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对联“借对”应用赏析
【作者简介】刘可亮,湖南双峰人,就职于中国兵器江南工业集团。系中国楹联学会会员,湘潭市楹联家协会学术委主任。潜心对联理论研究十余年,著有对联理论集《无情对论》《对偶破缺论》,领衔主编的《无情对韵》已由团结出版社出版。其理论专著,皆有填补空白之功,其中《对偶破缺论》首次从“对称性破缺的美学价值”视角来立论,为传统格律文体尤其是对联理论的科学化、系统化犁出了全新的路子。
明代对联“借对”应用赏析
刘可亮
借对是对仗基本手法之一,应用于骈赋、诗词偶句和对联,由来已久。此前,笔者统计并赏析过《清联三百副》、《民国联三百副》、湘潭史上名家联作、富厚堂诗人诗联集,以及台湾名家成惕轩先生联集等5个不同样本,发现使用率为5%到20%以上不等。
为了方便从时间轴纵向考察前人应用借对之脉络,帮助人们认识这一对仗手法在传统格律文体领域是使用较频繁的,仅仅是近几十年来为大陆诗联界所淡忘而已,本文再以明代对联为样本,考察和欣赏一番。
明代是对联兴盛为全社会关注和参与的一种文体的重要阶段,考察这个时期的对联作品更有代表性。明联散布于当时以及清初的大量奇闻杂记类书籍,亦有李开先的《中麓山人拙对·续对》和乔应甲的《半九亭集》等个人专集。本文选取的样本为咸丰收编著的《明代联话笺注》中收录的约600副对联和《中麓山人拙对·续对》卷之上、卷之下所能百度到的200多副的作品。前者觅得运用借对手法者30例;后者则觅得13例,应用比例大约在5%上下。
一.《明代联话笺注》作品赏析
《明代联话笺注》中收集的机巧类对联比例较大,而机巧类对联一般用不到借对。若考虑这一因素,普通联实际应用比例还要走高。经统计,30副作品手法使用比例为,下转:上转:双转=23:11:3,合乎前人在经验层面常见的使用概率。
叶盛撰《水东日记》卷三《余尚书遗事》载:
黄米饭香青菜熟
白头人老赤心存
“赤”在句中的甲义为“忠诚”,这里借用了其颜色义。
与此类似的还有明代方奉时家传手抄对联本中的两副作品:
保民如赤子;
察吏若青天。
尚德尚刑,百计无能怀赤子;
实心实政,一毫不敢负苍天。
所不同者,后两联的“赤”字在上联中,为“上转”。
同样借用了3次的还有“南北/东西”。
收录于吴敬所撰《国色天香·台阁金声》以及《绣谷春容·奇联摭萃》《万锦情林·联类》《燕居笔记·联类》《坚瓠集·坚瓠二集·卷之二》者为:
小村店三杯五盏,无有东西;
大明国一统万方,不分南北。
收录于李清撰《三垣笔记·中·崇祯二》者为:
见地一分南北,便是小人;
脚跟不着东西,方为君子。
收录于冯梦龙撰《古今笑史·谈资部第二十九》以及《快园道古·卷第十二·小慧部·确对》《坚瓠集·坚瓠八集·卷之一》者为:
红白相兼,醉后不知南北;
青黄不接,贫来卖了东西。
“东西”的甲义为“物品”,借用了其方位词义。显然前者为上转,后两联为下转。
可见,借对关键是依据原理,句中安排两个小类汉字或词语的“不属之义”,借用其闲置的“匹配之义”而形成很工的审美错觉,无关乎位置。明代的作者上转、下转就用之无差别。今人所谓要保持上联为标靶,主张下转为正宗而不太支持上转和双转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
