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功| 呼吸系统疾病须抓住五个环节

2003年,“非典型肺炎”发作,是由于自然界出现了一种“乖戾之气”,非正常的风、寒、暑、湿、燥、火所为,为“瘟疫”,治疗应提高人体防御机能,即“正气”,“正气存内,邪不可干”,还可配合“白花蛇舌草、蒲公英、连翘”等清热解毒之品。
沈师认为呼吸系统疾病,临床表现可归纳为“咳、痰、喘、炎、热”五个主症,必须抓住这五个环节,辨证论治,方可奏效。其治疗原则有以下五个方面。

(一)肺系病首当祛痰

肺系病临床表现痰是关键,痰祛则咳、喘、炎、热也会随之缓解。祛痰之法有三:分痰之寒热、顾脾运、利二便。传统辨痰之寒热以色为准,黄痰为热,白痰属寒。而沈师认为,其辨应以质为准,色只作参考。痰质黏稠属热,痰质清稀、泡沫者属寒。
祛痰之法视寒热之别而定温清。
温化寒痰常用苏子、苏叶、白芥子、杏仁、桂枝、白前等;
清化热痰常用桑白皮、竹茹、浙贝、瓜蒌、炒葶苈子等药。
另外,祛痰还应重视脾,“脾为生痰之源”,脾主运化水湿,脾失健运,水湿聚而为痰,治痰之本常配以醒脾和健脾,方能彻底祛痰。
一般热痰配醒脾法,常用生苡仁、连翘、茯苓、莱菔子等;
寒痰配健脾法,常用清半夏、白术、扁豆、木香、陈皮等。
痰为实邪,祛痰当给邪以出路,方能收效。分利二便,利尿通腑,有利于痰浊排出。
利尿常用车前草、冬瓜皮、白花蛇舌草等,通便常用白菊花和当归、草决明、莱菔子、全瓜蒌、桃仁等。
此外,沈师根据中医理论痰瘀互根,二者常常互结而为病,故对肺系病日久者,祛痰时常伍用化瘀以提高疗效,处方多合用桃仁、川芎、丹参、泽兰、苏木等。

(二)感冒之治应辨兼夹之邪

感冒是由于风邪乘人体御邪能力不足之时,侵袭肺卫皮毛所致。风邪虽为六淫之首,但在不同季节,往往夹四时之气伤人而为感冒,故又有夹暑、夹湿、夹燥等不同兼证。必须详细辨认,在临床上辨清不同兼夹之证,在解表宣肺的基础上,分别配合化湿、袪暑、清燥等治法方可提高疗效。

(三)止咳绝非单纯治肺

咳固然是肺系受病而生,但见咳止咳,单从肺治,难得良效。因咳嗽之病起于肺,也可因他脏生病累及于肺而致,正如《素问·咳论》云:“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
沈师认为临床常见咳嗽病因为:脾虚、肝火、肾虚累及于肺而致咳嗽。
肺主气,脾主运化,肺气有赖于脾所运化的水谷精微充养,脾虚可致肺气不足,出现咳嗽气促,语声低微;脾失健运,不能输布水谷精微,还可酿湿生痰,壅塞肺气而致咳嗽,即所谓:“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再者脾虚中阳不足,寒饮入胃,从胃上膈循肺脉上至肺系,致肺气不利而为咳。
即为脾胃功能失调累及于肺而为病,治以陈皮、云苓、生内金、焦三仙健脾和胃,且因肺与大肠相表里,腑气不通,肺气难降,应合用白菊、草决明通腑宣肺止咳。肝与肺以经络相连,肝气升发,肺气肃降,相互协调,若肝火上炎,木火刑金,则咳嗽痰中带血,两胁胀满,舌红苔黄,脉象弦数。治则应清肝泻肝而止咳,沈师常伍用黛蛤散、栀子等。中医认为:“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肾主纳气”。肾精充足,吸入之气,经过肺的肃降,下纳于肾。若肾精亏虚,失于摄纳,可致肺气上逆而致咳嗽气短,动则尤甚,腰膝酸软。此时沈师常以清燥救肺汤加减。总之,咳乃肺病之主症,治咳不能单从肺论,要顾及脏腑之关联,方是止咳之良策。

(四)定喘要分虚实

沈师认为:临床辨喘之虚实有三要。
一要视喘作状态。实喘者声高气粗,呼少吸多,呼吸深长;虚喘者息弱声低,呼多吸少,呼吸浅表。
二要视兼证。实喘多兼见胸满,喉鸣,面赤身热,大便干结;虚喘多兼神疲畏风,面色苍白或青灰,自汗不止。
三要视舌脉。实者舌红苔腻,脉滑数;虚者舌淡胖,脉细弱。《临证指南医案》认为喘证“在肺为实,在肾为虚”,故沈师定喘虚实之治大异。
实喘治在肺,重在降肺平喘,善用桑白皮、葶苈子、射干、莱菔子等药。治疗在宣肺平喘的同时配以清热降逆之品,药用苏子、葶苈子、莱菔子、射干、瓜蒌、竹茹、黄芩等。
虚喘治在肾,重在调肾之阴阳,纳气平喘,善用生地、女贞子、补骨脂、巴戟天、五味子、蛤蚧等药。沈师以右归饮加减治疗而收效。
哮喘之病易反复发作,多因外感、情志刺激、饮食肥甘厚味而诱发,故临证应注意患者的饮食、起居调护,避免诱因,减少复发至关重要。

(五)重视哮喘缓解期治疗以防复发

哮喘一病临床易反复发作,外感、情志刺激、饮食、环境不适均可诱发,治疗的关键不仅在于发作期控制症状,更重要的是预防其复发,减少发作次数。沈师认为:哮喘缓解期多表现为虚证,但有肺虚、脾虚、肾虚之异。肺气虚者,症见自汗畏风、气短乏力;脾气虚者,症见食少纳呆、痰多便溏;肾气虚者,症见腰酸耳鸣、动则气促。其善用玉屏风散、四君子汤、六味地黄丸加减治疗。且主张采用丸、散剂型,方便服用,巩固疗效,防止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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