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来:牙痛治疗】12
俗话说,牙痛不算病,痛起来就要命。这话一点不假,牙痛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往往令人十分痛苦,近代西医的发展,止痛药,消炎药的应用以及拔牙镶牙术的普及,用中药来治疗牙痛的也就日见其少。但事情总是有他的双重性和对立面的,西药虽然方便,但也有不如中医药疗效好的时候,比如就我的临床经验来说,智齿冠周炎用西药的消炎药就不如中药的玉女煎效果好。
另如拔牙术虽有彻底治愈的优点,但也有牙本不坏而只是疼痛难忍,这时就难免望牙兴叹而无法用武。我学医之初,一直在农村和基层,故能经常遇到牙痛患者,凡能够接受中医药治疗的患者,我便多采用中药来治疗,效果自然也是很好的,现在我把经我治疗的和在书本上见到的一些案例汇集在这里,以便观览,也有温故知新之意。
现代医学认为,牙痛是一个证状,并不是病名,它牵涉面也很广,有时甚至只是全身性疾病的一个证状,但中医对此病的认识却并不如此复杂,中医只从牙痛这一证状入手,故凡对以牙齿疼痛为主证者,都属于牙痛,在此基础上,中医把牙痛分为二大类,一为火牙,一为虫牙。
虫牙比较容易鉴别,凡牙齿上有龋洞的即属之。中医认为是有虫子把牙蛀蚀了,正如木中生虫一样,故也称为蛀牙痛,实际上有没有虫子呢?有的只是细菌,决不是我们肉眼能看见的虫子,这只是中医取类比象的一种方法,中医学中类似的例子很多,本不足为奇。上面说过,虫牙痛一般的都很好诊断,但有少数的人,是因为两个牙的接触面有洞,从外观上看不到,病人自己也不知道,这种疼一般疼痛都比较厉害,须要牙科医生仔细检查才能知道。
说到火牙,原因就比较复杂,简言之,中医认为有实火,有虚火之分,其中又有风热瘀毒等多种因素掺杂其间。概言之,牙龈和口腔有红肿热痛渴者属实火,无者属虚火。当然还要结合患者的体质强弱,脉的虚实,二便有无燥结和黄赤等等以判别之。实火者多责之胃与大肠,也就是常说的阳明热盛或阳明有余,或为外感邪热瘀毒而起;虚火者多归之于肾,也即常说的少阴不足,肾阴亏虚,相火过旺等。
至于治疗大法,阳明热盛的,每于对证方中加大黄芒硝之类以泻火,此谓六腑以通为用,也喻之谓釜底抽薪。少阴不足者,多用六味,知柏之类滋阴潜降。须要指出的是,火牙痛日久形成龋洞即可转为“虫牙”,虫牙痛者出现红肿热痛等炎证现象也要暂按火牙痛来论治。它们之间是可以转化的,治疗时并不可只是拘执于有“洞”无“洞”。这些年来,我对以上各种牙痛都治疗过,也曾翻过一些古今医籍,归纳起来,治疗的常用方法有如下几种:
一, 内服药治法,二,外用药治法,三,针灸法。
一:内服药治法:中医用内服药来治疗牙痛的方剂很多,方书中多有记载,无法一一录记,但概略言之,也可分为二端,即治实火牙痛方,治虚火牙痛方,这在上面已经约略说过。治实火牙痛方的代表方,如兰室秘藏的清胃散,药用:当归,黄连,生地,牡丹皮,升麻,也可根据情况酌加生石膏,知母,大黄等以清热泻下,实火牙痛临床最为多见,然而在一般情况下,治疗并不复杂,所以处方也都同清胃散大同小异,比如蒲辅周说,风热牙痛,牙龈肿痛明显,宜祛风泻火,荆防败毒散酌情选加生石膏,酒制大黄,蜂房,白芷,升麻,荜拔,玄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虚火牙痛治疗起来就比较复杂一些,有时须要看病人的具体情况和身体健康状况以及参考病人的发病原因等等来决定用什么处方。由于实火牙痛比较好治,一般来说,习医者都可以轻易处方治疗,所以我在这里就主要记了一些虚火牙痛的案例:
