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林:关于生命与死亡的诸多思考
恐惧死亡因着对世界的眷恋
2011年03月28日 10:25
来源:凤凰网文化综合
作者:刘晓林
泰戈尔在诗中曾这样描绘生命:“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人们由原来对死亡的恐惧转变为对死亡冷静的思考。
宇宙间的生命体有生就有灭,非生命体也该同样。事实上呢?没有生命的物体有何生灭可谈呢?一句话,只要存在于宇宙间的物体就应归入生命体的范畴。而为什么出现了非生命体这一概念呢?这实在是人类为了表述的需要而做的不得已的“分类”结果。通常人们对是否属于生命体多从“细胞学”的角度来评判而非“分子学”。于是绝大多数的动植物、微生物被归入生命体,其他(比如星座、山石等)则被称之为非生命体。这样来讲,可能有人会感到比较玄奥。
细想一下:腐水有生命吗?一个去世的人在没有被火化前即使他(它)已停止了思维、停止了心跳,他(它)身体上还存在局部的生命吗?我相信是有的。只有当生命体已经无“体”可言,已经全部“融入”宇宙时,我们可以说生命体消失了。
生命体的消失所对应的是新生命体的诞生而并非是非生命体的诞生。
世间万物(生命体)的生灭是无法逾越的必然,为什 么我们不能对自身的“灭”坦坦然接受?为什么我们对生命之终如此之怕呢?人怕死的根源是什么?人为什么怕死实在是一个不好讲述的问题,我们先从与人密切相关的物体谈起。
奥地利的物理学家马赫这样来定义物体:由颜色、声音、压力等在时间和空间方面(函数方面)联接而成的相对恒久性的复合体。我们给这些宇宙间的复合体起了一个特别的名称,这便是物体。人属于物体吗?平心而论,无疑也是。
人这种物体与其他物体的区别在哪里?主要在于人这种物体是在通常我们自己认为的物体的“要素构成”上又加入了记忆、情感、心理及特殊物体(身体)等。也就是说,人这种物体是更加复杂的复合体,其在“实”的基础上“承载”、包涵了更多的“虚”。虚并非空,因为一切虚中皆蕴涵了实,尽管这“实”有时并非以某种真实形体存在。人是主要以“虚”(特指思维、智慧等。)来控制领导“实”(整个有形身体)的一种极其特殊的物体。
怕死即等价于怕自身生命体的消失,即等价于怕消灭自我复合体所拥有的恒久性。自我的恒久性随时都有消灭的可能,而一般来说自我恒久性的消灭是按照一定的规律经过时间的消耗而逐步、局部进行的。它并非一促而就,局部的消灭在时刻进行。当局部消灭积累到一定程度,整体消灭(人的死亡)降临。
思维、智慧高的人相对越看重貌虚内实的“精神”,对精神越看重的人越易体验到生命的丰富性与曲折性的乐趣,如此以来便极易对现实世界产生更大的留恋。思维、智慧低的人相对越看重貌实内虚的“物质”,对物质所取的缺乏使其很难体验到生命的丰富性与曲折性的乐趣,如此以来便极易对非现实世界产生更大的向往。前者因对宇宙主观求索而导致了对世界之不二法“从哪来到哪去”追问不休,后者因对宇宙懵懂无知而导致了对世界之不二法“从哪来到哪去”期冀奇迹。
一个人死后是进入天堂还是下入了地狱?另一个“世界”有没有悲欢离合?天大的笑话,绞尽脑汁的追问什么!?不思不想的期冀什么?宇宙间的一切物体都是从无中来到无中去,既然你我都要成为了“无”、都要成为了不存在,哪来的实(形体)虚(精神)?没有了实虚,一切感受(包括怕)全部消失。
生命之门越临近关闭时人的恐惧越大,对于一个曾经存在过思维、智慧等的特殊物体来说,在其思维、智慧等就要殆尽时,他已经处在了从“有”向“无”转变的临界点。在这个临界点上如果人还有些清醒,他会在自己的大脑中“释放”生命中曾经存在过、潜隐过的“虚体”形式:悲欣交集、万千滋味!“释放”的终结落在对自我恒久性的消失:存在过的自己就要不存在了!
人为什么怕死?你我明知生命体有始有终,自己仍抱有对生命尽可能延长直至不老的奢想;你我明知时间没有恒久,自己仍要妄待特例的出现;你我明知“无中生有”,自己仍做着“无中生无”(生命体结束希望生出“非生命体”的“生命”)的美梦。
人为什么怕死?只要你我对整个宇宙的认识不是彻底的了无挂碍,只要你我在清醒状态下意识到对整个宇宙还有未知,人怕死实在是正常。人为什么怕死?因为存在过。
人类在整体上保持怕死是一件好的事情,否则人类将急剧走向灭亡。在这一点上讲,人对死的害怕是推动人类发展的极大动力。另一方面,如果一个社会、国家几乎没有不怕死的人(或者认识极高、极低导致不怕死、或者信仰导致不怕死),这样对于人类自身的发展也是不太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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