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上的故事
关城村里老宅子特点之一就是相互连片,有的一户不大的一两间住房能与三四家邻居是火山。通过这点,可想而知,当年先祖们来这里落户,缺这少那的,没有住处,就在左邻右舍房子的空挡搭建自己的房子,能节很多材料,借助两家已有的墙体,前后磊墙封顶后,属于自己的住房也就有了。而且那时候人与人相互之间肯定也非常好,不会计较什么,所以流传至今,伙山才这么多。
今天主题不说这些, 说的是关于房顶上的老故事。我们都知道老宅子屋里屋外都特别狭窄,人口众多,有些生活所需都无处置放,所以房顶不像其他一些地方屋顶是尖的,而是很平坦的,就为放东西。夏季收上来的麦子,秋季收上来的玉米稻子等,都是拉到房上晾晒。一个院子住着好几家,烧柴成问题的年代,队里分的庄稼秸秆也好,拾来的柴禾也好,也得拉倒房顶堆放。
房顶也得分担很多院子功能,比如在房上择(zhai)稻个、 梳稀苇、截苇,坐粮食囤。甚至还可以分担更重要的功能――吃饭、睡觉!岁数小的不要笑,这不是胡说,是真实发生的,至于哪年的事儿,可能有先祖来此居住一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就有伏天去房顶睡觉的习俗。因为那时候的伏天季节,屋里实在又闷又热,都来院里吃饭,年轻的腿脚利落,上房做房檐上吃。
晚上热的难以入睡,房顶上四面无遮挡,蚊子略微少一些。于是纷纷搬个苇席铺房顶上,拿个枕头拿把蒲扇去房顶纳凉。放眼望去,几乎家家户户房顶上都有人。偶尔来阵小风,就能引来齐声叫好的声音。通常,女人们聊天说话一直到夜里快12点了,才回屋睡觉,而半大孩子和成年男人们则睡到天亮。凌晨时分,屋里没那么热了,抱枕头回屋再睡一个回笼觉也普遍。房顶睡觉虽然凉快,但也有弊端,第一就是凌晨露水太大,湿气重,对中老年人身体不利。再有就是偶尔有蝎子蜇人。有一次我在房顶躺着遥望星空,猜想着那颗星星离我们有多远,上面的世界什么样子,会不会也有人呢?突然传来阵阵大声的哭叫声,起身一看,原来邻居家孩子刚上房躺下就被两个蝎子蜇了 ,在房上疼的做了好几组BACKSPIN+BLLYMILL+KIP-UP高难度的街舞连接动作!这可能是关城村最早的Breaking表演。
我们家老宅子就在后街,这一片房与房连接的大概有近200户人家,从后街东北角的(梁旦超市)――大街东南角(永乐通讯)――西头西南角(刘贺林)――西后街西北角(张国强),周长一里多地,光胡同口20多个,大小院子无数。这么大的范围,都可以通过串房快速的走到另一家,有时候为了图方便快速,不如走街上走,通过爬梯子串房到另一家。
距离我家不远处的张海卫家院内,有一颗老枣树,枝繁叶茂,每年都长很多枣,半红半绿的,甚为喜人。但跟人家又不熟悉,还挺嘴馋怎么办?串房去偷摘呗,上房只过三四家就可以串到海卫家房上,趁着大中午人家都去生产队下地了,偷偷的摘一把够的着的枣,赶紧回来洗洗品尝,或者先做成一种风车(以后拍图示范)玩够了再吃。为了不走在房上发出声响,每次都是光着脚串过去,三十七八度的高温暴晒,光脚走在那房顶上,烫的生疼,幸亏光脚习惯了。(2016年夏季我去河北师大操场,尝试挑战高温赤脚5公里,结果只跑300多米就烫的不行,回来后双脚掌被烫成了大大的水泡)
可能我小时候算是一个不安定的孩子吧,但又是谁串房把我印的“泥木子”给拿走了呢?刚开春,挆泥时还有冰茬,冻的俩手发麻,一整天的功夫,印了有近100多个,累的腰酸腿疼。但看看整房檐的战利品,冷,累,饿就忽略不计了。晾了两三天快干了,每天上房看好几次,最后一次看到,只剩下了四五个不忒圆的给我留下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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