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尹 ▏在线厂的那些日子

在线厂的那些日子

作者 ▏子尹

在作了九年知青,当了九年农民以后,我终于调回城,在成都市线制品厂当上了工人。

七八年元旦过后,我去厂里上班,线制品厂虽然是一个集体企业,但有四五百人,是一个较大型的轻工企业。线厂以前在城中心的江南馆,其后规模扩大,才迁到南郊的红牌楼。工厂佔地近40亩规划合理,道路、車间、安排紧凑,工青团妇一应班子俱全。厂里女工为主,占比80%以上,生产各种宝塔线、绵线、鞋带、松紧带,产品行销全省,据说占了半壁江山。八十年代中后期“锦城牌宝塔线”的电视广告曾家喻户晓风靡蓉城。

一进厂,就是培训,三四十人的样子,因是内招,所以基本都是棉织公司的子弟,我是一个例外,原因在《平叔闲谭》“我是怎样当上工人的”有所叙述。

带着我们学习的是厂团委书记,一个年轻干练的女同志,学习的内容就是带我们到各个车间参观、讲解,然后就是政治学习,读报纸。厂里的领导,并捻、编织、漂染等车间主任也不时来讲话。

这样的时间用了20来天。厂里对这轮青工的培训是很认真的,我看了一下,我的年纪在这批新工人里是最大的,一般都要大他们五、六岁。我不太合群,一是女多男少,二是他们都是子弟,有一种自来熟。

谈得来的有两人,一叫朱礼义,母亲是本厂的车间主任。另一位姓范,个子不高,人很沉稳,墩实。朱青工在农村就入了党,进厂后,活跃非凡,那些厂领导都是他的叔叔阿姨,招呼得热火朝天,他也不避讳,我喜欢他的耿直、幽默,有趣;范青工循规蹈矩,说话轻言细语,少年老成。一天学习时,书记临时有事,让我带着大家读报,她说,大家不要小看他,他还是一个中学老师。我很汗颜,我这个初二学生,当了不到一学期的中学老师,就成了厂里的“知识分子”。

但厂里对我确实有些另眼相看,培训结束分配工种时,厂里征求我的意见,问我愿不愿意去化验室。所谓化验室,其实就是配染料的,配方由技术股提供,漂染车间的染料都要由它配好,用脸盆端去,什么多了,什么少了,都大意不得。但我对化学一窍不通,我这个“中学老师”是教语文的。那你就去做“保全”吧,保全就是维护、维修车间的机器,男的一般都愿意去。一个人负责几台轧机,三班倒,上班和女工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时间过得飞快。但我也不愿意,我对机械,对车、钳、铣、铇,从来都不感兴趣。厂里有些为难,那除了锅炉房和伙食团,就只有漂染车间了。行,我就去漂染车间吧。

老朱分到厂里最好的工种 “电工”,腰杆上挂了一根宽宽的皮带,各种工具挂在上面,走起路来浑身都在响,就像他那停不下来的嘴一样,人人都很羡慕。但我不,比起机修工来,我更怕电,那个东西看不到、摸不着,吓死个人。但我羡慕老范,而且羡慕死了,因为,老范没有工作可分,也用不着分,直接上大学读书去了。记得,临结束培训时,老范同我端起碗在厂门口的田埂上吃饭,晒太阳。他不紧不慢地对我说,我要去读书了,去年考试(77年)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县上,县上又转到厂里来了,过了春节就去报到。在哪读?我替他高兴,又非常失落,在东北,哈尔滨,哈工大。老范走的时候,厂里专门开了大会,并奖励他一百元的制装费,厂长说东北不穿厚点会冷死人,厂里对人才的重视与爱护并不是一般集体企业能做到的。老范的读书与其说对我是一个打击更莫如说是一种激励,从那时起,更坚定了我要去考大学的决心。

在我同意分到漂染车间后,管人事的把我叫去,对我说,你是愿意当学工还是普工。学工喃,就学技术,每月工资18.5元,以后可以逐次升级,到八级。普工喃,每月工资28元,但以后最多只能升到五级,因为你岁数这样大了,所以我们征求你的意见。这一批的,都是学工。我根本没有考虑:“普工”!我不当“学工”。我都29岁了,还做学工挣18.5元,还要三年以后才转正,那也太遭逆了嘛。后来的事实证明,我这个选择是英明的。

