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緣隨喜—劉彥湖書法作品集》
劉彥湖
一九六〇年三月生於黑龍江省雞東縣。博士學位。現為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畫學院教授、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篆刻院副研究員、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書法院副研究員、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文化部群星獎評委。
墨緣隨喜
文 ∕ 劉彥湖
興彪、彩玲夫婦的精彩畫廊相繼推出了陳振濂先生的書法集《大匠之門》,以及陳大中先生的《遊目騁懷》,都大受好評。接下來,他們也想為我印一本小冊子。遵循慣例,是要作者自己給作品集起個名字的。早有二陳先生珠玉在前,文采風流,書名起得響亮而熨貼。笨拙如我,一下子竟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犯難之際,我夫人說,不如就叫“墨緣隨喜”吧。嗯,好一個墨緣隨喜!
搞藝術的人就喜歡玩點個性,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樣。但有一天,我開始不敢再玩個性了。一九九四年夏天,我在中國美術館看法國畫家巴爾蒂斯的展覽,其前言是他自己寫的,很簡短。他以一個過來人的親身經歷告誡中國年輕的藝術家們,不要學西方所謂的個性,他說,其實共性才更重要!我當時注視著這位身著和服,喜歡讀老莊的法國畫家的照片,他手上正拈著一小杯咖啡,停在那裏,也正注視著我。我的心受到了很大的震動!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慢慢體會到了隨順的重要。普賢十願,恒順眾生。雲門三關:一曰涵蓋乾坤;二曰截斷眾流;三曰隨波逐浪。今有注解禪宗公案者,倒置三關的次序,以為隨波逐浪是最為粗淺的境界,其是唐突古人!我最初讀劉熙載先生的《藝概》,他在論杜詩時說:“含茹到人所不能含茹謂之大;吐棄到人所不能吐棄謂之高;委曲到人所不能委曲謂之深。”以為大、高、深是三個並置的層面,指向三個不同的維度。今天才領悟到融齋先生此論,其實全從“雲門三關”化出。含茹是博大,就是涵蓋乾坤;吐棄是洗煉,是拆還(董玄宰之論),是絕去依傍,是截斷眾流,是揩磨自性的澄明;而委曲正是在超越了前面兩重關口、兩層境界後的一次超升,是不離平常的從容中道,是圓融無礙的觸機生變,是委曲有情,是隨順眾生。所謂“眾生歡喜佛歡喜”,這喜樂的背後,其曆煉、其修為、其火候、其境界,如行雲流水,自由自在。
子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哪里比得上六十耳順,七十從心的自由無礙呀!這時我又想起了白石老人晚年刻的一方印,其文曰“老年肯如人意”,大概就是這樣一種恒順眾生的喜樂之境吧?肯如人意而又能不違拗於自性的圓融,這是何等高深的境地!
本集所收拙作,大都是蒙藏家朋友們的錯愛和謬賞的點題之什。大家喜歡我的這類小字,多字的小品,說是便於案頭的把玩和流通。但是這類作品都很耗時間,藏家朋友們似乎覺得你花在一件作品上的功夫越多,就越物有所值,你看我的工作態度多麼認真,保質保量。哈哈,在這一點上,我覺得我和鐘點工、陪聊之類何其相似也夫!好吧,其結果是我被推回到書齋,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回到了一點一畫、重重複複的書寫之中,這種狀態是余秋雨先生當年寫《筆墨祭》時,連夢想也回不去的舊文人的毛筆生活。回到日常書寫,不假思索,無暇思索,不思善,不思惡。這個時候我們才能真正體味到東坡先生“書無意於佳乃佳”的真義!
雖說無意,雖說不思,但心在。在心手無間的操持中,去完成一種修行;在一點一拂的揮運中,領受到文字般若的啟迪。不知是藏家們的隨喜,佈施給了我,還是我將領受到的啟迪隨順了朋友們的請求。墨緣已結,其喜樂便從心田裏滋生而出,法喜充滿。
辛卯歲尾初稿
壬辰上元月光如水改定
作品集部份圖版欣賞
绝版书,《墨缘随喜:刘彦湖书法作品集》
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
大16开硬精装本
1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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