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你可知我有多欢喜?
自从在花花姐处得到一张花开满树的明信片后,我便对木棉念念不忘了。 可怜我去之前厦门的时候已经是盛夏了,而木棉也早已成为了碧色萋萋的样子。
然而这个执念终究是种下了,草木人对于花开的执念啊,一旦产生那必是想千方设百计要达成的。
熟悉小秋的人可能知道,我素来是不大喜欢红色的,红色过于妖艳和抢眼,于旷野处静谧的晴空蓝才是我的最爱。
然而,木棉却不在此列,自我见它的第一眼起,就仿佛被它迷了心窍,满树的花朵尽情的绽放,带着英雄主义的奋不顾身,怒放的生命如同火焰般点燃了山林、原野和天空。
木棉的形象如此深得人心,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结于舒婷的那首《至橡树》。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我惦记的木棉花,过了一年又过了一年,终于在要离开小岛的时候遇见。
那是一个刚下过雨的清晨,空气中还带着微凉的湿意,住处北面的山腰还萦绕氤氲的雾气,山的南面有一个可以通往山顶的栈道,彼时的我还不知道那山上竟种满了木棉花。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那天我突发奇想的就想去走一走。远远的望着有一片朦胧的暗红,还自作聪明的以为是在海南冬季会变色的大叶榄仁,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随意的走走。
那时还是二月下旬,即便是心心念念的木棉花事,在广州地区也是要到了四五月份之后呢,只是希冀着今年不要再错过了,却不曾想着馅饼就这么砸了下来,毫无准备的十分意外的惊喜邂逅。
明明欢喜的发狂,却不知哪里冒出来“爱是克制,不是放肆”的念头,硬生生的按住了我即将呼啸而出的冲动,生怕唐突了佳人。
天气虽不太好,但木棉却不管,它兀自的开着,不问古人,不顾来者,当然,也包括我。 我满腹的欣喜可能在它看来是如此微不足道,甚至会带着些许的不屑,此刻的我大约已卑微到了尘埃里。
昨夜的雨打落了许多的花朵,满地的残红依旧保持着它原有的颜色,一如既往地坚守自我。
在草木人的眼里,每一株花树都是一位可以相谈甚欢的老友,倘若遇到能写上几笔的墨客,定是能在岁月长河里留下几缕芳踪。文人们常以美人喻草木,而木棉花的性子,定不似黛玉般娇滴滴的柔弱性子,而是刚烈的如同的赴义的勇士,热诚而又绝决。
山中的木棉有红色和橘色两种,据闻还有黄色的品种,不论它的花色如何丰富,红色的木棉永远是有着不可撼动的正宫地位。
俯身捡起一朵被打湿的美丽,带着肉感的花瓣提醒着我它离开枝头的时间并不久,想着带一朵木棉回去做成标本该有多好,转念又想起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典故,与其满足我甚微的私欲,不若将它留下,留与它最热爱的大地。
上山的路并不难走,一路循着木棉的芳踪,走走停停的到达山顶竟也花费了两小时有余,此处的海拔并不高,大约三百来米,从观景台处俯瞰下来,远处是海天一色的交界线,近处是密密麻麻的热带雨林和在绿意盎然中独树旗帜的怒放的木棉花。
下山的路口遇到前去爬山的人,询问要不要去看花,而我带着心满意足的骄傲。谢谢你,还有满山的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