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振铎《中国俗文学史》:壮年精力,半殚于此2021-6-17

中华现代学术名著200种之第7种。

本书是中国俗文学研究史上具有开创性、奠基性的专著。有学者认为本书可以与王国维《宋元戏曲考》、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互为补充,鼎足为三,珠联璧合,均为研究中国文学史必读的基本典籍。

作者认为,“俗文学”就是通俗的文学,就是民间的文学,也就是大众的文学。上起先秦,下迄清末,本书对中国历代歌谣、民歌、变文、杂剧词、鼓子词、诸宫调、散曲、宝卷、弹词、子弟书等等民间文学作了系统的梳理,材料丰富,引证广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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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俗文学”呢?书中一开头就作了解释:

“俗文学”就是通俗的文学,就是民间的文学,也就是大众的文学。换一句话,所谓俗文学就是不登大雅之堂,不为学士大夫所重视,而流行于民间,成为大众所嗜好,所喜悦的东西。

这里,郑先生把俗文学(通俗文学)与民间文学、大众文学等作为相等的概念而并提。以我们今天的眼光看,这几个概念有很多共同之处,存在着密切的交叉关系,但并不完全重合。当今学术界对于这些概念,还有着不尽相同的看法。

郑先生此书是我国较早的一本俗文学史(作者在此书“目次”中说明“除小说戏曲外”),也是有文学史书以来很少的这类书中最突出的一本。

郑先生此书出版后,即有读者指出:“这一部著作,起自先秦,下迄清末,从大体说来,确是关于中国俗文学的非常完善的本子,尤其是许多参考书,为平常所不易搜求的,所以,材料丰富,引证广博。”(曾迭《关于〈中国俗文学史〉之“弹词”部分的讨论》)赵景深则进一步指出:此书“不特搜罗宏富,见解也是卓特的”。(赵景深《〈中国俗文学史〉》)

关于俗文学在文学发展史上的地位,书中认为它“不仅成了中国文学史的主要成分,且也成了中国文学史的中心”。

这是因为,第一,中国向来的“正统文学”范围很狭小,只限于诗和散文,所以,中国文学史的主要篇章便不能不为“俗文学”所占领。在过去,小说、戏曲、民歌等,都被封建士大夫目为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但任何一国的文学史却都是以这些作品为中心的。

第二,所谓“正统文学”的发展,本是同俗文学的发展息息相关,很多“正统文学”的文体都是由俗文学“升格”而成。像《诗经》,其中大部分原来就是民歌。五言诗、乐府、词、曲、诸宫调等等,也都是从民间产生出来的。

可见,郑先生正是从总的中国文学史(包括“正统文学”)发展的角度来指出俗文学的重要作用与地位的,并不是认为除俗文学外就没有优秀作品了,也没有否认优秀的文人创作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关于俗文学的特质,书中指出有六点:一是大众的,生于民间,为民众而写作,为民众所喜欢,故亦谓之平民文学;二是无名的集体的创作,不时被许多人发挥与润改,很难知道原作者与确凿的产生年月;三是口传的,流动性的,随时可能改样,到被写下来时方有定形;四是新鲜的,但又常是粗鄙的,有的地方描述很深刻,有的地方便不免粗糙;五是想像力往往很奔放,气魄往往很伟大;六是勇于引进新的东西,包括外来的事物,外来的文体。这样的分析,也是比较符合实际的和科学的,指出了俗文学和民间文学的集体性、口头性、变异性、传承性等特点。特别是,郑先生还指出:“'俗文学’有她的许多好处,也有许多缺点,更不是像一班人所想象的,'俗文学’是至高无上的东西,无一而非杰作,也不是像另一班人所想象的,'俗文学’是要不得的东西,是一无可取的。”

关于俗文学的分类,书中从文体上将它分为五大类:一、“诗歌”,包括民歌、民谣、初期的词曲等等,从《诗经》中的一部分民歌直至清代的《粤风》、《粤讴》、《白雪遗音》等等都包括在内了。二、“小说”,专指“话本”,包括短篇的说话与长篇的讲史等。三、“戏曲”,包括初期戏文(传奇)、杂剧、地方戏等。四、“讲唱文学”,包括变文、诸宫调、宝卷、弹词、鼓词等。五、“游戏文章”,这作为不很重要的“附庸”。这一分类,在当时来说,还是比较先进的。例如,杨荫深在30年代出版的《中国民间文学概说》论及“民间文学的分类”时,只有“故事”、“歌谣”、“唱本”三类。当然,以今天的眼光来看,郑先生当时这样的分类还有可议之处,例如,他没有明确指出古代神话、民间故事、笑话、谚语、寓言、谜语等等归于哪一类。而这些,显然也是不可遗漏的。

郑先生自己认为,此书的写作“只是研究的开始,而尚不是结束的时代”,并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加以修正。正因为此书是开拓性的著作,所以缺点与错误也是不可免的。

郑先生自己在1958年10月诚恳地(甚至是过头地)检查自己新中国成立前的学术思想时,仍然说:“《中国俗文学史》还自以为是有些进步思想的”。见《最后一次讲话》。我认为,此书与王国维《宋元戏曲考》,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互为补充,鼎足为三,珠联璧合,均为研究中国文学史必读之基本典籍。

以上内容摘自《中国俗文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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