1,玉女煎治智齿冠周炎
我21岁的时候,因智齿萌出,患牙痛,初不介意,三日后,痛连腮颌,连咽喉俱肿,头不能侧顾,自觉牙龈疼胀,口中烦热,服止痛片,用牙痛水,中药芒硝擦龈,凉水含漱,都无效。当时初学医,正看《医家四要》,书中有虚火牙痛玉女煎之语,也不知对不对证,遂录原方以试之。及至公社医院去买药时,药局缺生地,我因疼痛难挡,不能再延误,因只用余下四味(生石膏25克,知母15克,麦冬15克,牛膝10克,)取二付,一剂痛止,二剂而愈。
风西二队张xx,女,时年近三十岁,也患牙痛,半边腮肿连颈项,嘴也肿歪,红肿如桃,腮部肿处内有硬核如杏仁大,痛不能忍,我用生石膏50克,知母15克,麦冬10克,生地15克,牛膝10克,玄参15克,板兰根15克,也一剂痛止,二剂肿消而愈。
虎林县种畜厂工人孙xx,男,年三十多岁,牙肿痛,向我询方,也为开处方如上,到虎林县医院取药,其妹夫是该院医生,初见此方,讽曰:这种方能治牙痛,我将倒行。及服后牙痛愈,讶为秘方,竟抄录之。
按:此方治牙痛,业中医者咸知之,彼为西医,少见多怪,自不足奇。玉女煎,方出景岳全书新方八阵寒阵第十二方,由生石膏,知母,麦冬,牛膝,熟地五味药组成,功能清热滋阴,张景岳说,:治水亏火盛,六脉浮洪滑大,少阴(肾)不足,阳明(胃)有余,烦热干渴,头痛牙痛,失血等证如神,若大便溏泻者乃非所宜。卷二十八杂证谟齿牙篇中也说,若肾阴本虚,胃火复盛,上实下虚而为热渴肿痛者,玉女煎为最妙。
清:王孟英也说,此方治阴虚胃火炽盛之齿痛,颇有捷效,若治温病,地黄宜生,牛膝宜删……。
以上数论,可谓概括精确,我用此方加减治齿痛患者甚多,以后都没有再记录,但临床数十年观察,此方所治牙痛,以西医诊断之智齿冠周炎效果最隹,一般都在二至三剂即愈。
但其他牙痛则效果并不隹,如我曾用它治过几例牙周脓肿,(中医称牙痈)效果都不明显,患者后来都是化了脓才愈的。其中的原因,我现在也解释不了。至于龋齿的“虫牙”,自然更不在此方主治范围之中,但如若智齿有龋洞,而又出现了上述的炎证现象时,此方仍有较好的疗效。此方治牙痛,熟地要换成生地,牛膝能引血下行,减轻牙龈炎证的充血,所以不能去掉,而且据张锡纯所论,牛膝与代赭石为治胃火上冲牙痛的要药。所以后来我在治疗牙痛时,也视情况经常喜欢加用代赭石。
按:我学医以来第一次治病,就是用的这个玉女煎处方,而且是给我自己治的病,所以记忆尤深,我禁不住对中医药的神奇叹为观止。玉女煎所治甚广,不独治牙痛,其他因与本文无关,故不一一论述了。
《续名医类案》载,洛阳李敏求赴官东吴,其妻病牙痛,每发呻吟宛转,致不堪忍,令婢辈以钗按置其间,少倾银色则变黑,毒气所攻,痛楚可知也,沿途医之无效,嘉禾僧惠海为制一汤服之,半年所苦良已,后食热面复作,坐间煮汤以进,一服而愈,其神速若此。视药之标题,初不箸方名,但云凉血而已,敏求报之重,徐以情叩之,始知为四物汤,盖血活而凉,何由致壅滞以生疾也。