一踏进漂染车间,我就有些后悔了,脚下是五颜六色的染料水,稍不留意就浸湿鞋子,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酸碱味,让人头晕目眩。整个漂染车间分为三大块,一是漂,线坯在这里先漂白,漂亮;二是染,根据需要,染成各色各样的线;三是烘烤,染好的线,用竹杆穿好,进烘房,每一道工序都是有序衔接,有条不紊。

我被分在染线那一块,班长姓李,一个转业军人。我的工作装备是一件橡皮长围腰,一双及胳窝的橡皮手套,一双过膝的橡皮长筒靴。工作时,俯下身,膝盖和肚腹贴在二公分厚的滚烫的钢板染缸上,缸里的热水有五六十度吧,线挂在木杆上,用手不停地翻搅,使其受热受料均匀,一绞线,一尺半长,厚约三公分,染的时候要仔细观察,尤其是不能有“夹白”,否则就成了残次品。我视力不好,又不能戴眼镜,所以身也伏得更低,头也埋得更深,但你不能说你视力不好,不然,师兄就会说你:“那你到这里来做啥子。”别人看到我的姿势有些奇怪,总要善意的提醒我,腰不必弯那么凶,头也不必埋那么下去谨防染水溅到眼睛里去。但哪个知道我的为难之处。染线的活路不算重,流水作业,一小时的样子有一次休息,大致有十五分钟。但是冲人的味道,脸上的汗水和染料混在一起,除了眼球是白的,都是大花脸。下班后那一通洗澡,基本上就是洗头发、搓脸,而且要使劲地搓,不然出去就是一个花猫。夏天最恼火,靠在灼热的钢板上作业,那才真是“巴倒烫”。

老范读书去了,对我刺激不小,七七年恢复高考时,我其实也报了名,并作了相应的准备和复习。但到公社去领准考证时,却没有我的,问咋回事,他们说雅安专区发了文件,初中生不能应考。其实,他们就是不让我们这些老初中生(主要是下乡知青)去考,怕挤占了名额。这样的土政策竟然得以实施,也是咄咄怪事。学校的另外两位老师,一个教数学的吴登俊,考上了雅安农学院,另一个教物理的郑老师考上了一所中专。漂染车间的现状,使我读书的欲望死灰复燃,我在一踏进漂染车间的那一刹那,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不能在这里,我要读书,我要作一个教师,那些在乡下教书的日子太让人愉快和怀念了。

读书可以,考大学也可以,但农民种田,工人作工,也是天经地义,这样的道理我自然明白。我只有一面上班,一面找时间复习,决不能影响本职工作。

上班八小时,从家里到厂里,由外东到外南,骑车要走穿城,路上往返要耗去将近二个小时,只有利用晚上和星期天看书。晚上,我主要在林氏兄妹家里一起复习,共同探讨相互切磋,下了班吃过晚饭就去,往往学习到十一,二点才回家。林兄与我下一个公社,复员后在沙河铺一个厂里作医生,妹妹在街道生产组,不少复习资料都是他们在搜集,我获益匪浅。慢慢地,我发觉工休那短短的十五分钟,也是可以利用的。因此,当休息时,师兄摆龙门阵、抽烟、开玩笑的时候,我就掏出随身携带的资料翻看一下,我不知道师兄些是咋想的,但我实在顾不得了,时间于我太紧迫,太宝贵。

但班长不乐意了,一个生产班组,除了要保证生产顺利进行,质量稳定可靠,还要团团结结,热热闹闹,像一家人一样。班长对我的“不合群”,还掏出书来争分夺秒地看,终于忍无可忍。有天早上,我上班迟到了两分钟,正开班前会,班长见我匆匆赶到,屁股还没坐下去,就冲我一声吼“不想上班就滚”。我早就料到有冲突的那一天,但不知道是这样的猝不及防,突如其来。我有些如释重负,当面撕破脸,总比给你使绊子、摔脸色要好。我反而镇定下来,“好,是你喊我走哈”。我把放下的书包抓来背起,转身就出了车间,找车间主任去了。

