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母亲
可是，因为母亲，我近几年对西方的一个节日却不敢轻视，甚至于内心深处还翻涌着一股感激的热流……母亲一步一回头，无奈地走得很远。我深知母亲与我阴阳相隔，但我却时常想念她，只能梦中相见，泪湿衣裳。我自小顽劣，常做些乖戾之举，没少让母亲担惊受怕。我玩火烧过稻草垛，逃学捉过鱼虾，爬到高大的树上扳断树丫，学游泳差点淹死，与同学打架弄得皮开肉破……种种淘气的不肖行为自然无时无刻不在给母亲以痛苦和惊吓，她为我上门谦卑地向人家赔不是，她为我到学校委屈地向老师致歉过，她为我到卫生所苦苦地哀求过大夫，如此等等，每忆及此，心中就有无尽的懊悔和愧疚。母亲年轻时很精明能干，治家有方。七十年代末，许多人家常常饭吃不饱，以菜充饥。我父亲远在偏僻的乡村教书，家中缺乏劳力，生计异常艰难，然而我家的紧巴日子却过得极有条理，这得益于母亲的精打细算，也因了她的厨艺变化无穷。她常常把瓜菜弄得十分可口，就是那年代作主粮的红苕，母亲也能让我们吃得津津有味。记得初中在校住读，每到周末，我总是一路轻快地赶回家。管他一路风景很美，管他田畴阡陌纵横，庄稼每次都变换着不同的模样，我也无瑕顾及青山绿水如何相依相偎，说着说不完的情话，相伴到远方，我只是快活地奔向渴望已久的家……到家的时候，一般都是日落时分。未进家门，一股荤素兼有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母亲早就等待在农家小院门边，她接过我的书包行囊，照常一边打量一边唠叨着:“怎么这时才回来呢？是不是在路上瞎玩去了呢？么长黑了长瘦了呢？衣服这么脏了，吃完饭洗个澡全部换下来……”早春夜晚的月光照在母亲笑盈盈的脸上，浅了皱纹，淡了斑点，那一刻，是我记忆里母亲最美丽最年轻的容颜。母亲一辈子闲不住，家务活她差不多包干了。孩子们忙，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们回家就有热饭吃。已经步入暮年的母亲仍很坚韧也从不浪费，自己种的蔬菜水果吃不了，她就分给街坊邻居吃。也能替儿分忧家长里短。照理说，到七十岁后，母亲应颐养天年了，然母亲疾病缠身，每年都要入院两次，疾病的痛苦折磨着母亲，已使她反应很迟钝了。就这样，坚强极富有忍耐精神的母亲却怕影响我们的生活哟，她从来不向我们提任何要求。我傻呀，哪知母亲是自我感觉时日无多，不愿拖累我们。乃至她在弥留之际不能进食进水，我们儿女也无力回天。静夜，每每忆起这些情景，想到她一生无私无怨，殚精竭虑为了孩子，啥苦都能吃，啥难自己抗，生怕给我们添一点麻烦，连这病痛都是如此强忍着，我一想到这些就满是懊悔和愧疚。时隔四年，我无数次地想起您，梦见您。您在那边过得好吗？您可一定要幸福喔。过了清明，少见清明。听风听雨，没有愁，当然不写瘗花铭。临近母亲节。母亲，是你让我停一停:尽管忙忙碌碌，无暇细想，但是我所有的付出，都是为爱前行！因为您，母亲，每次遇到白发苍苍的人，我都会从她们身上看到你的影子；我会放慢脚步，默默注视着，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尽力尽心，或许也因为对您的孝敬和爱无法表达，我便特别地关注另一个母亲，将孝敬和感激施于我的每一位亲人长辈。因为您，母亲，每当我从微信上看到水滴筹，我总是忍不住一百、两百……，或是为了关爱那些像您一样的老人，或者是为了那些让母亲们泣血的小孩、后生！因为母亲，在这个洋节，我会为您献上一束春天的野花——采自您熟悉的故乡。
秦少波，中学数学教师，热爱生活。偶尔罗列文字自娱，在《文化研究》、《辽河》、《真情》、《中国故事》、《初中生天地》、《涉世之初》、《江苏文艺》、《天天快报》、《农村新报》、《湖北教师报》等三十余家报刊发表多篇作品。荣获全国中秋诗会奖、首届荆楚田园文学奖等多个奖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