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购书讯】周汝昌师门弟子书《张加伦红学论稿》
张加伦,周汝昌大弟子。一生潜心红楼研究,2020年正月初三逝世,留下了残稿。《张加伦红学论稿》收录了张加伦有关《家世》《脂砚》《版本》的研究,并附有几十幅周汝昌、张加伦的信函原件照片。其研究价值深远。
《张加伦红学论稿》2021年4月出版,每册60元,红友特惠价50元(包邮),多购者不加运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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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汝昌与张加伦信件展示:
久仰张加伦之大名,然终生未及谋一面,甚是憾事!加伦兄乃周汝昌先生之大弟子,长期隐居潜心研究红楼。其诸多观点,也甚为新颖和超前。但其“研而不著”。朋友们屡劝其早日整理成稿,却言:不急,来日方长。
然2020年正月初三,便噩耗传来,张加伦竟如此仓促谢世,追随其先师汝昌先生而去,手中只留下一残稿。以国华兄所言,此只是“提纲”之一部。未完之部分,其思想封存在北京恭王府“周汝昌纪念馆”写给周先生的大量信函之中。加伦兄的这部分残稿,当是意识到该着手整理成册而拉出的框架,然苍天并没有留给他充足的时间。其亲友将遗稿转来,希望能写点东西。这是一位红学研究执着的学者,是要写点儿东西,以慰遗恨之心。
深夜,打开周先生写给加伦兄的信函,94年芒种节,“加伦:昨夜你特来一晤,提醒是芹诞之辰,深为欣慰!大约'天下’只有你我痴人吧?感而作诗一首:曾饯群花惜此辰,我生之后已无春。清和廿六兼芒种,雍二乾元事事真。甲戌芒种大节(芒晨) 周汝昌”。他们这代人,是投入的、深情的、执着的、痴迷的、代代相传的,是将毕生献给红楼的,是将自身置身于作者生存环境之中,来体味曹雪芹胸中之“块垒”的,是令我们普通读者心碎和难以理解的。
最接近读者层面的,是“注、解和鉴赏”,谓之阐释;再之,谓之评批;而评批又要基于一个完美反映作意的本子,故再再之,曰版本;而版本研究又需对成书过程熟谙经派,故继之曰成书;而所有之一切,最终的根源,则要基于作者研究。具体到《红楼梦》,其最基础的研究,便是曹学,通过作者身处的背景和个人经历,才好把握其创作的动机和目的,进而把握其主题思想。以周汝昌之视角,红学分六科,曹学、脂学、版本学、探佚学、结构学、对称学。国华兄言,张加伦六科全涉,深稽博考,所遗乃沧海一粟。
余乃曹学盲人,但甚喜“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而张加伦演说“北京曹”“江南曹”,如数家珍,读之“胜如吃刘铉丹家山楂丸一付”,清爽畅快。◇关于脂砚斋,余所知也是寥寥,也只能推测:其一,为男性;其二,乃雪芹同辈;其三,年龄与雪芹相仿;其四,非曹家人;其五,应是曹家亲友;其六,有在曹家居住过的经历;其七,其身份地位应当略高于曹家;其八,儿时与曹雪芹一样顽皮,并有着相同或相近的嗜好;其九,成年后其价值观发生了转变,走向与雪芹相反;其十,入世、疾恶,不甘寂寞而薄情爱;其十一,同样有着悲惨的遭遇和一腔悲愤,欲吐胸中之块垒,其犹如一个约稿人,或许还提供了部分素材,并对曹雪芹的增删甚为满意;其十二,与畸笏叟的价值观悬殊,也非同辈之人……书中开篇,便好似作脂二人调侃着一路走下来。◇关于版本,余习惯于从成书过程角度来思考:曹书是由多个素材并结合自己家世和自身历闻,攥撰而成,曹寅西堂十万,或对曹雪芹的攥撰提供了丰富的给养;在素材攥撰成册之后,又以此为底稿进行了五次增删;增删中,伴随着院宇方位的调整、人物的归并、情节的再安排、结构的程式化等等,并且发生着一切文稿的修改所不可避免地要将上一稿整句、甚至整段地誊抄直移到下一稿的状况,也不可避免地会留下前期文字的痕迹,并在继承(誊抄直移)与创新(增删修改)之间留下痕迹,产生一些令人费解的“毛刺儿”;曹书的传抄,其状况也是复杂的,存在着如李朝来华采风中所记,将本子拆叶、分抄,甚至多个本子同时拆开、分抄、混装的状况,导致曹雪芹不同增删时期的文字,杂合在了一起,目前所发现的本子,几乎都是混抄杂合本,其中甲戌本还有可能是一个汇评本,好心者将所见到的其他本子上的批语,汇集在了一起。