车间主任人称“老板”,老板长面无须,穿一件四个兜的中山装,走路手背在身后,说话慢条斯理。他皱着眉,听我讲了经过,慢吞吞的说:“我给他做下工作,你先回车间去做到。”我迫不得已说出情:“其实我是近视眼,我不能做那个染线。”老板染工出身,明白近视眼染线实在是攸关质量,他背起手,踱了两步,“那这样,你去成品车间吧”,“要得,听你安排”。离七月份的高考不足二个月,我不想在复习之余,陷入人事纠纷,牵扯自己的精力。

成品车间分两块,一块是半成品,一块是成品,负责全厂的保管、包装与发送。基本上是清一色的婆婆妈妈,年轻女工都少,何况我这个男丁。我的工作是装盒,在一个长长的木案板上,相向而坐有十多个工人,把一扎一扎的棉线用一个圆形商标样的纸条套住中部,每二十支装一盒,十分简单无趣。有趣的不在活路上,在嘴上。俗话说:“嘴说话,手打卦”大概就是指这一类工作。不管愿意不愿意,我每天的事情就二项,一是装盒,二是听她们叽叽喳喳地说长道短。时不时地还有一些二荤二荤的段子飞起出来,引起众人的哗然与窃笑。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象没有听见一样。

在农村时,妇女主任趁我躺在田埂上睡觉时把她的奶挤我一脸,我也只是翻身抹一下又继续睡。有一次,厂里一个女工自杀,她背倚在墙上,血从垂着头的颈部流下来,胸襟红了一遍。手上一把刀,是菜刀,工人们说是从伙食团拿过来的。她已经抬不起头,偶尔眼皮上翻,瞅一瞅那些围观在屋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人进去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去喊医生来,厂领导也没有人在,人们议论纷纷却又束手无策。她那孤独的、绝望的、垂死的身姿和眼神,几十年过去了,仍使人不能释怀。从工友们的聊天中,知道这个刚烈的女工是“因情而殇”。

管理着这一块的小领导姓华,30多吧,人很能干,善于做人的工作。看到我在小组里的尴尬处境她找我聊天,我讲了自己的不得己,实在是想参加高考,才与班长弄僵。华理解我、同情我,并且赞许我。她说,我把你调隔壁成品库房去搞大包装吧,这里虽然轻巧,但你抽不出时间。那里是给宝塔线装盒,一个箱子有4、50斤,虽然用气力,但有不少空余时间。就这样,我去了成品车间库房。

库房在厂大门的右侧,一个宽敞的大门正对工厂院坝,每天都有大卡车在门口上货卸货。库房门内置一写字台,一个周姓婆婆在那里当保管负责收发货,库房被大大小小重起叠起的箱子分隔成不同的区间,以利装卸。搞大包装的只有两个人,一是杨师傅,50多岁,瘦瘦的,人很精干,不咋说话,叼一管叶子烟;另一位是张师兄,比我小些,但身板结实、高大、人很实在,有力气,也不咋说话。

到这里来,真是帮了我大忙,为我最后冲刺高考,争取到不少时间。

上午做盒子,把长约一米,宽20,高60公分的瓦楞纸板打开,刷上浆糊,做成一个规整的包装箱,但必须晾干后才能装箱。所以,八点干,十点做好,至十二点吃午饭,有近两个小时的空余时间。这个阶段,杨师傅和张师兄就或休息、或做一点零零碎碎的辅助工作。我就完全看书,库房是不让人进来的,有货物遮挡,库房外的人看不见库房里的人究竟在干什么。坐着看累了,还可以躺在线团上看,再看累了,还可以舒舒服服眯一会。要是有人进来了,杨师傅和张师兄都会给我吱一声,让我有所收敛。下午仍如是,二点上班,装箱宝塔线,装满后,打上封口,要等封条干了才能码箱,于是再等2小时左右,下班前,3个人再七手八脚把箱子码整齐。算上午休两小时,整个白天我有六个小时看书学习。为此,很感谢华姐,杨师傅、张师兄对我的帮助和照顾。华姐后来作了厂长,张师兄改开后自己独自出来办厂,我还照顾过他生意。

