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出生小记》 作者：董莉田 诵读：傲雪红梅
NO：1043
【原创】
《出生小记》
作者：董 莉 田
诵读：傲雪红梅
不知不觉间，年龄已是半百。曾经的往昔，有贫穷，有疼痛，也有温馨；有暗淡，有困顿，也有星星点点的灿烂。这诸多的画面一直在我的记忆里活着并成长着，它们总时不时提醒我——无论雨雪还是阳光，都记下来，让这些鲜活的过往温暖自己正在流逝的光阴。
家里兄妹六个，我排行老六。三个姐姐，两个哥哥。
我的生日是农历的九月初二，与“露似真珠月似弓”的“可怜九月初三夜”擦肩而过。
那个年代，家里穷，没有钟表之类的“大件”，凌晨计时全靠公鸡打鸣。娘说生我时“鸡叫两遍”、“天还未亮”——许多年以后，我曾和娘一起体验过多个九月初二的“天还未亮”时分，以求得自己的出生时间有个准确的“子丑寅卯”。
那一日，约凌晨三点钟，爹和大哥准备驾着小拉车到四十里外的石家庄“拉烧的”——长大后才知道，这“烧的”是城市工厂里倒出来的废煤渣，贫穷的村里人托了关系抢回来取暖过冬。
小院里黑黢黢的，如豆的煤油灯光算是这户人家屋子里此时最奢侈的光亮。外屋，爹和大哥就着昏暗的灯光胡乱喝口稀饭，然后把两三个玉米面饼子装进碎补丁拼凑成的书包里准备启程。
这时，里屋的娘说：先别走，肚子疼。
爹把大哥推出屋子，急忙把煤油灯端进里屋，扶着娘在里屋的地上来回走动。一家之主的奶奶颠着三寸金莲跑进来，对爹说：男人们出去出去。
不知是瓜熟蒂落，还是我天生命贱，奶奶说既没有听到我娘的痛苦呻吟，也没有听到我呱呱的呐喊，总之，时辰不大我就顺顺当当来到了这个小屋，来到了这个家庭。
又黑又瘦，娘说像个“小黑枣”，跟哥哥姐姐们的白净俊美比起来真的是天壤之别，奶奶戏谑道：这是一个娘生的吗！
爹撩开布帘进来，看到了娘的一脸冰霜。
“丫头片子，像个黑枣，要不送人吧？”往日里和善的娘像是不待见我。话里没有了温度。
“丫头咋啦？咱都四十出头的人了，没准老了还真能沾上这丫头的光哩！”爹倒是一改往日的木讷，言语里透着温暖，探着身子瞅着襁褓里的我。
“傻媳妇，有骨头不愁肉的，没准一满月这丫头就长胖啦！”小脚奶奶一边帮娘擦洗身子，一边帮我说好话。
本就和善的娘听丈夫和婆婆这么一说，噗嗤一笑说：“养着，养着”。然后冲爹摆摆手，爹和大哥就背上干粮出门去“拉烧的”。
此时，曙色萌动……
从此，我就留在了这个家里，在这户人家的淳朴善良里疯长，由小黑妮小黑枣慢慢出落成了不算丑的大姑娘。
据说，我出生后大半年都没有名字。因为又黑又瘦又小，又是第四个丫头，爹娘一直唤我“黑四妮”；再后来，随了哥哥姐姐的排名，叫“li田”，至于是哪个“li”字，娘和奶奶不识字，自然不知道，爹倒是识字，可是，当我意识到该问问时，爹已离世。于是，上小学、上初中、上大学，我随心所欲地变换着这个“li”字—力量的“力”、站立的“立”、胜利的“利”、美丽的“丽”……直到参加工作实行身份证制度，天性浪漫的我才安分地将自己名字定为茉莉的“莉”，自曰：茉莉，芬芳；“莉田”——开满茉莉的田野。希望自己的人生如这名字般美丽、芳香。
我来了，来到了这原本不富裕的家庭，但这个家庭和睦温馨，它滋养了我的生命和真诚；
我来了，来到了这个原本纷扰的世界，但只要心有阳光，何愁不是青山在绿水长……
母亲在世时，常常给我念叨这些细节，而且每一次念叨都几乎是一样的语言。老人家不会说华丽的词语，土得掉渣的话在我听来却如窗外的风，柔柔的，直拂心底。
作者
简介
董莉田（网名：小诗） 中学高级教师，河北鹿泉区诵读协会会员，静韵雅轩平台文字编审，爱文学、爱跳舞。散文《五月槐花开》《母亲是条河》《位置》等发表于《燕赵晚报》等刊物上。其它作品多发表于微信公众平台上。
个人
简介
诵读者：傲雪红梅 河北省朗诵协会会员 河北鹿泉文联诵读协会常务理事 静韵雅轩平台主播 一位普通的朗读爱好者 喜欢用声音诠释优美的文字 用心灵感悟人生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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