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你好!

  我一教室,就闻见了一股子类似羊圈的味道,那是青春荷尔蒙在空气中缓慢的发酵,却让我猛然想起,自己也曾是那个圈里的一只羊。
  今天是一场普通的期末考试,幸运的我竟然被选中监考数学。像是那个来自星星的你,面对试卷,我像观察天外语言,陌生又熟悉。
  相隔这么多年,我又回到了高中的校园里。也行,同学中再没有像我这般幸运的,能回到高中教室,看看年轻时的自己。又或许,若干年后,他们也会重回校园,却是以另一种家长的身份。物是人非,校园早已不是我们上学时候的那个校园。乔迁新址,高楼耸立,除了学校的名字未曾改变,一切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教学楼是几年前新建的,若不是在侯考室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高中老师的面孔,我真的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读过高中。哦!太久远了,长久到和同学见面再聊起来的往事,都如同电影里的情节,聊着别人的故事,感叹着逝去的光阴。
  坐在“别人的教室”里,我真想告诉我的同学们:“咱们班”有空调了,以后下了体育课,打完篮球的男生再也不必大汗淋漓,像刚从笼屉里蒸出的包子,满身散着热气,头发都是湿的,汗流浃背,把衣服湿透回来上作文课,如果那时候教室里有空调,那必定是男生的天堂。还有那个插卡的饮水机,住校的女同学就再也不必每节晚自习时,为赶时间学习,从水房打来热水,提着沉甸甸的暖壶来教室了。还有电子化的讲台,双层的大黑板,只有在大学时才被教授们随意切换,挥洒自如。可最惊喜的却是课桌。我第一次看到没有“抽洞”的桌子,才知道原来课桌都和上学的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每个高三学生的书桌前像垒起来的“万里长城”,每个人面前都有高中三年所有课程的全部教材和辅导资料,每当用到哪本书的时候,顺手就可以在最快的速度找到需要的那一页。而这堆书,又是最好的“防御”,好到一低头,便淹没在书海里,站在讲台上也无法看清你低到桌子下面的脸。桌上的课本都快被翻烂了,用不同颜色的笔画着不同颜色的图案……
  往事如烟,悠远熟悉。
  此时,我坐在讲台上逐一望着他们考试时的表情,就想起我们老师是否当年也是如此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瞅着我们每一个人。在老师眼里,我们是不是也像正在做题时焦躁不安的他们?真是一切尽收眼底!有的人奋笔疾书,有的人埋头睡觉,有的人左顾右盼,有的人想法不断……所有人不出声,但可以看出来他们在想什么。
  我在心里不禁感叹,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着所谓的代沟,有了所谓的阅历和经验,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看出他们的小心思,是不是真的老了,靠磨出的时间换来的这些“一眼看穿”?
  当一个女生不断抬起头和我眼神对视时,竟然没有一丝紧张。她在心里一定骂我监考太严,没给她机会。为刷“存在感”,我在她旁边停顿了几秒钟,发现她还是想瞅几眼隔壁女生的试卷答案。为她的胆量“点赞”,我总是好要面子,宁愿交白卷,也不会去掩耳盗铃抄人家的卷子,自愧不如。
  对高中生的教育来说,总感觉是以“点破不说破”为原则。既然自认为不是小孩了,懂得很多,每个人都自尊心很强,那就没必要说的那么直白,反而还会产生反感和抵触。多吃几次亏,自然就长大了。
  可是,同学,考试的时候,你在睡觉,你的父母知道吗?我想问,你怎么能这样安心理得的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旁若无人的去约会周公呢?男生不停地在摆弄他们脚上的鞋,或许是名牌,或许是限量,女生不厌其烦地理顺耳旁的一缕秀发。可是,同学,不是拥有一支多么昂贵的钢笔你就可以写得了一手好字,并且真的能够书写锦绣文章。比起那些华丽,我更欣赏你努力追求结果的样子,哪怕你的姿势并不优美,也不妨碍你投入时的专注。青春无限,这才是限量版的你该有的状态,如一头蠢蠢欲动的羊羔,浑身都是一往无前的冲劲。青春美好的你,怎么样都好看。
  考试的铃声响起,我真想坐在下面答题的人是我,后面的同学忙起身收着试卷,前面的学霸就开始讨论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那洋洋得意的骄傲,胸有成竹的自信,真是可恶又让人羡慕。我更想这只是一场梦,上课铃响起,同桌轻轻推推我的胳膊,示意我醒醒别睡了。我迷迷糊糊,睡眼惺忪,就听见班长洪亮的嗓音说道:起立!我忙抬起头看是哪个老师来上课,跟着齐声喊了句:老师好!
  青春无价,刻骨铭心。有些事不能想,一想便是辛酸。后悔,我怎么就突然长大了呢?那个年少无知的自己,又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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