下面,试分类赏析。
1.运用了下转手法的作品
收录于刘昌撰《县笥琐探摘抄·借酒诗》以及《尧山堂外纪》卷八十三《国朝·汤胤绩》的联作:
长身惟食粟
老眼渐生花
“花”的甲义为“模糊不清”,此处借用其“植物器官”之义。
见于《坚瓠集·坚瓠七集·卷之四·程李联句》的作品流传颇广:
五风十雨梅黄节
二水三山李白诗
李东阳出句,程篁墩对句的这个作品“李白”的甲义为诗人名字,被借用的乙义为“李花白”。
褚人获撰《坚瓠集·坚瓠五集·卷之四·作对》所载:
自在自观观自在
如来如见见如来
“自在/如来”之借对明代就已见使用。
李诩撰《戒庵老人漫笔·卷二·天然对偶》所录之联:
岁暮天涯雨
人生分外愁
“分”字借用其“时间单位”之义。“天涯”为名词,“分外”为副词。这种大跨越的借对今人多有反对者,亦乃未从原理出发之凭感觉下结论。“分”字在此处还“变音转调取义”。无情对界十余年前为此还争鸣过,反对者众,不料前人早已比我们放得开。
2.运用了上转手法的作品
上转手法需创作者能看到上联中的字词的“多个含义”,而普通对仗人们习惯于只看到“甲义”并为之匹配类属一致的词语,故若主动而为,则需要打破既定思维。
古人在创作时,未必主动考虑到字词的“多义性”并刻意借用,很可能仅仅出于“对类”的习惯而实现了借对。今人有了现代汉语词性的概念和辨析力,且错误地过于强调“词性一致”“结构一致”,故而主动避让,乃是群体丢失对仗利器的原因所在。
张岱撰《西湖梦寻》载杨鹤题于谦墓华表柱铭:
赤手挽银河,君自大名垂宇宙;
青山埋白骨,我来何处哭英雄。
“赤手”为“空手”之意,此处借用了“赤”的颜色义。
赵吉士撰《寄园寄所寄·卷六·焚麈寄·神童(巧对附)》载联:
今日能挥墨
他年定着红
显然,“墨”由名词转义为了形容词,读者错觉其工。
朱珪《名迹录·卷四》
三生已悟身如寄
一死须教子便埋
这副昆山文人顾阿瑛生前自题春帖,“生”借用了“生死”之“生”。
褚人获撰《坚瓠集·坚瓠秘集·卷之五·梦中语兆》录有一联:
若使人人能结果
除非树树不开花
“果”借用了“果实”之意。
郎瑛撰《七修续稿·卷五诗文类·神童对》所录之联颇有意思:
投子四方开六面
丈夫一德贯三才
上联的“子”为“棋子”之“子”,借用为“儿子”之意;下联“丈”字则借用为动词“测量”之意。两个位置分别采用了上转和下转。读者思维的流转从波谷到波峰,感受到了与普通对仗之并行大相径庭的审美体验。
3.运用了双转手法的作品
双转即上下联对应位置的字词同时转义,乃古法“对类”习惯的必然产物。前人亦多得之于无意之中。看似要转很大的弯,其实今人若想主动而为,只要掌握其原理,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试以陈洪谟撰《治世馀闻·下篇卷三》以及《尧山堂外纪·卷八十八·国朝·张升》《坚瓠集·坚瓠六集·卷之三·黄老白丁》所录联作为例,作一下原理介绍:
礼部六尚书,一员黄老;
翰林十学士,五个白丁。
“黄”字常见的含义有:1)颜色义;2)黄帝;3)事情失败;4)特指黄河;5)姓氏
“白”字常见的含义有:a颜色义;b光亮、清楚;c没加上什么东西的、徒然、无代价的;d说明、陈述;e姓氏
显然,在25种可能的含义组合中,1)和a组合;3)和b组合;5)和e组合,是很匹配的含义,是它们能成为“小类”的内因所在。这种含义组合称为“工对义”。
