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北京碎片()


北京碎片

2010年1月于北京

滕刚

最早知道滕刚老师,是从看到他的《异乡人》系列之《过马路》开始的。那样诡异的叙述手法让我眼前一亮。后来看到他写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一句言不由衷的恭维而一辈子的等候的故事,再后来看他的《拯救木匠吴二》……知道滕刚老师是微型小说界的大腕级人物,也是不同于一般作家的人物。

再次接触滕刚老师,是他主编的华师年选选用了我的一篇散文——《2008最值得中学生珍藏的100篇散文》;《2009年最值得中学生珍藏的100篇校园小说》,《2009年最值得中学生珍藏的100篇传奇故事》也选用了我的微型小说。

滕刚老师在我的心目中是高如云端的微型小说名家,是高屋建筑的人物。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这次去北京,刚一见到滕刚老师,和他握手,自报家门。滕刚老师就说,你的小说写的不错!就这一句话,一下子坚定了我继续写下去的勇气;就要离开北京了,我和侯发山老师、孙方友老师走出博雅国际会议中心,滕刚老师和尹全生老师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滕刚老师指着我说,恭喜你呀,你还中奖了!就这一句话,我就知道滕刚老师还关注着我。滕刚老师紧接着说的一句话是,路上坐车吃饭把发票给我寄回来就行,这事发山负责啊!我们就很感动。更另我感动的是我们从北京回来的一个礼拜后的某一天,中大文景的工作人员张梅给我打来电话,他说滕刚老师专门叮咛了让给我打电话,让我把路上的花费票据寄过去。我当时真的很感动——滕刚老师的事业才刚刚开始,他要处理的大事都有多少啊,可他还记挂着他承诺的这件小事。我给张梅说,也没有什么,就是那个出租车费是侯发山老师出的。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后来和侯老师QQ聊这个事。侯老师说,他把返程车票寄回去了,出租车车票没有寄。

感动滕刚老师。

侯发山(中)

当我背着包走进博雅国际会议中心旋转大门时,看到大厅一角沙发上有很多人。我走过去,第一个招呼我的人是尹全生老师(后来才知道)。和周围的人握手,自我介绍,才知道那个高高大大的,国字脸的人是侯发山老师。

到了北京,我才忽然想到,我忘记带身份证了。酒店前台说,没有身份证真的不好办住店手续。侯老师说,给工作人员说一声,我们俩住一个房子吧。我去跟会务工作人员说了,行。于是,我就和侯老师拿上行李上了210室。

侯老师的微型小说到处发表,国内看到的小说类报刊常常有他的大作。可以说是个高产作家。我刚刚涉猎微型小说创作,就注意到了这个叫侯发山的作家。可能就和演艺圈的人一样,出镜率高就成了明星。侯发山老师的作品简直是铺天盖地。你不小心打开某一份报刊就能见到他的名字,他的作品。后来,我给一个杂志做在线选稿编辑,才知道侯发山老师原来也是这个杂志的副主编。在QQ上和侯老师聊过几句,感觉此人不错。没有什么名人的臭架子。

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来北京,我竟和侯老师同居一室。他竟然和我是同年出生的。

去吃自助餐,他前,我后;同一张餐桌,喝咖啡、饮苹果汁。边吃边聊。

开会,我们坐在一起,就连上洗手间,也要互相招呼一声。

我是第一次来北京,侯发山老师和孙方友老师为了陪我,才一同去了天安门。去了王府井。在天安们前,王府井里,侯老师就是我的专职摄影师。我的好多照片都是他给我拍的。

在北京,我看到了侯发山老师做为人最真实的一面——诚实、善良、宽容、大度。

孙方友(已逝)

孙方友,绝对是大师级人物。

接触微型小说后,我内心最喜欢和佩服的作者有两个,一个是孙方友,另一个是相裕亭。孙方友的笔记体小说和相裕亭的传奇小说常常让我痴迷。我觉得他们的微型小说才是真正意义的小说。而不像一般人的微型小说要么是故事,要么就是作文。

孙方友老师的讲话幽默,风趣,加上他本土味很浓的普通话很有韵味和张力。他站在那儿讲话,你绝对相不到他就是个中国作协的作家,就是在人民大会堂开过作协代表会的作家。更想不到在王府井书店里有他九卷本《小镇人物》,是作家出版社倾力打造的。