按:四物汤治牙痛,我于诸方书中也仅此一见,由此可知该牙痛乃是阴虚血热所致,方中地黄须用生地或最好用鲜生地,此也正可谓医不执方,合宜而用是也。至于是否真的这么有效,请有心人验证吧。
易思兰治一人患齿病,每有房劳,齿即俱长,痛不可忍,热汤凉水,俱不得入,凡有恼怒,疼也如之,十年前尚轻,十年后殊甚,每发必三五日,呻吟极楚,竟绝欲。服补肾丸清胃饮俱不效,一日疾作,七日不饮食,诊其脉,上二部俱得本体,唯二尺洪数有力,此肾经火邪太盛也,以滋肾饮饵之,且漱且咽下二盏,随觉丹田热气上升,自咽而出,复进二盏,其痛顿止,齿即可叩,永不再作。
其方:黄柏三钱,青盐一钱,升麻一钱,水五碗煎汤,频漱之咽下。其人问曰:吾病齿二十年,试药不下百余,皆末效,君用三味而奏功者何也?曰:齿属肾,诸痛属火,今诊得脉洪数有力,愈按愈坚,盖沉弱而滑者,肾脉也,洪数有力者,心脉也,肾脉不沉濡而滑数,是所不胜者侮其所胜,乃妻入乘夫,肾经中已有火邪矣。如遇房劳,则相火一动,邪火上冲,故齿长而痛也,又肾者肝之母,肝者肾之子,肝主怒,怒气一发,则子益母气,木来生火,火愈炽矣,齿岂不长而痛乎?……故用黄柏为君,以滋肾水泻肾火,青盐为之引,升麻升出肾经火邪,药一入口,便觉丹田火热上升,自咽而出,肾脏一清,齿自安矣,何必清胃补肾哉。
俞东扶曰:此案医理讲的最精,由于脉象认的真,而更运以巧思,斯发无不中矣。清胃散之庸诚不足责,即泛用滋阴药亦难应手,只此三味,诠解甚明,信乎缺一味不可,多一味不必也。余乡有患齿痛数年诸药不效者,叶天士用山萸肉,五味子,女贞子,旱莲草各三钱,牛膝青盐各一钱而痊愈,此取酸咸下降,引肾经之火归宿肾经,可与易公之方并垂不朽。
郭按,易思兰此方,可称古代少有的隹案,药简而效宏,更能启医者以思路。唯案中所述,以脉洪数有力为依据,则不尽然。愚意当以证为主,此方证的齿痛,多以悠悠戚戚的痛,口中可觉烦热,其痛缠绵不已,但牙龈不红肿为据。若牙龈红肿,即不属于此方证主治。(我的一点看法,不知对否?)为了证明我的观点,请再录二例以证之:
王孟英按,谢再华室患上龈右痛,匝月益剧,四昼夜不能合目,浑身肉颤,足冷面红,舌赤无津,余视之,患处不肿,脉软无神,气冲觉冷,乃肝火为患也,以盐汤送下滋肾丸三钱,一睡而愈。
按:王孟英在这里提到二点值得我们注意,一是患处不肿,脉软无神,一是乃肝火为患。患处不肿是关键,乃肝火为患,就把此方的应用范围又扩大了一步,同时,这里的脉软无神也就是脉弱无力,可见此方也不用定位在脉洪滑上。
下面再引用经我治疗的二例病人以证之,86年春节前后,我曾用此方治过二例此类牙痛患者,一为孙芳的母亲,年五十多岁,家事烦冗,患牙痛已十几日,服一般止痛药和消炎药都无效,脉软无力,牙龈也不红肿,也无龋洞,为开黄柏15克,升麻六克,嘱其熬药时自己加食盐少许(约3克),服二剂而愈,过十几日又痛,复来求诊,仍用原方三剂,加知柏地黄丸,服后即愈。
春节过后,正月初一至初五,我们曾去卖汽球,棉麻公司有一位姓苏的妇女,也卖汽球,因为氢汽罐坏了,至令她的汽球卖不出去,因为着急上火,引起牙痛,在别处治疗数日不愈,来找我治疗,脉弱无力,口腔牙龈无红肿,自己说只觉牙龈中热乎乎的痛,我也用此方三剂,加服知柏地黄丸而愈。
