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肆虐（1）“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人生四重境界
政治人物公开场合讲的故事，通常都是有寓意的
人越多，场合越大，他想表达的政治意味越浓重
话里话外通常都是在扶持或打压某个群体，要么就是他未来想走方向的一个试探。
332年正月，59岁的石勒会见高句丽和宇文部的来使，大宴群臣问徐光道：朕可以跟古代哪一等君主相比呢？”
徐光说：“陛下英明神武超过汉高，水平能耐吊打魏武，古往今来没人能比。
石勒笑道：“人哪有不知道自己的，你这话过了。
朕如果遇到汉高祖，应当向他北面称臣，与韩信、彭越同列比肩。（朕若逢高皇，当北面而事之，与韩彭竞鞭而争先耳）
如果遇上了光武帝，咱就得拼拼了，跟他逐鹿中原，看看鹿死谁手。（脱遇光武，当并驱于中原，未知鹿死谁手）
大丈夫行事，应当光明磊落如日月明亮洁白，总之不能学曹操和司马懿，欺凌人家孤儿寡妇，靠卑鄙手段夺取天下！（大丈夫行事当礌礌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能如曹孟德、司马仲达父子，欺他孤儿寡妇，狐媚以取天下也）
群臣叩头顿首，山呼万岁。
这小词硬气吗？
石勒为啥会突然间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来上这么一段呢？喝多了显摆显摆自己很牛X吗？
因为他的身后事，出现了巨大的威胁。
他的继承人石弘，此时仅仅17岁。
石勒说这话时，已经59岁了。
而他此时说话时瞅着的那位“狂魔杀神”，仅仅38岁。
千百年来太多文人墨客把石勒说这话时的注意力放在了汉高和光武身上，反复琢磨他石勒“关公战秦琼”的历史排名问题。
实际上，这段话应该进行如下解读：
1、复国之君的光武帝永远比不上开国之君的汉高祖。
他石勒自己是开国之君，后面的再能耐也白给。
嘿！说你呐石虎！别打哈欠！
2、臭不要脸的曹操司马懿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这事是“狐媚取天下”，顶级臭不要脸！我现在定性啦！
嘿！还是说你呐石虎！别搁那满哪乱瞅！
石勒戎马一生，这个岁数已经是高寿了。
他此时打下的这份家业大的惊人，几乎整个中国北方全部落到了他的手中。
这个杂胡小首领的儿子，在这前所未有的乱世，完成了几乎传奇的功业。
羯族这个小民族，出了这么一位天选之子，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因为这个猛人将他这个极小体量的外族，抬到了根本不应该到达的一个超级高的位置，而他看似已经高寿的人生，又无法解决所有一整套蚂蚁吞大象的后续问题。
最终等待他们的，将是豪门盛宴后的惨烈结局······
石勒在他的一生中，几乎已经做到了一个外族胡人接手中原后所有能做的事情了。
他重视教育，自己从未上学，却喜欢让儒生们读书给自己听，活到老学到老，在襄国增置宣文、宣教、崇儒、崇训等十多间学校，选了部下和豪族子弟入学，称帝后命各郡国设立学官，每郡都置博士祭酒二人，学生一百五十人，还亲自去学校考察学生们的学习成果。（勒亲临大小学，考诸学生经义，尤高者赏帛有差。勒雅好文学，虽在军旅，常令儒生读史书而听之，每以其意论古帝王善恶，朝贤儒士听者莫不归美焉）
他命饱学的士族们去担当经学祭酒、律学祭酒、史学祭酒，对经、律、史都进行了专门的长远工作打算，甚至他居然有远见着手进行史书修订编纂工作。（命记室佐明楷、程机撰《上党国记》，中大夫傅彪、贾蒲、江轨撰《大将军起居注》，参军石泰、石同、石谦、孔隆撰《大单于志》