安排“工对义”到句子中,为普通对仗套路。借对就是对仗时要故意安排其他22种组合。如果要实现双转,只要组词造句时同时避免把“工对义”组合安排到句子中就行了。如果要实现单转(上转或下转),则要避免把“工对义”组合之一安排到句子中。无论那种借对,操作层面都是组词,与普通对仗难度一样,只不过选择用来组词的含义有差别而已。
此作中的“黄/白”是把2)和c组合安排在作品中,故双双转义了。
再看郎瑛撰《七修类稿·卷三十一诗文类·切对》中的作品:
临邛道士鸿都客
锦里先生乌角巾
“鸿都”此处当指仙府之意;“乌”指黑色。“鸿/乌”同时借用为了动物。当然,此处也可理解为“鸿”借了“红”的音。
4.需要借助了解故事才能判断为借对的作品
有些借对,所借之词只在小圈子里为人所熟知。比如网友的名字,在某个微信群借用,大家都熟悉,就能轻易识别和认同。而离开这个小圈子,该“义”就不存,也就不能用于借用,或不为人所知。
古人也有这个情况,试看两例。
门前绿水流将去
屋里青山跳出来
这是很著名的一个诙谐联。载于冯梦龙撰《古今笑史·专愚部第四·拙对》。人们常把对句理解为小孩子不合事实和逻辑的瞎对之例。其实这里有个故事。原文如下:
《谐史》:河南一士夫延师教子,其子不慧。出对曰:“门前绿水流将去。”子对云:“屋里青山跳出来。”士夫甚怒。一日士夫偕馆宾诣一道观拜客。道士有号彭青山者,脚跛,闻士夫至,跳出相迎。馆宾谓士夫曰:“昨令公子所谓'屋里青山跳出来’,信有之矣。”士夫乃大笑。
既然“青山”是人的名字,句子就符合逻辑了。而且这里用的还是借对。即甲义是“人名”,被借用的乙义是“青色的山”,形成了与“绿水”很工的错觉。
收录于蒋一葵《尧山堂外纪·卷一百·国朝·安南》以及《坚瓠集·坚瓠七集·卷之四》的这个作品:
清暑殿前千树桂
广寒宫里一枝梅
初一看也是普通对。一看故事,原来是“一枝梅”是女子的名字。原文如下:
交趾王原姓陈氏,后有黎季厘者,江西人,幼时贩至其国,登岸时,见沙上有字云“广寒宫里一枝梅。”厘后夤缘得官。一日,陈王避暑于清暑殿前,有桂干树,王出对云:“清暑殿前千树桂。”群臣皆未对,厘忆沙上所见,遂以对之,王大惊曰:“子何以知吾宫中事?”厘以实告,王曰:“此天数也。”盖王有女名一枝梅,建广寒宫以处之也。遂配之。
这就如今日的网名入对一样,属于借对。原理同上例。
5.叠加了“异步”的借对
语流不同步,即为异步。本质上是“词的借对”。上例中的“一枝梅”作为人名,是整词,对“千树/桂”即属于异步。
张岱撰《快园道古·卷之五·夙慧部》收有一联:
太白骑鲸,采石江边捞夜月;
眉公跨鹿,钱塘县里打秋风。
“捞/夜月”不是词组,“打秋风”为整词,故为异步。同时,“打秋风”在句子中的意思是“借各种名义或关系讨取钱物”。显然,这里借用了其“打/秋风”之意,从而与“捞/夜月”形成了工对的假象。
收录于冯梦龙撰《古今笑史·儇弄部第二十二·才宽》以及《坚瓠集·坚瓠二集·卷之四》亦有一个“打秋风”。
座上木鱼敲夜月;
檐前铁马打秋风。
6.运用了“自借”手法的作品
“自借”即自对的部分是以借对的方式形成对仗,或自对的同时,上下还实现借对。笔者此前曾预测过“自借”和“磋借”将成为新的对仗方式,想不到明代作者就已留有“自借”的例子。