一天中午,正在周婆婆办公桌上做题,却见她没有午睡匆匆而来。没有兜圈子,更没有客套,她对我张口就甩出一句话“有人看起你了,托我帮她问一下,愿不愿意和她谈朋友。”“啊?”我十分吃惊,我在厂里默默无闻,哪个姑娘会看得起我,并主动示好。“编织车间的明明,你应该认识吧”“知道,知道,但没有说过话。”我赶忙回答周婆婆,并想起那个每次送成品到库房来都涨红着脸,秀秀气气十分文静的姑娘。与那些嘻哈打笑而来又大呼小叫而去的师姐师妹比起来,我对她很有好感。我很感动,也很想谈一场恋爱。但我确实没有时间,也分不开身,我的整个心思都在高考上。想了一下,我对周婆婆说“现在正是高考的关键时候,我实在没时间考虑个人问题,等考过了再说。要是没考起,就不说了,要是考上了,我一定和她谈”。周婆婆得到答复,点点头走了。我这话有无不妥,周婆婆是怎么给明明转达的,我己无瑕顾及了。

其实,厂里要参加高考的人不少,大约近十个吧,以老三届的高中生居多,他们大多为七十年代初进厂,经常中午吃饭时在工厂大门口或院里高声武气地讨论这道题如何,那道题如何,我也插不上嘴,因为他们讨论的基本都是数学或理化等理科题。印象深的有两位,一是李声宙,他在厂里负责宣传,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人也长得英俊。七八年的五一,厂里出板报,他向我约稿,我写了一首关于春天的小诗,被他配上两只翻飞的春燕和一束飘逸的柳枝,诗不咋个,画确实好看。另一位叫温兴平,活脱脱一个白面书生,说话斯斯文文,很有一些儒雅。我暗自思忖,这个厂如果有人考上大学,他们两个算上,加上我一共是三个。但可能吗?七七年的录取率仅为百分之二点四,但我已无退路,孤注必须在此一掷。

七八年七月高考结束,八月拿到成绩,我超过录取线50多分,所报志愿全是师范院校,记得,最后一个填的是南充师范学院,厂里的人都说,李声宙和我考上了。

高考尘埃落定,我去找周婆婆,打算问问明明的事。周婆婆听着我期期艾艾地试探,嘴角一撇:“你不用表白了,人家当时就对我说,看上的是你的上进心。没考起,就和你谈;考起了,这事就不用再提。”我顿时呆若木鸡,暗暗叫苦。一句不当的话,错失了一个知己,错失了一场恋爱,说不定也错失了自己的一段婚姻与人生。如果明明此番读到这段文字,请接受我这一份久违的歉意,并请理解没有用你的真名实姓。

李声宙九月份去了川师上学,读的中文系;与我一道复习的林家兄妹,兄长被成都工学院马列主义师资班录取;妹妹进了在重庆的西南政法学院法律系。九月过去了,十月过去了,我却没有接到任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去陕西街省招办打听,工作人员的回答模棱两可,让人不得要领。心里苦闷,也只能打起精神上班。但厂里关心我,在李声宙走后,问我能不能去顶他那一角,搞厂里的宣传,我推辞了,不是不想去,而是自己不能写画,搞宣传的不能写画,去滥竽充数吗?自打高考上线后,厂里对我确实有些刮目相看,这与当时的钟厂长,周书记对“知识”的重视有关。在一个集体所有制企业,这实在是难能可贵。

十月底,读书看来已无望,该进校的早已进校。厂里把我从成品库房调到供销股,作了彭股头的部下。一年时间不到,从一个青工,在厂里转了一圈以后,被调到了科室。

十二月,喜讯传来,高校扩招,成大新办。七九年的一月份,在进厂一年以后,我终于挤上了最后一班车,跨进了大学之门。

2020年,李声宙通过《平叔闲谭》联系上我,今年4月,他在三圣乡作东,邀我与其他师兄共聚。43年过去,再回首,众人唏嘘不己,也勾起我无尽思绪,

难忘线厂对我的厚爱,难忘与众师友的情谊,草成此文,以致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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