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坟

《如果有坟》是龙应台写的，记录回乡给父亲扫墓并忆起和儿子讨论自己身后骨灰何处去的文章。

安德烈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坟，我和飞力普就有理由以后每年依旧来台湾？我们和台湾的连结就不会断掉？”

看到这里，我有点触动，庆幸自己那个曾经以为是很“传统”的行为有了它的意义，让果果每年依旧有回南宁的理由，和南宁的连结就不会断掉。

这个从小在上海长大的孩子，对南宁这个城市是陌生的，一到两年回去一趟，短暂而匆忙，但无论如何，那里是他的故乡，有他的根。

由此我想到自己的父亲，爷爷是没有坟的，他去世在那个特殊年代，没有人能回去料理他的后事，就此父亲和故乡就断了连结。

出生以后第一次陪父亲回故乡，我也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故乡没有了老房子，熟悉他的人也寥寥无几，父亲像是个迷路的孩子，在家乡的马路上游荡，仔细地搜索他的记忆——这里是爷爷教过书的学校，那里曾经有个油坊......

直到有位远亲老人家听说父亲回来了，特地跑来告诉他爷爷就埋在老屯后的某棵树下，不过也记不清是哪一棵，我问父亲要不要去祭扫一下，他若有所失地摇了摇头说，算了。

我想父亲的心情一定是复杂的。

如果有坟，父亲就不会像一艘失去航线的船，没有可以靠岸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