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我的唐诗宋词
文:林子俪 聂传安
已经高一的子俪很早前就给我发来文章,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两个班的优秀作文众多,排期拥挤,而此处每天只能发一文,所以直到今天才将她的文章整理出来。
随着年岁增长,人生平台的变化,我们会遇见不同的人,甚至是与我们截然不同的人。
某一天,子俪就遇到这么一位。
她的文章详细记录了那种不同。
你每每和我抱怨背诵之苦,当我说这是一种享受时,却报以我惊讶又怀疑的眼神。(对待阅读与背诵的两种态度)
你说,读有什么用,不就应付考试而已。人早都归在尘土里了,若不是应付考试,谁会背啊?谁会在意那几个是名字还是表字啊。(这也许是很多人的想法)
我深吸一口气,是啊,何尝不是呢,流光容易把人抛!你且看,吟着歌的屈原在波涛里翻滚,司马相如的琴弦早断完了,阮籍的哭声消匿在竹林里,广陵散也无幸听到了……(斯人已去,余音不再)
喝酒的李白醉死了,没有了茅草的杜甫又去了哪?他的竹杖断了,芒鞋破了,而他的浮名,可换了浅斟低唱?湖心亭的雪早停了,人去后酒早煮干了吧……(典型的特征,富有代表性的细节)
那些悲的伤的笑的爱的,那些风月辞赋诗酒年华,那些鲜衣怒马细柳繁花,全都错付在时间里,一水东流尽了啊。(这是对对方观点的认同,也是让自己文路转得更为有力)
可是,当你捧起一抷黄土,散在风里,吹远,离去。那些仍在闪闪发亮的,却正是文字啊。(人与物皆不在,但记载人与物的媒介依然在闪亮。一个“可是”,是对前面陈述的全面否定,从而转入自己立场)
他们一定懂得罢,在时间里磨灭的种种,沧海都能化为桑田。所以,他们写下文字。一字一句,一篇一章,是他们的呼吸,是他们的脉搏,是他们灵魂的悸动,是他们生命的寄托。全都化在你手中,薄薄的,厚重的纸页上啊。(子俪文字言简意丰,凝练有力)
你感受得到吧,当你读它,你触碰它,爱它,你会看见那些种种,皆会穿透纸页。(接触它亲近它,就会发现它的魅力)
是满城长安花的芬芳,是大漠的风沙阵阵,是秋日的枫叶红胜火,是月夜的琵琶诉幽怨。有鱼龙舞里的欢笑与灯火阑珊,愁苦中把栏杆拍遍的叹息悠长。它们刹那,在你面前,从历史的尘土里幻化,活色生香。(而这些,岁月将无法泯灭之)
只要,你爱它。(对,只要爱它,它就能亲近于你)
可你爱吗?你不爱,你无力去爱,你也不愿去爱。(这是问题根源)
浔阳江头夜送的客,长长的句子,把你也差点送走。你本能与太白共登青云梯,和子瞻举酒属客,歌窈窕之章,侣鱼虾而友麋鹿。可却只能回一句“谢邀,背不下来”。你说介甫变法全废了,真是糟糕透顶。可你却看不见,北陂的杏花,曾映着他纯白炽热的心。(不愿走近,自然无法懂得,就容易拒之千里之外)
当你的生命被数字公式方程符号填满了,支撑你灵魂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呢?爱和美,生命的基本技能,你又从何而获呢?满满当当的你,似乎从不愿眷顾这些,可你的灵魂,真的拥有着厚度与宽容吗?(语文,可能更多地解决精神层面的问题)
你或许会不解,为什么我读《赤壁赋》,会谓叹,会轻笑;为什么我背《梦游天姥吟游别》会这样激动高涨;为什么我阅《读史》,背《声声慢》,会这样泪流满面。(与之同情,感同身受)
因为,我认真着,我热爱着。(态度不同,结果不同)
我会遇见了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真正遇见的他们,看见了你从未想见的风景……所有的这些,可能只需要,热诚的心。(这话不知能不能真正打动对方……)
可是最后的最后,轻飘飘地,你说,无稽之谈。然后把书打开机械的背诵里夹带着不满的叹息。(无法说通)
“是我多言。”我轻轻地笑了,抚摸着纸页,再把我的心,紧紧地贴紧。(也就不必再说……)
子俪喜欢文学,在阅读的过程中能深深体会到其中之喜怒哀乐,并能与之同喜同怒同哀同乐。能与书同情,正是读进去的证明。于是,她就能充分享受到文学带给她的愉悦。
反之,文中的“你”则不行。她无法进入无法欣赏,自然也就无法接触到文学的魅力,于是只能非常被动非常痛苦地机械背诵。
有是有非耶?
似乎不宜这么问,兴趣不同口味不同而已。
长沙的臭豆腐有人闻着臭死了但是有人见了就直流口水,有人能徜徉在数学题里无限享受而有人曾经一上数学课就犯困。
于是,子俪同学尽管去享受自己的秦汉文章唐诗宋词,而那位同学一定也有自己着迷的事物。
求同存异,各美其美。
是策略,也是智慧。