收录于蒋一葵撰《尧山堂外纪·卷九十八·国朝·陆粲》、冯梦龙撰《古今笑史》以及《快园道古·卷第十二·小慧部·确对》有此一作:
北台东御史,西人巡按南方;
冬官夏侍郎,春日办完秋税。
这既是机巧联,还用了借对手法。上比“东西南北”为自对且构成机关;下比“春夏秋冬”亦为自对,不过“夏”的甲义为“姓氏”,借用了其“季节义”。
文彭山,季彭山,武彭山,程彭山,半文半武彭彭山;
活六峰,袁六峰,死六峰,叶六峰,不死不活陆六峰。
张岱撰《快园道古·卷第十二·小慧部·巧言》中所载此联,也是机巧联。其“自借”更有意思。上比的“彭彭”同字,下比的“陆六”不同字,而是借用“陆”的“数词义”。
7.运用了借音手法的作品
借音是借对的一种,不过没有借义(转义)常用。
子路乘肥马;
尧舜其病诸。
一般的借音对只借1字。王同轨撰《耳谈·卷十五》所录此联则颇为奇特,同时借用了2个字的音,中间还夹一个“病”字。请看原文的注解:
南京内守备太监府,例有监生历事。遇大比,亦是本监考取送名得场。嘉靖初,某公不深书义,曰:“不必考,我但出一对,佳者送入。对云:'子路乘肥马’。”诸生俯首既笑,一生云:“尧舜其病诸。”谓“骑猪”也。公不解曰:“好!送去。”闻者绝倒,称为才子。后果中南京解元。
“尧舜其病诸”属于集句。语出《论语.雍也》:“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确乎绝妙!
8.两处运用了借对手法的作品
有人对于在对联,尤其是长联中用上1处借对还是能接受和容忍的。若用多了,则很不习惯了,仿佛有什么损失似的。这种对规律缺乏把握而抗拒新事物的心态,在诗联界非常普遍存在。
希望下面的明联以及其他同类联作能给人以这方面的启示,助推思想解放。
收录于蒋一葵撰《尧山堂外纪·卷九十八·国朝·袁宗道》以及《耳谈·卷十四》这副57字长联,用到两处借对。
那畔消息,见半点儿,有甚巴鼻。若非是千了万了,说不尽百样郎当。因此上、雪山中忙倒了释迦。吃麻吃米,受苦担饥,生怕放逸魔,花费了眼前日子;
这边事情,到十全处,还未称心,忽地便七旬八旬,叹原来一场扯淡。只落得、漆园里笑杀个庄周。应马应牛,逍遥散诞,都将逆顺境,交付与头上天公。
“巴鼻/称心”中的“巴鼻”乃“把柄”的音转,意思为“来由、根据”,与“鼻子”毫无关系。“心”的甲义为“心思”。显然“鼻/心”双转了。后面的“日子/天公”中的“子”也转义为了“人的称谓”。
蒙正发撰《三湘从事录·卷之六》所载之联。
帐下若干同苦士;
湖南第一大明城。
“湖南”的甲义为“省的名称”,借用为了“湖之南”之意。这个借对“深度指数”很低,但确实借用了。“明”字也由“朝代”义转义为了“形容词义”。
值得说一句的是,笔者曾指出“密集借对”进入普通对联,甚至一个、多个分句乃密集借对而成,是对联的一个发展方向时,至今鲜有同道。
9.直接为无情对的作品
借对的频繁使用,也就有了无情对萌生的土壤。明代比较著名的无情对有两副。
色难;
容易。
此作收录于蒋一葵《尧山堂外纪·卷八十一·国朝》以及《古今笑史·谈资部第二十九·随口对》,说的是明成祖朱棣和解缙的故事。原文如下:
文皇尝谓解学士曰:“有一书句甚难其对,曰'色难’”。解应声曰:“容易。”文皇不悟,顾谓解曰:“既云易矣,何久不属对?”解曰:“适已对矣。”文皇始悟。“色”对“容”,“难”对“易”。为之大笑。