他重视北国高门和豪族，给了北方留守士族一条上升的通道，令僚佐及州郡每年都举秀才、至孝、廉清、贤良、直言、武勇之士各一人。（今群僚及州郡岁各举秀才、至孝、廉清、贤良、直言、武勇之士各一人）
他责令各地政府收敛中原大地遗骸，各州郡如有坟墓被挖掘不修整安葬的会被追责查处，从而缓和多年来的胡汉矛盾。
他实行胡汉分治，因“汉官”不通胡语，也不了解胡人习俗，石勒专设审理胡人辞讼的官吏，并为胡人专门制定了法律，从而避免了一刀切的管理难度，他命令不得再说“胡人”，而要称“国人”，对“国人”欺负汉人的现象，也是尽力缓和，两面都尽量不得罪。（中垒支雄、游击王阳并领门臣祭酒，专明胡人辞讼，以张离、张良、刘群、刘谟等为门生主书，司典胡人出内，重其禁法，不得侮易衣冠华族。号胡为国人）
他重视经济，劝课农桑，重订度量衡，甚至为了节约粮食下令禁止酿酒······
这是位雄主，明白人，但个人英雄主义在这个大乱世中，无论你怎样璀璨夺目，终究是不够用的。
因为你自己再怎么牛，也只有这几十年的光阴。
如果你想把你的王朝千秋万代的传下去，你石勒涉及到了两点重大难题几乎无法解决。
1、胡汉矛盾问题。
你后赵起家以武力开国，中坚力量就是自己民族的“羯人”，或者说是普发公民权后的“杂胡”们，也就是他全部给团结统一为一个称号的“国人”。
这是他统治的根本。
但“国人”与汉人间由于前面成百上千年的历史原因，双方有着巨大的矛盾。
汉人们欺负了国人们数百年，比如他石勒自己，就是当年被司马腾像动物一样的卖成奴隶了。
他在奋斗前期时对司马越集团的刻骨仇恨，包括挖棺暴尸等等过激举动，本质上都是因为早年间无法忘怀的惨痛记忆。
这份深仇，不好化解。
在“国人”们入主中原后，汉人们无可避免的成为“国人”的输血泵。
石勒要靠汉人生产财富和粮食的能力，将“国人”都养起来去成为拥护他的武力根本。
此时北方已经进入了“坞堡时代”，散户体量不那么大了，基本上都是“坞堡户”。
如何让坞堡户们乖乖的成为后赵的生产工具，这也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石勒已经颁布了很多拥抱北方士族集团和坞堡壁垒的政策了，比如重视教育，推荐入仕，劝课农桑，禁止欺压汉人等政策。
但所有的政策，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进行巩固，消化，并不断地修正。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话中原王朝已经说了数百年了，你当这么好改过来的吗？
石勒如果能再活一百年，这就不叫事了。
但他现在快到站了，后面也没他这么一个活到老学到老的明白人了。
“胡汉矛盾”是他遇到的第一个摆不平的问题。
2、中枢权力结构问题。
他之所以会大过年的说什么不能欺负孤儿寡母，是因为他即将留下的权力结构，就是那么个孤儿寡母的结构。
石勒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权力威胁。
他的侄子石虎。
当年石虎极受石勒父亲喜爱，被石勒母亲养大，石虎七岁时就已经有善相者说：“此子貌奇有壮骨，贵不可言。'
石勒和石虎都是从小就被看出来骨相惊奇的苗子。
后来石勒被人贩子司马腾拐卖后，石虎就与石勒从此失散了。
直到311年十月，讨好石勒的刘琨才将石勒他妈王氏和石虎送到了葛陂。
那个时候，石虎已经十七岁了。
石勒再见到石虎的时候，发现这孩子已经成为了为这乱世量身定做的一把大杀器。
石虎性残忍，好驰猎，游荡无度，在石勒的军中迅速被黑名单为“毒患”。（性残忍，好驰猎，游荡无度，尤善弹，数弹人，军中以为毒患）
当时的石勒部队跟匪帮其实是差不多的。
在匪帮中被当做“毒患”，你就说这小子有多能作。
