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中原草木知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带来了各种不确定性,很多事情根本来不及思考,就发生了,就比如这次来到河南周口。
对于周口,之前一无所知。到后才了解,周口很牛,中华人文初祖伏羲、女娲都在这块土地上活跃过,东北角的鹿邑是老子故里,西南角的项城出了历史人物袁世凯。周口常住人口800多万,外出务工人员240多万,是各大经济发达地区劳动力的重要输出地,也是各大人力资源公司的必争之地。
自2月24日被紧急派至周口,经过五六天夜以继日的艰苦努力,局面得以打开,工作进入有序状态,终于可以缓口气了。在周口这些日子,无论阴晴还是下雨,天空一直灰蒙蒙的,疫情期间经济生活几乎停摆,当地的空气质量却依然如此之差,倒也是始料未及。尽管如此,还是挡不住我们想下楼散散心的冲动。反正戴着口罩,雾霾又能奈我何?
我们入住的酒店,在宁洛高速商水出口附近,面前有一条宽阔的太昊路。此处之太昊,乃是伏羲的另外一个名字,在淮阳还有规模宏大的太昊陵呢,可见伏羲文化在此地的重要影响力。早晨傍晚,我喜欢顺着太昊路路边绿化带散步,顺便观察这里的草木。
太昊路的行道树主要以悬铃木为主,比我们南方的品种似乎要挺直一些。那枝间错落有致挂满一树的小球果,主要以一球为主,这是美洲悬铃木,又称美国梧桐,与一串二球的英国梧桐、一串三球的法国梧桐在球数上略有区别。路边长长两排悬铃木的枝条,还是光秃秃的,再加上雾霾的天气,冷清的大街,感觉有点荒凉,和此时到处碧绿苍翠花开相继的宁波相比,差异太大。
不过,路边常绿树也是有的,乔木以女贞、棕榈、枇杷、石楠等为主,灌木主要是冬青卫矛。中原大地此时的绿色,主要在原野,郑州来周口的路上,看到一大片一大片一眼望不到边的青青麦苗,如果不是天际线上、麦地中间的那些光秃秃的杨树、泡桐树,还以为在大草原呢,这是个人前所未见的美好景象。
这里的气温,乍暖还寒,低头看看绿化带灌木下的野草,却可以接受到春天的讯息。南方很常见的一些老朋友,这里也有不少。如白花的繁缕、荠菜,青翠碧绿的猪殃殃,俏皮可爱的宝盖草,精致蓝花的阿拉伯婆婆纳,黄花硕大的蒲公英,正活泼泼生机一片。它们生命力旺盛,适应能力强,虽然柔弱细小,却能到处攻城略地,将小花开遍南北东西,着实令人敬佩。
顺着太昊路往东两公里,有一个开发区人民广场,偌大的广场上只有几个大人孩子在放风筝,显得有点空旷。广场西侧有一片树林子,放眼望去,多是美国梧桐,里面也夹杂着枫杨树,看到去年残存的一串串翅果了。我一个人慢慢地在林子里踱着,期待能再找到一些开花植物。
林间远远看到一片淡黄色的花,以为是连翘。走近一看,却是蜡梅,看样子已是盛花后期了,大部分花朵都已经打开,没剩下几个花苞了。这些蜡梅花瓣狭长、花心带紫,显然是园林绿化中最便宜的狗牙梅,不过对于少花的中原大地来说,有蜡梅可赏,也聊胜于无。
在一个乒乓球场附近,遇到了第一个惊喜。一株正花开满树的望春玉兰,在落叶树中特别显眼,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树上的花朵很新鲜,显然花期才开始。今年因为疫情,在宁波都没有好好欣赏一下望春玉兰,等鄞州公园开放的时候,却花期已过,花朵已残。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能偶遇它们,真所谓“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惊喜一个接着一个。拍完望春玉兰,正要出林子,忽然闻到一股甜香,那是熟悉的梅花的味道,举头四望,看到了一片灿烂如云的香雪海,那里居然有两大片绿萼梅,正迎风怒放,释放阵阵幽香,我快乐得都要大声叫起来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绿萼梅。
一般而言,南方梅花,以江梅和宫粉梅最为常见,而我最爱的绿萼梅,配置却不多。在宁波城里也就儿童公园有一大片,以前每年都会去细细欣赏,特别喜欢它们那绿萼白花的冰清玉洁。自2016年搬迁至鄞州后,已有三四年没有看到过绿萼梅了,这次偶遇颇有“他乡遇故知”之感。这片梅林,枝干遒劲,树形高大,花繁似雪,正当好芳华,能够在这种特殊时刻遇见,堪慰乡愁。
看完绿萼梅,天色渐暗,月上蓝天,路边杨树、柳树等树冠之上,停满了不知道名的小鸟,呼朋引伴,时飞时落,鸣声震天,热闹非凡!路过一些单位大院,除了门口有一二疫情防控人员,皆寂静无人,与鸟儿世界的众声喧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对于喜欢草木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寂寞。就像我,出差已经是第九天了,虽然工作也很辛苦,也想念家人,但看到这么多新老草木朋友,我的心也是宁静而快乐的。更何况,我还比在宁波的朋友们多得了一个春天呢!
-------the end---------
跟着草木 走过四季
关爱自然 敬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