蒲辅周说:牙龈不红肿,六味地黄汤加骨碎补,风化硝,肉桂盐水浸,这又是对虚火牙痛的又一种治法。但也都离不开滋补肾阴法。
87年,福洞敬老院有一朝族老头,患牙痛久不愈,一日到镇医院来诊,牙龈不肿,脉很有力,血压偏高,我问其愿服中药否,答愿服,遂遵此方开五剂,服后即愈。方中肉桂意在引火归原,故用量宜轻,一般在三克左右足够。
清:李冠仙说,赵羲之牙痛,缠绵月余不已,予诊其脉左关尺数,以六味地黄汤加升麻三分,柴胡五分与之,曰:服后当更痛,然片刻即止矣。次日登门谢曰:服药后果如君言,愿闻其理。余曰:齿乃骨之余,而肾主骨,是下焦肾水大亏,肾火上浮而为此痛,故用六味补之,然其已浮齿牙之火,不能下归于肾,不若用升柴以透之,升透之时,未免较痛,唯滋补之力较大,阴能潜阳,火降则不复作痛矣。嗣后余用此方治肾虚牙痛者,无不立效。
我曾在以前的一本医学杂志上抄录过一段治阴虚牙痛的案例,忘记了作者的姓名,现记录于此:载星甫老中医,受业于兴化名医魏小泉,晚年寓天长城内松柏堂,药店女主人请诊,称自成年以来,每溺时牙齿必痛,溺已痛除,曾在杨州久治不愈,近二十年,遂耻于求医,载老诊脉查色后,书六味地黄丸作汤,加补骨脂9克,服五剂痛减,再五剂竟不痛,余恭请训示,师曰:肾司二便,主骨,齿为骨之余,溺时齿痛,肾虚也,此证在书中无记载,辩证推理得之。
以上数例,都是从肾阴虚立论,虽处方不尽相同,但却都收到了令人满意的疗效,可见中医学理论的独特,我这里记的病例虽然还不算多,但也足资学习了。
附:齿病三例
1,孙蠖斋因食鸡嚼骨,迸碎其齿,出血至晕,自后遇鸡鸣时辄痛不可忍,余时则否,凡宴会遇鸡汤羹则痛发,即不染指,痛也然,如是数年,其家禁不畜鸡,亲旧欲招之者,必先戒厨人弗用也。后有人教服黄鼠狼,家人乃设法捕得一头,烹而进之,孙以其物异,心恶之,强饮汤数呷尔,后遇鸡则啖如常,了无苦矣。《见续名医类案》431页。
按:此例大概为典型的神经精神性引起的牙痛,也是一个比较少见的医案,其实这种病的原因和治疗方法,都是心理作用。
2,牙龈作痒:
清:李冠仙说,某艺员下牙床作痒,至不能受,不寝者累日矣,予诊之曰:此大肠风热也,上牙床属足阳明胃,下牙床属手阳明大肠,大肠有积热,热生风,风生痒,问:大便结否,曰:结甚,乃以调胃承气小其剂,加生槐花,荆芥,防风与之,一服得大解畅行而愈。
按:牙龈作痒一证,其实病机并不奇怪,临床中也常见,只是轻时多可不治自愈,我也数次因上火,有过这样的感觉,轻时不治自愈,重时如连服数次牛黄上清丸之类即可治愈。痒时自觉牙龈中又热又胀又痒,使人有一种无所适从感,如不及时治之,转重时可觉口中也烦热,牙也渐觉微疼,可见李氏作为风热而清解之来治疗是对的。
3,齿不生长
李莫安抚女子退齿,愈年不生,甚以为挠,因过平江会李亮卿语之,李云,予有一方,已经试验,用之一月齿遂生,用雌乌鸡雄乌鸡粪(以二鸡各畜之)旧鞋底(麻底尤隹),右三物等份,烧灰存性,研细入麝香少许同研敷于齿龈。(见433页)
郭按,上面所用之物,在今天看来太脏,恐怕不会有人用的,我也只是有感而记罢了。