石勒打算宰了这小子，但被他妈拦下了，毕竟在这乱世中他妈跟石虎是患难与共的，王老太说：“好的牛犊子小时候总能把车搞坏，长大了就是好牲口了，你先忍忍。'（勒白王将杀之，王曰：'快牛为犊子时，多能破车，汝当小忍之'）
石勒这一忍，发现他妈的生活智慧是真棒，石虎十八时变成了一头好牲口，身长七尺五寸，善弓马，勇冠三军，诸将敬惮。（年十八，稍折节。身长七尺五寸，趫捷便弓马，勇冠当时，将佐亲戚莫不敬惮）
石勒拜其为征虏将军，随后石虎开始在战场上展现出了天才的勇烈和骨子里的嗜杀。
石虎御众严而不烦，没有敢挑战他权威的，攻伐征战所向无前。降城陷垒后基本上就是大杀特杀，仿佛蒙古人提前八百年降临人世间。（军中有勇干策略与己俟者，辄方便害之，前后所杀甚众。至于降城陷垒，不复断别善恶，坑斩士女，鲜有遗类）
石勒最开始给他娶了将军郭荣的妹妹为妻，结果他因为宠爱一个歌妓直接把媳妇杀了。
后来石勒又给他娶了清河崔氏的姑娘，这是河北大户，按理说你得知道控制脾气吧，结果又因为那歌妓吹风把崔家姑娘杀了，而且手法极其残忍。（更纳清河崔氏女，樱桃又谮而杀之。所为酷虐）
石虎极大概率是有心理疾病的，他不杀人，不见血，不虐待可能就活不下去。
因为这份神经病般的暴虐，石勒那是苦口婆心的又劝又骂，但石虎根本不往心里去。（勒虽屡加责诱，而行意自若）
是他拿石勒不当回事吗？
石虎这人虽然暴虐，但却从来不傻。
他这辈子软话不是没少说，前面我们讲过，他在劝降猛男段文鸯时嘴甜着呢，那家伙满嘴阶级兄弟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兄与我俱夷狄，久欲与兄同为一家。今天不违愿，于此得相见，何为复战！请释仗）
他后面对羌族老大姚弋仲和氐族老大符洪说话时那都相当有分寸，姚弋仲怼他弄得下不来台也没见他给老姚头儿放放血。
他不理石勒我行我素的杀人，是因为他知道石勒不会因为他杀人就对他怎么样。
石勒除了他之外，对外征战指望不上别人。
来看看战绩吧：
313年四月，石虎攻打邺城赶跑了刘琨的侄子刘演，石虎从此镇守邺城。
316年四月，石虎又到廪丘去暴打刘演，又给打跑了。
318年十一月，石虎作为大后方的预备队率幽、冀部队前去与石勒会合进攻平阳。
319年，石虎在朔方重创河西鲜卑日六延，斩首二万，俘虏三万多人。
320年八月，石虎率步、骑四万攻击反叛的徐龛。
321年三月，石虎攻打厌次的段匹磾，俘虏段匹磾、段文鸯兄弟。
322年二月，石虎统中外精卒四万再讨徐龛，成功拿下，晋兖州刺史刘遐惧，自邹山退屯下邳。琅邪内史孙默以琅邪叛降于石勒，整个徐兖间垒壁全都怂了，开始送人质请降。
八月，石虎又统中外步骑四万讨山东曹嶷，成功拿下，坑其众三万，青州诸郡县垒壁尽陷。
325年，石虎攻刘曜将刘岳于石梁，拿下；又攻王胜于并州，杀之；司州之地开始全部拿下，徐豫滨淮诸郡县皆降之，于是司、豫、徐、兖之地皆入于后赵，以淮为境矣。
328年，洛阳大会战中，石虎作为先锋率三万人先战刘曜中军。
329年，在刘曜酒驾被扣后，石虎率骑兵二万入关，大败刘胤，乘胜追战，枕尸千里，上邽溃，前赵太子刘熙、南阳王刘胤并将相诸王等及其诸卿校公侯已下三千余人皆杀之，徙其台省文武、关东流人、秦雍大族九千余人于襄国，又坑其王公等及五郡屠各五千余人于洛阳，彻底剿灭了匈奴屠各政权。
几乎自打公元319年匈奴汉在并州崩盘，石勒自称赵王后，所有的四方征讨就全都是石虎在一线拼杀了。
接下来的问题来了，为啥石勒不再亲临一线了呢？
这涉及到一个移民消化的问题。
石勒相当明白这个时代人口才是第一生产力，所以不放过任何一个往自己统治核心移民的机会。
314年灭王浚后，石勒徙平原乌桓展广、刘哆等部落三万余户千襄国，石勒部将逑明破东燕、酸枣，徙降人两万余户于襄国。
316年，刘琨被赶出了并州，迁阳曲、乐平户口于襄国。
