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走到人生终点才明白,人生最好的活法,只有一种

若你尚在壮年,眼看着年轻时奋斗的一切慢慢有了收获,生命却突然到了弥留之际。回想这一生,你会遗憾什么?欣慰什么?是否会后悔太关注某些东西而忽视了身边的家人?

如果给你重活一次的机会,你还会选择从前的活法吗?还是会换一种与从前完全不同的活法?

我们总觉得一辈子很长,大多数人活着的意义是奋斗,不停地奋斗,去跨过一道又一道所谓的难关。

诚然,我们的奋斗不仅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更为了家人能够过上好日子。

但不知你是否想过,当我们把陪伴家人的时间都用来“奋斗”,其实是一种本末倒置?

31岁的复旦教师于娟,在被确诊为乳腺癌时,正处于壮年时期。

那是她人生最好的时光,彼时的于娟早已成家立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父母健在,和老公光头恩恩爱爱。

她在《此生未完成》里这样写道:

我曾经的野心是两三年搞个副教授来做做,于是开始玩命发文章、搞课题,虽然对实现副教授的目标后该干什么,我非常茫然。

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生目标的事情拼了命扑上去,不能不说是一个傻子干的傻事。得了病后我才知道,人应该把快乐建立在可持续的长久人生目标上,而不应该只是去看短暂的名利权情。名利权情,没有一样是不辛苦的,却没有一样可以带走。

《此生未完成》这本书是于娟患病后于病榻上写成的,书中的“病隙日记”部分记录了于娟患癌期间的所思所想。在生死关口,于娟不停地反思过往,带着对生命的不舍和对病痛的坦然自若。

于娟的身体不舒服,是在某个加班后的晚上,骑在自行车上让了一下路人,腰突然像断了一样疼,第二天早上躺在床上动不了。

怕被耽误工作,于娟接二连三地跑医院,被误诊,吊水、推拿、针灸,谁都没有往坏处想,以为只是腰肌劳损。

两个星期的治疗后,于娟的腰疼丝毫不减,癌细胞全身骨转移,去医院的时候已经疼得不省人事。

骨髓穿刺的结果是“晚期乳腺癌”,存活时间最多只有两年。

最初,家人瞒着她,只告诉了她是乳腺癌,她以为那只是最轻的癌症,能治好。

两次化疗后,癌生化指标下降,于娟身体的疼痛减少,精神状态好些后开始上网,这才知道自己的病有多严重。

到了第五次化疗,指标不再下降,第六次化疗,指标上升,于娟的情况变得时好时坏,经历过发烧、休克、抢救,在死亡线上一次又一次徘徊。

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于娟,想把生病期间的所思所想所闻记录下来。

不过这些痛苦,从于娟的书里丝毫看不见,她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带过,而后开始讲述病中见闻和感受。

她在书里写生病后来自四面八方朋友的支援;写病房里可爱的病友想着法子给自己做义乳;写病友的家属“孔雀爷爷”不眠不休地照顾老伴儿;写他人的痛苦与生死;写求医期间如何被骗;写是否要做乳房切除手术和卵巢切除时的左右摇摆等等。

于娟的文字俏皮又可爱,总能让人会心一笑,忘记这是一个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年轻的女人。

为什么于娟从不讲述自己的病痛?为什么她能够如此坦然地面对痛苦和一眼看到头的未来?

不是因为她不惜命、不想活。

于娟的儿子土豆当时只有十几个月,她和丈夫光头多年分居两地,刚过了两年夫妻能日日相见的时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又让人留恋,她怎能不惜命、不想活呢?

她只是看透了。

乳腺癌晚期意味着什么,于娟很清楚,家人并未有所隐瞒,只是尽量让她活得不留遗憾。

生病期间,于娟觉得自己能做的只有“无畏施”了。

正如于娟在《此生未完成》里所写的:

我很愿意做无畏施,因为无畏施不会让我现实中更痛苦,反而会带来很多精神的欣慰与安悦。同为世人,若是有人从我的苦难里得到无畏,那么我这份痛也算没有白痛。

看于娟的“病隙日记”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她这般无畏的人,坦然接受命运,坦然回顾自己短短的一生,想从中找出得病的蛛丝马迹,以此警醒后人。

于娟的内心非常强大,生病让她变得更加超脱,她在《此生未完成》里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

在生死临界点的时候,你会发现,任何的加班(长期熬夜等于慢性自杀),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买房买车的需求,这些都是浮云。如果有时间,好好陪陪你的孩子,把买车的钱给父母亲买双鞋子,不要拼命去换什么大房子,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蜗居也温暖。

在这之前,她是一个成绩不算特别优异,但异常努力的女孩,一路读书读过来。

本科毕业后的于娟,报考了复旦大学的研究生,之后出国攻读博士,于娟在她的书里说,她有二十多年用在读书上。

回国后,于娟留在复旦任教,写书稿、写文章、申请课题,每天在办公室熬到晚上十点以后才回家,她的野心是,两三年搞个副教授来做做。

即使不读书了,于娟也一直在“奋斗”,玩儿命一样奋斗,马不停蹄地跑着,仿佛要把所有人都甩在身后。

她的人生目标一个接着一个,这个实现了,下一个无缝对接,并且更难,但是实现之后呢?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躺在病床上的那些日子,眼看着生命一点点流逝,走到人生终点才明白,人生最好的活法,只有一种,那就是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体会生命中美好又独一无二的细节。

房子车子钱重要吗?和漫长的人生相比,或许它们显得无比重要。与短暂的生命相比,它们就突然变得无关紧要了。

我们总觉得自己有长长的一生要度过,有许多目标要一个个实现,有无数的事情需要我们操心,地球离了我们仿佛就不能正常运转。

我们忙啊忙,就连节假日也恨不得多加两个班、多赚几个钱,没有时间陪孩子、陪父母,夫妻之间更鲜有时间交流。

有一天突然生病了,或许才会发现,我们给了家人太少太少的时间。

人生或许有千万种活法,但最好的活法永远在于日常。

《此生未完成》里,经历了生生死死的于娟,在她的书里写道:

死死生生之后,我突然觉得一身轻松。不想去控制大局小局,不想去多管闲事淡事,我不再有对手,不再有敌人,我也不再关心谁比谁强,课题也好,任务也罢,暂且放着。世间的一切,隔岸看花,云淡风轻。

读于娟的《此生未完成》,我不停地反思,自己这么多年太追逐什么,又忽略了什么。

有时候,我们的人生需要这样的警示,让我们停下来,学会思考,学会爱身边的人,学会关注被忽略的人和事。

读于娟的文字,为她的苦难感到痛心的同时,又被她内心那股顽强的生命力所折服。

如今,于娟已经去世十年了,但是于娟文字里的精神却一直激励着我们。

《此生未完成》这本书或许无甚文学价值,但若论内容,它是一本非常不错的人生教材,教会我们如何热爱生活,如何更有意义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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