的思路去写王铎,未免南辕北辙。但有“文”做基础,我们就有了“胆”,所谓的“高人”也是先做好最普通的事物中出发,有了日常生活的最基本常态,才能有胆,才能突破。我们都知道各种树的主干形态,枝叉走向,叶脉散布,就能紧紧抓住枝干,再添枝加叶,才不会走偏,才入“味”, 避免了“画”字,才会大胆下笔创作或创新,当然从文中要懂二王笔法,米芾的八面出锋,线质的需求和书法必须具备的元素,才能做到骨肉相连,顺势而为。所以,“文”中取“胆”,“胆”中有“文”。

所以,学好王铎书法,首先要解决思维问题。书法如此,生活如此,工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