318年，匈奴汉爆发靳准之乱，石勒发兵并州，巴、羌、氐、羯降者十余万落，石勒全部接收到了河北。
319年，河西鲜卑日六延叛变，石虎讨伐后斩首二万级，获牛马十余万，俘三万余人，相当于六千落左右。
短短的几年时间，以襄国为中心，石勒接手了胡汉近二十万户左右的人口，相当于百万人的体量！
这里面民族成分涵盖了汉、匈奴、羌、氐、鲜卑、乌桓、各种杂胡小部落······
并不是说胡人与胡人之间就没有矛盾了，还记得靳准之乱吗？
那就是他匈奴内部，南匈奴族裔和屠各族裔之间存在着的巨大矛盾啊！
除此之外，还有河北大平原的留守士族以及诸多坞堡体呢！
无论石勒再怎么长袖善舞，再怎么能够普发羯族公民权，这其中涉及到的民族协调矛盾都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
石勒不去征战四方，石虎大概率还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
但除了石勒，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如此的威望和能力，压得住此时胡汉无比混杂的河北大平原！
石勒为啥后面不出去征战了，朋友们有答案了吗？
当刀容易，当秤砣很难。
当刀很高光，但即便如此，《孙子兵法》中对于将者的最高评价，是“善战者，无智名，无勇功”。
当秤砣更是如此，无智名，无勇功，平时看不出来，但没了他就地裂天崩了。
貌似万事万物的境界都如同金庸先生说独孤求败的那四把剑一样。
第一柄剑长四尺，锋利无比，剑下石片下写着：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第二片石片上没有剑，下面写着：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悔恨无已，乃弃之深谷。
第三把武器：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外表黑黝，剑身深黑之中隐隐透出红光，三尺多长，共重八八六十四斤，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圆圆的似是个半球。
第四柄木剑，石片上文字道：四十岁之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进，渐入无剑胜有剑之境。
大多数人，这辈子能达到第一柄剑的水平，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等知道用软剑的时候，知道拐弯，知道柔软，就到了下个境界了，但或软或硬都是“术”，执迷于“术”者，通常会所谓的“误伤义士不祥”。
等到经历了前面两个阶段，人无论从经历还是思考还是自身能量上都开始蕴含远超世人的强大力量，做事“开始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万事万物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石虎这辈子，是第三个水平。
石勒这辈子，是第四个水平，活到老学到老，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这辈子唯一搞不定的事是死神。
北至幽云，东到青徐，西到雍凉，石虎基本这些年就在替石勒四处征讨，除了对刘曜吃瘪需要石勒亲征外，基本上石虎在北方没碰到对手。
这么一位侄子，如此巨大的军功，如此嗜杀的性格，自己死后，儿子降的住这头猛虎吗？
这是石勒面临的第一方势力。
另一方面，是外戚势力。
石勒到河北后娶了程遐的妹妹，生了世子石弘。