作为周门的传人,人们自然要将加伦归于考证派。国人习惯于将一切概念都赋予广义和狭义的意义,也就是辩证的观点。而一旦这样定义,很多事物便难以区分。如此,索隐便有了探求“隐微奥秘”之广义的概念和追求“背后本事”之狭义的概念。前者便有了本事的索隐和意义的索隐,即涵盖了后者。而考证也有了本事的考证和史料的考证。前者包含着作者、评者和人物原型及事件等;而后者不但包含着前者的成分,还有字、词、句等版本领域的内容等。总之,这种相互交叉的概念,你可以说张加伦属于索隐,求索背后隐藏的曹家本事;也可以说张加伦属于考证,是通过实证的方法来得出背后所隐之事、所隐之意。之所以出现这种定性上的困扰,以及延伸到考证与索隐永无休止的争论,根源于分类的不清,根源于中国文化的灵活易变,而非西方科学下的确定性、固定性、限定性。而分类学,首先就是一个形而上学的东西,需要有严密的定义和清晰的边界,也即固定的内涵与外延。依余看来,这些概念并非是同一个层面的东西。考证归根结底是一种方法、手段,而非目的,与之对应的是主观臆测。以中西方在经验、知性和直觉,人类认知的这三个层次上的差异来看,东西方哲学所得出的结论,均源自于第一层次的经验,但东方哲学由第一层次,直接跨越到了第三层次的“直觉”,中间欠缺了一个知性论证的环节,它既不需要事实的支撑,也不需要理论逻辑的支撑,而是以想象和顿悟代替了论证。余更喜欢将之称之为“直觉”的方法。换而言之,考证的对立面和其极力反对的,并非实质意义上的“索隐”二字,而是与自身对立的方法论。进而言之,这是一种“方法”层面上的分歧。然而,蔡元培先生是位聪明绝顶之人,他抢先占据了一个极为有利地形,给自己的这种直觉的“方法”,抢冠了“索隐”二字。这便给胡适先生等摆出了一个难题,致使在概念上难以分清“敌我友”了,将自己“方法”上的对立面即“直觉”,错误地认同了“索隐”二字,在起初便生生地默认“鹊占鸠巢”了。然而,胡适、周汝昌、张加伦等,自身实际上也是在“索隐”,只不过所索的是背后曹家之事。蔡先生等之问题,不在目的上的“索隐”,而在于方法论上的“直觉”,在于通过想象和顿悟的方法,来获得结论。余认为,一切混乱的根源在于蔡先生的精明过人,在于概念上的形式与内容之分离,在于不该抢先“独占”索隐二字。而这些概念,唯有重新来理顺,各得其所,才便于清晰地进行分类。
余认为,索隐是一个“目的性的”词汇,与考证这种“方法性的”词汇,不是同一层面的概念。与索隐同一层面的概念,是“文艺”。在真、善、美中,索隐是求“真”的,文艺是求“善”和“美”的,它们才是“目的性的”同一层面上的并列关系。而在求真的过程中,所采用的方法,又有考证的与直觉的方法之不同。而如今,“考证派”默认并继续给“直觉派”戴着一顶不合尺寸的大帽子,便将自己置于了无休止的被动局面之中,总处于疲惫的应酬状态。因为,读者众生是喜欢“索隐”二字的,但他们又是有理性的,他们实质上所喜欢的,是以考证的方法有根有据地索出来所隐之东西,而非以“直觉”的方法,毫无根据地想象出所隐之东西。换而言之,倘若将本是“直觉”得来的东西,冠之以“索隐”二字,便会因读者喜此二字,而将读者推到了“直觉派”那一边,将自己则孤立在枯燥的这一端。
一言以蔽之,人们所喜欢的是有根有据考证出来的背后所隐之事,张加伦便是以考证的方法来揭示背后所隐之事,这是余所欣崇的。故希望加伦兄之遗稿能见诸于世,让逝者安息于九泉。
是为念。
甄道元
庚子阳月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