95年夏天,红卫小学校有一女教师拎其小女儿来诊,患儿四岁,本来乳牙已经全部萌出,但在不到二年的时间里,又逐渐脱落,脱后也不再长出,我诊时口内只剩几颗,而且有二颗又摇动,牙根变细,露出很长,因口中无牙,故形似老太太嘴,家人甚忧之,以前包括济南也去过,儿科专家也说不出原因,无法治疗,只劝其服用钙剂,然也无效,(此证我后来翻阅实用儿科学,论述说属于牙根过早吸收证,但也语焉不详,也没有治疗的具体方法)。
我劝其用一味白术和六味地黄丸常服,(以前曾在续名医类案见过一案:一小儿三岁,言步未能,牙发稀少,体瘦骨立,发热作渴,目睛黑少,服肥儿丸不应,此肾虚肝症也……,用六味丸加鹿茸,五味子,半载而痊。又根据本草纲目白术条下附方,夏子益治奇病方治牙齿日长,名曰髓溢的说法,所以我拟用上方,虽然二方案与此患儿都不太对证,但在当时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但小儿太小不能服药,过半月,摇动的牙又脱落一颗。后数月,我即离开了红卫,不知以后怎样了。小儿长的似比一般的小孩略小,其他如智力等都无异常。
二:牙痛外用药治法
外用药治法常用者有:中药煎汤漱口法,牙齿局部敷药法,或齿外敷药法等:
1:中药煎水漱口法:此法应用最广,各地医生的处方也不尽相同,适应证多以中医诊断的“虫牙”或西医诊断的牙髓神经痛效果较好,因药液能直接作用于病患局部,往往能起到立止疼痛的作用,方中所用药物多为川乌,草乌,细辛,荜拔,丁香,防风等具有祛风防腐带有“麻醉”性的药品。
张景岳说:牙痛外敷之药,唯辛温可以散热,……。可能就是这个意义了,因方中多有辛温有“毒”之品,故多嘱病人含漱后吐出,不提倡咽下,当然,如方中无大毒之品时,咽下也是无妨,这要根据处方而论了。
续名医类案载:朱端璋云:余被檄任淮西幕府时,牙痛大作,一刀镊人以草药一捻汤泡少时,以手蘸汤挹痛处即定,因求其方用之,治人多效,乃皱面地松草也,……子名鹤虱,正此物也,钱季诚方用鹤虱一枚,擢置齿中,高监方以鹤虱煎米醋漱口,或用防风鹤虱煎水噙漱及研草塞痛处,皆有效。
按:鹤虱草,路边荒山坡上常见,因种子形似虱子故名。本品一般有二种,一为菊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天名精的果实;一为伞形科越年生草本植物野胡萝卜的果实,鹤虱中药多用为杀虫药和皮肤科外用药,一般很少见用来治牙痛,所以我把它录在这里以备用焉。
我常用的一个处方是:生石膏20-30克,薄荷10克,升麻10克,川乌10克,细辛5克。煎水漱口有一定的效果。上面所举二例即为漱口法,前面说过,各地医生处方不尽相同,但也都大同小异,其实这类处方也并不是固定的,如能够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灵活正确的加减,那就更好了。
2,牙齿局部敷药法:如名医类案载,叶景夏家一妾病齿,遇痛作时,爬床刮席,叫呼连夕达旦,勺饮不可入口,医药莫效,经年不瘥,或授一方,取附子尖,天雄尖,全蝎七个,皆生碾碎,拌和,以纸捻蘸少许点痛处,随手即止。林元礼云:不足为奇,更有一法,捕河(虫皮)(按这个字是虫字旁加一个皮字,我的字库打不出来,即癞蛤蟆)大者一枚,削竹蓖子刮其眉即有汁粘其上,约所取已甚则放之,而以汁点痛处,凡疳蚀痈肿,一切齿痛皆效,药到痛定,仍不复作,……。以上取其麻醉止痛,但蟾酥有毒,慎用。