以程遐为首的汉人势力逐渐成为了后赵朝堂中的另一股力量。
程遐就曾经向石勒说过：“中山王石虎勇悍而有权谋武略，群臣中无人比得上，性格凶暴残忍，长期出任将帅，威震内外，他的儿子们年龄也都不小，还都握有兵权，陛下在世他不敢怎样，但恐怕他不甘心作少主的臣子。为了国家应当尽早除去他。（程遐又言于勒曰：'中山王勇武权智，群臣莫有及者。观其志也，自陛下之外，视之蔑如。兼荷专征岁久，威振外内，性又不仁，残忍无赖。其诸子并长，皆预兵权。陛下在，自当无他，恐其怏怏不可辅少主也。宜早除之，以便大计）
从后面的结果来看，貌似挺有道理的是吧。
石勒是怎样回答的呢？
天下没有安定，石弘还年少，必须有强大的辅佐，石虎是我的骨肉至亲，有辅佐王命的功绩，正应委付他伊尹、霍光那样的重任，何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你只是唯恐不能行外戚之权罢了，我会让你参与辅政的，你不必忧虑。”（今天下未平，兵难未已，大雅冲幼，宜任强辅。中山佐命功臣，亲同鲁卫，方委以伊霍之任，何至如卿言也。卿当恐辅幼主之日，不得独擅帝舅之权故耳。吾亦当参卿于顾命，勿为过惧也）
程遐哭道：我是一心为公啊！石虎虽然是皇太后所养大的，您给他待遇就可以了，当年魏任司马懿父子最后江山都没了，这石虎将来就是下一个司马懿啊！我这是因为咱有亲戚才敢说这话的，别人谁敢跟您提啊！您要是不除石虎，您将来在另一个世界是铁定享受不到祭祀的！
石勒不听，直接正面打脸。
石勒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是个天生的人精。
还记得他当年听人读《汉书》时的那段故事吗？
他听到郦食其劝刘邦立六国后，惊道：“用了这个办法就完蛋了，刘邦怎么得的天下？”
后来又听到了张良劝谏，说到：我说呢，幸亏了张良。
这个人有一种对人判断的超级天赋！
他从奴隶，一步步混成自由人，再混成骑兵，在混成土匪头子，在混成一方军阀，最终变成了北方皇帝。
这个人层级跃迁了一辈子，阅人无数，经事无数，他是“无剑胜有剑”的级别。
他难道看不出来石虎是威胁吗？
只不过是因为此时的威胁太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各方进行牵制。
他此时所有孩子都仅仅十几岁。
放在太平岁月也许继位没问题。
在这个乱世，让十几岁的孩子们挑起大梁，根本不可能。
有几个霍去病李世民啊！更何况就算璀璨如冠军侯和唐太宗，十几岁的时候上面仍然有牛人在顶着，才有他们真正的光辉。
石虎是威胁不假，难道你程遐就不是威胁吗？
尤其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匈奴汉刘聪死后，刘粲即位，外戚靳准为司空，录尚书事。
靳皇后听他爹的话去窜动刘粲杀掉自己的兄弟亲王们防止威胁，然后刘粲在一天之内将济南王刘骥、上洛王刘景、齐王刘励、昌国公刘凯、吴王刘逞等十多个王全部杀光。
然后紧接着靳准就政变了。
靳准杀了刘粲并灭了所有刘氏皇族，掘了刘渊刘聪的墓，将刘聪的尸体斩首，焚烧了宗庙。
你说谁的威胁大？
石虎再残暴难以控制，那也是我老石家的同族同种，你们这帮汉人外戚就一定是好人吗？
石勒自始至终就在做着平衡，而且他其实对石虎始终非常小心，一系列的分寸拿捏的极好。
早在十年前的320年石勒刚刚建立后赵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注意对石虎的削权了。
几乎可以说是连着削了十多年的权。
但是吧，你终究搞不定死神。
你这个“四级号”死了以后，人家“三级号”重剑无锋的一力降十会，是谁也接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