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生活轶事(1)
身高一米八六的H在我们青年点男知青中个头儿最高,其模样周正,膀大腰圆,为显摆其会打兰球(他球打的不错,但有个改不掉的坏毛病,打球时总是用屁股拱人),常穿着球衣和回力鞋。
说来H是个挺不错的人,可就一点不好,好吃管不住嘴,为此他没少吃哑巴亏。
可能是长身体的缘故,当年H饭量大的惊人。
每次开饭,H除一口气可干掉八两米饭和两小盆白菜、窝瓜汤,临岀饭堂还会再打上两个苞米面大饼子装在口袋里,以备随时充饥。
H像是饿死鬼托生,每天收工回来,他总是先人一步第一个跑回青年点,跟鬼子进村似的挨个房间寻觅,看到箱盖上别的知青饭盒里有剩下的米饭、馒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假模假式的问一句'这是谁剩的饭,没人吃我吃了”,便风卷残云般将那剩饭三下五除二扒拉进自己嘴里。
待剩饭的主人饥肠辘辘回到屋里端起饭盒想垫下肚子时,发现饭盒己空空如也,一打听原来是H吃掉了,可毕竟不好为这点儿小事儿发火,于是也只有饿着肚子干生气。
H似乎抓住了大家爱面子不好意思说的心理,每天如法炮制、屡试不爽,一次、二次……
时间一久,有的知青就不干了,于是几个知青一嘀咕,想出了个整治他的损招儿来。
这天临上工出门前,L、W等几名知青关起宿舍门,几个人从裆里掏出小鸟儿在一只盛有米饭的饭盒每人往里撒了点儿尿,边尿边咬牙切齿地发恨道'我让你吃…让你再吃!”然后,把淋了尿的米饭用脸盒里的水冲洗后将尿水撇岀,盖上饭盒盖儿放在了靠近门口的箱盖上。(唉,你们这几个小子也真够缺德了点儿,不带这么玩的。人家H不就吃你们点儿剩饭,至于这样整治人家吗?!)。
果不岀所料,收工后H又故伎重施,跑回青年点儿后挨个屋找剩饭吃,刚好发现了这盒米饭,于是二话不说,端起饭盒三扒拉两扒拉就将将这盒饭扒拉进肚皮。
紧随其后进屋的L、W等人见那盒浸泡过尿水的米饭己进了H的肚儿,几个人交换了下眼神儿,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几个笑啥?'
几个人莫名其妙的笑声让H听了心里有点儿发毛。
尽管L、W几人都连连摆手说'没事儿,没笑啥',可H总觉得这几个小子不是善笑。
这事儿作为笑料在知青中传开来,最终还是传到了H的耳朵里。尽管他气得不得了,可毕竟沒人逼他吃那盒饭,怪也只能怪他自己管不住嘴,哑巴吃黄连,H也只好默默吞咽下了这颗苦果。
打那之后,H再不敢轻易乱动别人饭盒里的剩饭。
冬天里,大队组织知青参加堵河挖灌溉渠,施工中挖出了很多手臂粗的黑鱼,队长张凤仪打发几名知青将几筐黑鱼送回大队伙房。
那天H因嫌挖渠太累装病没上工,看到知青送回来的黑鱼棒子后,H嘴馋的老毛病又犯了。
待知青走后,H溜进伙房从筐里拎出条两斤多重的大黑鱼。
'这鱼怎么做好吃呢?'
回到宿舍屋里,H挖空心思地琢磨起来。
他又挨个屋寻觅起来,终于在Z他们宿舍箱子底下发现了一瓶油。他拔下瓶塞儿闻了下,没闻出什么味道,以为是哪个知青从伙房偷出来的食用油,没多想便拎回了屋里。
将黑鱼开肠破肚收拾好后,H捅旺了炉火,洗净脸盆充当炒锅架在火炉上,又将那瓶油倒盆里开始煎鱼,当鱼两面煎熟后,H在鱼身上洒上了调好的椒盐。
'完活儿!'
H开始有滋有味地品尝起自己的厨艺来。
一条两斤多重的黑鱼转眼便下了肚。
'哇,这鱼满身的蒜瓣肉真好吃!',H舔了舔嘴唇,兴致勃勃地哼起小曲儿。
'咕噜… 咕噜……'
一阵肠鸣音响过,H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并逐渐开始变的扭曲。
'嗳唷,不好!'
H一手捂着小肚子一手捂着菊花拔腿向院里的厕所跑去。
拖着两条发软的腿H从厕所免强回到屋里,可还没等屁股沾上炕沿儿小肚子又是一阵绞痛,菊花一紧,直觉得下面有东西像要流岀来,H赶紧捂着肚子再次跑往厕所。
就这样一趟…两趟……,一小时不到H竟前后跑了十来趟厕所。
傍晚,待知青们收工回到青年点宿舍,只见拉脱了水的H躺在炕上小脸儿腊黄,半死不活只剩下了哼哼的劲头儿。
'H你这是咋啦?'
有知青关切地问。
'哼…哼……我用从Z他们屋箱底下找了一瓶油煎了条黑鱼,吃完就开始拉肚子。哼…哼……'。
H有气无力地答道。
'嗨!那是我让人从家里捎来准备刷东西用的清油,你咋还用来煎鱼吃了'。
Z听了哭笑不得。
'我发现有一种油,闻起来没有任何味儿……'
事后,H自我解嘲地跟知青们解释。
唉,H你可长点儿心吧,让人说你个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