说孙老师传奇那是绝对名不虚传。他在《人民文学》、《收获》、《中国作家》等刊物发表作品达四百多万字,同时还著有小说集《女匪》、《刺客》,短篇小说《陈州笔记》获得过“飞天奖”、河南省文艺成果奖和小小说“金麻雀奖”等等,作品被收入《中国名家小说选》等百余种选集。同时作品还被译成英、法、日、捷克等文字,可以说孙老师在小小说界是天王级的人物。

一般人也许只知道孙方友老师就是个微型小说名家,是个写微型小说的高手,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我国纯文学主流刊物《收获》发表微型小说三人之一,另一人是汪曾祺,还有一人是冯骥才。他的作品不光在小小说的一些刊物上发表,而是在一些大型刊物上发表,这些刊物都是一流的作家才能发表的,像《收获》都是很难上的。

就是这样一个大师级人物,当他得知我是第一次来北京时,很痛快的说,走,我和发山陪你去天安门。从北京西站到天安门,刚上公交车,孙老师就把车票买了。弄得我好半天都不好意思。到了天安门广场,孙老师说,他是66年就来北京了,那年他16岁。我说,哈,那年我才刚刚出生啊。走过天安门,走进故宫,沿着厚重的红墙,我们一路走过北京饭店、走到王府井大街。在王府井书店,我们看到了孙老师的六卷本(其余三卷卖完了)《小镇人物》,装帧设计很雅致很精美。

给孙老师照相,他说,让发山给你多照几张吧。你不常来。

到了候车室。孙老师和侯老师在第五候车室。我在第六候车室。孙老师说,进站还有些时间,我们到第五候车室聊聊。到了第五候车室。没有座位。他们又陪我去第六候车室。还是没有座位。孙老师说,你找个地方先休息,我们过去啊!我说送送他们。孙老师说,不了,你快找个地方休息啊。

感动孙老师的谦虚和大气、和气、人气。

和《天池 小小说》主编黄灵香女士在一起

平萍

我见到平萍的时候,她不知道我是谁。

我有点心虚。

在小小说论坛,我曾经就平萍的一篇微型小说提出过尖锐的批评。

我害怕面对真实的平萍。

可我们还是在饭局上相遇了。

我想,我必须要面对平萍了。如果我不主动面对她,面对这件事。我心里就永远是个结。

我走过去。

我说你是平萍吧。她说,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就是江东。

我说,真诚的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平萍说,真的没关系。我还给蔡楠老师说了,这次见到江东,我一定当面向他讨教。

我说,再次真诚的说声对不起。我是只对文章不对人。再说,我们个人之间没有利害关系。

平萍说,我知道。我从此就很注意标点符号的用法了。可对你的观点我有些地方不敢苟同。

我说,很好。这才是真正的交流。

说了那句对不起,我们一下子就成了朋友。会议结束了,平萍送给我一本她的小说集《青玉案》。这篇《青玉案》我看过,很不错的一篇小说。

(六岁读《我爱北京天安门》开始就梦想去北京。终于到北京了。这一等就是40多年)

真实的心痛

从北京天安门到王府井的路上,因为天气冷的缘故,路上行人不是很多。

红墙外,行人稀少的人行道上,我忽然看见一个老人跪在地上。

这样的场面我见多了,在西安,我见过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小女生,小男生面前再放一张写满字的招牌。考上大学了,天灾人祸上不了学…….总有一种骗子的味道;也见到残疾人躺在地上,追着喊着要钱的,总有一种无赖的感觉。这一次,在凛冽的北风里,我看到那个穿黑色衣服、也算整齐的老妇人,我忽然就想起了我的上了年纪的母亲。已经走过去了,我听见同行的孙方友老师说了一句,身上没有零钱。

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真实的心痛。

我折转回去,从兜里掏出零钱,放进老妇人面前的钵盂里。

我看见那个钵盂里其实只有一张一元的纸币。

老妇人没有抬头,她给我磕了一个头。

我真的受不起,

我真想跪下来,还给她一个头。

在北京凛冽的北风里,在北京的街头,我第一次有了真实的心痛。

2010.1.30夜

站在王府井大街。夜色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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