祁门汪宰相有妾,平时好食动风物,尤嗜蟹,或作蟹羹,恣啖之,一日得风热之疾,齿间壅一肉出,渐大胀塞,口不能闭,水浆不入,痛楚待毙而已,有一道人云能治之,其法用生地黄取汁五大碗,猪牙皂角数挺,火上炙令热,蘸汁令尽,未之,敷痈肉上,随即消缩,不日而愈……。按:此例大概是牙周脓肿,中医称之为牙痈,此方治之也算奇特。
江应宿在燕京,见小儿医东吏目患齿痛,脸腮肿起痛楚难支,闻一匠夫能治虫牙,试召试之,与五灵脂如米粒者三颗,令咬在痛齿上,少倾以温水漱出,得小白虫三条,痛止肿消。按:五灵脂治虫牙,一般方书少载,至于得小白虫的说法,乃江湖术士伎俩罢了。
以上所记,都算局部外敷药,以前曾见过广西秘方验方集中载有立止牙痛丹,我在农村卫生所时,曾照方配制用过,也有一定的效果,方用防风,羌活,细辛,荜拔,雄黄各5克,冰片10克,共捣为粗渣,用干净瓷茶杯一个,用粗纸粘蒙住杯口,绷紧,将药渣堆放于纸中央,从上点燃,待药将燃尽,(注意不要烧破纸)去掉残留药,少待片刻,杯凉后,揭开纸,杯壁上粘附黄色药未,刮下研细,瓶贮备用,用时用棉莶蘸少许点于龋洞内或牙龈上。
按此方现已收入中国中医秘方大全一书中,此药的制法,属于降丹法,缺点是一次制药所得甚少,故原作者说:也可把药研为极细粉未,效果一样,我也曾试过,效果也还行,主要缺点是雄黄的味不好,人们不太原意接受。
又按:外用药除极少数方剂外,多取峻烈之品,直接作用于局部,起止痛麻醉之效,特别适用于“虫牙痛”,当年我在农村时,也常用市售的牙痛水,一笑丸之类,有时缺药,也用过95%的酒精棉球塞入龋洞中,咬住5分钟,有时也能收到止痛效果,唯是龋洞形成达到齿髓神经后,不官用什么疗法,都只能临时止痛,故彻底的治疗法,仍属于拔牙或修补了。
我小的时候,见舅父给别人治牙痛,常用白矾适量撒于炕前泥地上,用大萝卜一个切掉一片(切成平头)用力在撒有白矾的泥地上磨擦,把磨成的泥涂于布上,贴于痛处的腮上,稍干或觉热后再换新者,我小的时候自己也用过,刚贴上觉腮处凉爽,痛立见轻,此法尤适用于牙痛而引起腮肿者。我学医之初也经常介绍给别人用,因牙痛原因不一,所以也是有效有不效,现在的人卫生意识强了,这种方法多嫌脏而不用,所以我也就很少再用了。这是一个不用敷在牙上的方法,或可算作齿外敷药法了。
中医各名家的箸作中,虽然专篇论述牙痛的不算多,但散见的实在也不算少,我这里只是看到那里就写到那里,所以称之谓漫谈,至于针灸法治牙痛,那自然更是中医的一大特色,因有专箸,不是短篇幅所能论述的,而我又疏于针灸,所以也就不再写了。
温运中宫汤:
理中汤和二陈汤加乌药,木香,砂仁,神曲)
清中汤(方名由先生自拟):此方与温运中宫汤相比,一寒一温,用治胃痛,只要辨别其寒热而对证投之,几无不效者。清中黄连栀子君,川芎香附枳壳陈,炮姜反佐宜少用,六脉弦数热痛因。
龙江省鸡西市虎林县 郭(山东沂南)沂南县岸堤镇白云山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