“色难”出于《论语·为政》。此处的“容易”之“容”借用了其“容颜”之意。
以上两书另外收录有李东阳一作更为著名,可谓无情对的代表作:
庭前花始放;
阁下李先生。
此作连用3出下转。在审美错觉下,人们会不自觉地想到“阁楼下面的李树率先生长”的句意,从而忍俊不禁。
从原理来说,全部运用下转或全部运用上转手法,就能取得这个审美效果。若上转、下转和双转混用,则人的想象力会受限,审美错觉下产生不了类似的“完整句意”。这都是正常的。毕竟,审美错觉如海市蜃楼,并未成为现实,较不得真。那种强求无情对必须取得类似“阁下李先生”的审美效果才是合格的或正宗的之观点,也是脱离创作规律和原理的主观臆断。
李诩撰《戒庵老人漫笔·卷二》还载有两个短无情对。
橹人;
扇子。
紫微星;
黄道日。
“子”“黄”“日”都实现了下转。
二.《中麓山人拙对·续对》作品赏析
李开先的对联,是比较规矩的,即较为遵守我们今天的《联律通则》。即便如此,其借对应用仍不乏其例。
这也说明,对得规矩,善为严对,未必就要放弃借对这一传统手法。毕竟,对偶实践的本质是“对类”,而非现代汉语语法视野下的“对词”。透过李开先的作品,希望能有助于人们放弃偏见,正视借对。
题田舍郎:
苦营新瓦舍;
甘作老庄科。
“甘”甲义为“情愿、乐意”,显然借用了“甜”之义;“老庄”的甲义为“老子、庄子”,也同时借用了。总共才5个字,密集运用了3处借对。不知读者有何启示?原来普通成联也可这样创作。
春帖:
沙暖双鸳睡;
春融万象生。
显然,“万象”借用了其“一万只大象”之义。
题待月楼:
龟甲屏开,月照楼中云母色;
象牙板撒,风传席上雪儿歌。
“云母/雪儿”为精致的借对。
亡妻发丧:
恨少还魂丹鼎术;
空孤当头白日吟。
题避暑亭:
秃发老奴汲水负薪兼乞火,气候休差,常使葛洪丹炉暖;
平头小仆摇纨把盏旋移床,炎蒸善避,且教崔立绿槐凉。
上面两联中得“丹”字转义了。甲义为“丹药”,借用了其颜色义。
素望未成玄鬓改;
清操长共赤心存。
“赤”字同样也借对了。
诗狂欲上天,眇四子,小二张,吟肩瘦耸,放笔批风,穷奇吊古,信手拈来,头头是道;
思渴如吞海,傲五侯,轻千乘,醉胆横生,飞觞对月,涉险登高,随心走去,面面皆春。
“头头”借用了其“器官”义。
暂卧青莲大士家,携朋纵饮;
久迷芳草王孙路,游宦怎归。
“青莲”与上文“青山”类似,被借用了。
年将周甲子;
日望得男丁。
“子/丁”有两组“工对义”,若理解为“人的称谓”则为上转;若都理解为天干、地支义,则为双转。
题烟楼:
水性虽炎上;
功名不热中。
“热中”一词借得有意思。词性、结构变化很大,而字字精妙。
左使弹奸,太岁上头曾动土;
中伤罢职,相公有腹不撑船。
“中伤”与上一作品有异曲同工之妙。“中”字借用其方位词义,还“变音转调取义”了。
风卷杨花入砚池,逃杨必归于墨;
雨滋紫竹穿桃径,恶紫为夺其朱。
“墨”字借对为颜色义了。
使者遥临,眼观短札欣飞白;
佳人独立,手把长条撼落红。
此作中的“飞白”,甲义应为“书法中的特殊笔法”,亦为借对。
由上可见,对联在明代还是较常见使用借对手法的,其使用比例与自对相当。读者朋友还可注意观察明代以前的诗联偶句,当能看出借对作为古法传承更远的脉络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