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自己
一年前的今天,我到火车站捡了一个人。他说在许多人的眼里,他是个“渣男”。
后来我发现他真的很“渣”。
他的“渣”,是他完全没有他年龄应该有的样子,不世故,不老道。他走路的时候,会突然间踮起脚来,或者猛地小跑一段。遇到植物,他或者用脑袋顶顶它们的叶子,或者蹲下来仔细端详一番。
他的“渣”,是当他投入地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此时他就像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如果你跟他说话,他只会敷衍地“嗯嗯嗯”,却完全听不见你在说什么,有点六亲不认。
他的“渣”,是他对自然界里的植物、动物还有人,都充满了好奇,不论是关注一件事物,或者对一个人,只要他注意到了,他就会格外仔细地观察,对其倾注情感,但又完全没有占有的意愿。
他的“渣”,还缘于他不善言辞,却善弄文字,让人觉得他别有用意。
18岁以前,他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
“18岁之前,在老家的生活不用分辨东南西北。早晨,当阳光穿过老屋的窗棂照到脸上,我起床;午间,当阳光移到檐下的台阶上,我去后山粘知了;出门时妈妈对我喊:“等日头移到院墙下,就给我收谷子!”下午,我要么在晒场边赶猪哄麻雀,要么在山野间放牛,到处都是鲜草和嫩叶,牛随意边吃边走,吃着吃着就肚子鼓鼓地回到牛圈了。妈妈看了牛肚子,夸奖我一句。然后我光着脊梁高高兴兴地冲向水库,路上看到左前方的夕阳离水库边的山头还有两丈高,水温暖而甘甜,水库上空的云一会儿像马,一会儿像巨人。”
——摘自柒线弦《我的北大》
他曾经是这样的一个小男孩儿,自幼年时起,便升起的对这世界、自然、生命与智慧的好奇与想象。长大后经历了一些事情,他终于得以安静地坐在他的“树洞”里,进行着他对世界乃至宇宙的探索和研究。他相信一定会有一种“语言”,它能够模拟表达任何状态,解决和回答所有的问题。
他让我喜欢上自己,让我明白:
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个体,你和我,遥远的海域,崎岖的路程,空间与时间,远方的风光与奇事,不再是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